“你若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她。”赫连夜一只手掐着雪鸢的脖子,冷眸厉视道。雪鸢无奈之下言道:“他是来救萧萧的,这是误会。”
暮子扬与雪鸢不同,雪鸢不识得此人,可暮子扬却一清二楚,只见他怒喝道:“二公子别来无恙。”
“这不是岭南王身边的走狗吗?真是好久不见。”赫连夜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暮子扬怒视赫连夜道:“你这逆贼,还不受死。”暮子扬长剑直驱,赫连夜身形微动,将雪鸢一拉,险些让雪鸢成了肉盾。
或许之前雪鸢还有些疑虑,可是经过刚才那一幕,她心中果然断定这个赫连夜绝对不是什么善类,不仅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只是现在后悔已晚。
暮子扬原本就不是赫连夜的对手,再加上雪鸢再此不免束手束脚,更是处处落了下乘。其实反观赫连夜,也并未使出全力,招招皆留有余地。
“哪儿里来的小贼,还不快出来受死。”外面夏侯飏一声冷喝。
赫连夜看着尽在咫尺的萧萧,就差最后一点了,难道这就样前功尽弃吗?只听“咚”的一声,一道内劲将房门打开,外面站着的俨然是夏侯飏与轩辕曜二人。
赫连夜疾步上前,将一颗圆滚滚的丹药塞进萧萧的嘴里。暮子扬紧随其后,飞速上前阻拦,两人一阵拳脚较量。这些年暮子扬的进步可谓神速,尤其是这扎实的拳脚功夫,几乎与赫连夜难分伯仲。
暮子扬知道自己的武功根本无法与赫连夜这样的高手相比,只好将其隐刀外面,相信王爷一定会有办法的。
赫连夜的目的原本已经达到了,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恋战才是,可当他看到轩辕曜之时,却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
赫连夜,轩辕曜,夏侯飏三人的武功几乎就在伯仲之间。要说内劲可能轩辕曜占据很大的优势,这就是先天高手所占的优势。轩辕曜的内劲非常纯粹,这也是后天高手无法睥睨的一点。
这外面打的火热,萧萧这边俨然不太太平。只见萧萧忽的盘膝而坐,体内真气乱窜不说,整个人忽明忽暗。雪鸢吓的急忙跑出去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三人原本缠斗在一起,听到这个消息却都乍然而止,赫连夜纵身一跃便离开了,轩辕曜与夏侯飏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点点头,急忙进入房间内。
……
昏暗的房间,一盏油灯倒映着模糊的影子,一个面容狼狈的女子持笔,奋力写道:“暮萧萧,暮萧萧。”一张有一张,像是中了魔咒,每一张写完后都在上面写一个大大的死字,嘴里不断的喃呢道:“快去死,快速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暮月华的母亲商玉兰,她从小生在名门望族,从小研习诗书礼乐,虽无法成就先天高手,却也算是二流高手。
自从嫁到暮府来,她每天都在算计,小心谨慎的活着,每一步都三思而行,生怕行差踏错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这些年她斗赢了那么多的人,没想到最后却栽在暮萧萧这个小丫头身上。
越想心中越是气愤不已,可是想着想着忽而痛哭流涕了起来,自己这一辈子毁了不要紧,可是还有月华,若是她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
商玉兰双手不断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喃呢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能这样?”
微风吹拂窗纱流动,一阵清爽之意传来,只听“刺啦”一声,商玉兰拿着窗纱紧紧攥在手中,神情恍惚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什么白头偕老?什么永结同心?什么相濡以沫?不过是男人的谎言.天下男儿皆薄情,喜新厌旧原本他们的本性。
区别就在于有的人一辈子活在谎言中,有的人却半路清醒。
“红袖锦帐,锣鼓漫天。是谁作弄人世情缘?是谁错把红绳牵?鞭炮阵阵,谁家姑娘出了院?春光明媚,昨日风光犹在耳盼。谁家……”
商玉兰轻声哼唱,却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手中的窗纱在身上比划,披在肩膀上或是盖在头上。对镜梳妆,虽不复当年容颜,却依旧明艳动人。
这样的美好,就像是成亲那天,他亲自为她画眉的场景。他也是这般温柔,言犹在耳:“卿本佳人,一生只为君一人,愿此心不渝。”
忽的想着自己这些年为这个家倾尽心力,全心全意,想到暮文远的冷漠花心,还有他对自己的决绝,商玉兰眼中满满都是恨意。
商玉兰忽的拿起剪刀将窗纱剪得七零八落,一个人在房间内时而傻笑,时而狂癫,偶然拿起床榻上的枕头,像是看到了暮月华的小时候。
“月华乖,月华不哭”商玉兰抱着枕头,就像是抱着一个婴儿一般一会儿用脸颊贴着,一会儿亲了又亲。
“月光光照地上,三月春暖,花开遍地香儿飘……”商玉兰神情恍惚,嘴里轻声哼唱,时而惆怅,时而柔和。
商玉兰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冲到门边上大喊大叫道:“月华生病了,你们看她都不哭,你们快来救救我的孩子。”
紧锁着的大门外,两个二流高手对视一眼,随即把门打开一看究竟。只见商玉兰披头散发,神情狼狈手中紧紧抱着一个枕头。
商玉兰像是疯了一样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喊道:“我的月华生病了,谁来救救她?”
那两人急忙阻止,当一个人能够舍弃一切之时,那么她的潜力自是无穷。此刻这商玉兰卯足全力,便是如此,这两人虽尽力阻止却根本无能为力。
商玉兰一路疯癫,双眼通红见谁打谁,故而大家见了都急忙回避。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竟然来到了暮月华被关禁闭的后院。
暮月华虽然有过,但毕竟还是暮府嫡出千金,看守的婆子虽然没有给过好脸色,可终究也没有把她怎样,只是不能自由出入罢了。
那婆子原本就是见风使舵的小人,见商玉兰这般早就远远闪躲,商玉兰长驱直入,暮月华看着母亲这般,心中更是愤恨不已。
“娘”暮月华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疯妇喊道。
“快,大夫,你快给我月华看看,她是不是病了?”商玉兰抱着枕头急忙递给暮月华,神情恍惚的说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般:“我月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不会哭了。”说着说着便委屈的哽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