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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南国的竹子

救下洛烈阳的是冰湖旁的一户普通人家。洛烈阳在那处人家休养了三天,然后婉言拒绝了那家男人让他暂留的好意,只是让他把自己送到了附近最近的一座城镇。

洛烈阳无意间听到那户人家男女主人之间的对话,知道他们的难处,他也没有要拖累他们的意思,所以在修养了三天,身体调理的稍微好一些后便提出了这个请求。

..

望着乘着雪橇远去的中年男子,洛烈阳默默转身向不远处的依稀可以看见一些城墙的小镇走去。风雪还是很大,洛烈阳情不自禁裹了裹身上并不合身的衣服,在那个山洞里,他换下了自己的衣服并穿上了一身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棉袍。那是洛天牧为他准备的,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华丽的衣服可以给他带来一场灾难。

在洛烈阳的衣兜里放着二十枚铜币。那是那个朴素的男人偷偷塞到他衣兜里的,他知道那个男人回家又得挨好久一阵的骂咯。

小镇很破,低矮的城楼下,两个还算壮实的城卫兵无精打采的守着城门,看见洛烈阳,也没有上去阻拦或者盘问,所以洛烈阳还算顺利的进入了这个小镇。

小镇上都是典型的北国建筑,宽厚的石墙阻断着风雪。小镇人流不是很多,天空上飘着雪,偶尔有行人也是急匆匆的,全身都被套在厚重的袍子里。

洛烈阳走在街道上,虽然他在前面就已经想好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但是实际要比想象难的多。

洛烈阳的打算是在小镇上先找份工作,挣点盘缠,然后再去大唐求学,运气好说不定能够拜入什么仙家门派。当然他最后的目的是去大唐帝都去挑战那个人——那个洛烈阳一无所知的人。

可是现实的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容易。风雪很大,衣服也不是那么温暖,洛烈阳感到又累又冷,而且渐渐的他饿了,虽然身上有二十枚铜币,但是洛烈阳却不舍的去发,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发光所有的钱,然后真的到达山穷水尽的地步。

洛烈阳在小镇上走了一圈又一圈,他问了很多家店铺,可是要么是不招工要么就是嫌弃他年纪小,又长的瘦。倒是有一家米店愿意让他试试,可是老板的录用标准是单次搬动两袋大米。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扛不动的。最后洛烈阳说破嘴皮,老板也没让他留下来。

晚上,洛烈阳发了两个铜币买了两个大馒头,再揪着冷掉人牙齿的雪吃下去。这便是他一天的饭了。虽然这样让自己很难受,虽然很想去住客栈,但是想了想自己身上的钱,洛烈阳一咬牙还是忍住了。

破落的皇,首先学会的是克服欲望和放下过去。

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洛烈阳蜷缩在一起,坏里踹着废纸,但是他还是感到很冷,整个人都在颤抖。

就在寒冷中,洛烈阳渐渐陷入了沉睡。

半醒半睡中,洛烈阳听见了重物落地的声音。洛烈阳挣开眼睛,刚好看见一个人被扔到了街道上,扔完人的两个汉子说了些什么,然后在那个人身上摸出一个钱袋后转身返回了酒楼,再接着碰的一声关掉了店门。

洛烈阳小心翼翼的走进,发现这是一个喝醉的中年男子,整个人不休边幅,胡子遮住了整个下巴,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显然很久没有梳理过了。

洛烈阳凝视他的脸庞却发现依稀还可以看见几分俊朗的影子。最另类的是,洛烈阳看见他的腰带上面别着一截细细的竹子。

他不是这里的人,洛烈阳下意识的想到,因为在这极北冰原上根本没有竹子这种植物,很多本地人别说见,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洛烈阳拍了拍他,可他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洛烈阳想了想就让他这么躺在大街上,估计不被冻死,也会冻出一身病来。

洛烈阳实在没办法,只好拉着他向着自己的小窝走去,边走边抱怨这大叔怎么重的和猪一样。

很快,洛烈阳便发现这个中年人不仅重的像猪,打呼的鼾声更是比猪都要响亮几分。

不过好在这个夜没有再起什么波折。

第二天,一阵舒服的伸懒腰的声音把洛烈阳给抄醒了。洛烈阳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邋遢的人,有些疑惑眼前为何是这种景象。

中年大叔被洛烈阳的眼神吓了一大跳,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惊讶地问道:“呀,小乞丐,你是谁啊?我怎么会和你睡在一起。”

渐渐地,洛烈阳记起了昨晚的事。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邋遢大叔,然后摇头叹气道:“没什么,我先走了,这个位置就让给你吧。”

洛烈阳撑起身,逆着寒风向街道的尽头走去。

“以后少喝点酒吧,至少不要喝的酩酊大醉。这对你,对你的家人来说都好。”洛烈阳走出五六步突然回头道,然后转身再也不看大叔脸上精彩的神情。

看着走远的洛烈阳,中年大叔面色先是一阵古怪,然后呵呵一笑,喃喃道:“有意思,我老萧很久没被人真心的关心过了..”

一天很快又过去了,今天的情况比昨天还糟糕,去过的店铺老板一看见洛烈阳就挥手让他出去,心好一点的老板看着他可怜便想给他一些钱财打发他。清者不受嗟来之食,洛烈阳自然不可能接受那略带好意的施舍。

又在那家包子店买了两个馒头,洛烈阳在城外的一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望着渐渐黑下去的天空,洛烈阳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看来想找份工作是基本没有希望了,可是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去挣钱呢?

以前没有这种体会,洛烈阳从来不知道赚钱会如此的艰辛。昔日的皇子在这个时候需要为馒头钱发起愁来。

洛烈阳想了很多办法,比如给人写字,给人画画,给人看风水等等。但都被排除了,因为笔和纸墨实在是太贵了,他根本就没有钱买。至于看风水,虽然他从小就学习道藏,但是对于很多知识都是一知半解。现在还没到必须得自欺欺人的地步。

这一天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便是离这个城镇稍远处的一座大城市中正有一个门派在招收弟子,洛烈阳想或许可以去那里试试运气。但让他担心的是他怕自己没有那个命走到那座城市。毕竟他还是太小了,手无缚鸡之力,一个人赶路实在是太过于危险。

踌躇良久,洛烈阳最后还是决定启程去往那个城市,命运这个东西谁又说得清呢!

夜,依旧寒冷,洛烈阳依旧蜷缩在昨晚的位置,皱起的眉毛不知道是不是在表现他又做什么噩梦了。

做噩梦的人受不得惊吓,可是上天往往偏偏喜欢开这种玩笑。黑夜寂静中一声强烈的碰撞声将他惊醒了。被惊醒的他满头冷汗,双眼也是空洞无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茫然的四处望去,然后无语凝噎地发现那个中年大叔竟然又被酒家扔在了大街中央。

帮与不帮是一个问题,但是事情往往有一毕有二。洛烈阳还是选择伸出了自己的援手。

然而这个夜注定不平静。

夜刚过半,难以睡的安稳的洛烈阳便因为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声音而醒了过来。他看着中年大叔,然后发现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邋遢大叔满身酒气,脸上一片醉红,但是嘴巴里面却隐隐约约喊着诸如要喝水的话语。洛烈阳记起了以前娘亲照顾自己的时候,自己发烧了也会喊着要喝水。洛烈阳将自己的额头顶在中年大叔的额头上。然后洛烈阳猛的一惊,大叔烧的非常厉害,算是半药罐子出生的洛烈阳知道必须让大叔的烧退下来,不然很可能会出大问题的。

洛烈阳努力回忆药铺在的位置,然后飞快的朝着药铺跑去。等跑到了药铺的时候,洛烈阳喘的都说不上话了。顾不得休息,他用力的击打着药铺的门喊到:“大夫,大夫快开门啊。”

里面传来了回声:“谁啊?”

“陈大夫是我,昨天天我还来你这里找过工作,我有一位朋友发高烧了,你快救救他吧。”

门开了,但是大夫只答应抓药给他。抓完药,陈大夫说药钱需要二十枚铜币,最后看洛烈阳可怜便以十四枚铜币的价格卖给了他。

接着陈大夫的小灶和药罐熬了药,洛烈阳急忙赶了回去。

回到那里,给大叔喝下了药,然后将自己的袍子分给了大叔一半,洛烈阳才放下心来。

洛烈阳靠在墙上,渐渐地眯起了眼。

不知道睡了多久,洛烈阳醒了过来。大叔还在沉睡,他惊讶的发现大叔的烧竟然奇迹的退了下去,看了看天空,还是黑蒙蒙的一片,

又小睡了一会儿,中年大叔和洛烈阳几乎同时醒了过来。

大叔用力拍了拍有些疼痛的额头,疑惑道:“头怎么这么沉,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叔将视线转向洛烈阳,恍然道:“原来是小乞丐你啊,你知道我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醉酒醉得厉害,昨晚还发烧了。”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还得谢谢小乞.。。伙子你.。。有些饿了,吃早饭去?”大叔注意到洛烈阳再一次听到小乞丐时露出明显的不高兴的神情,所以赶紧改口将小乞丐变成了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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