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叶妈妈方一进门向秦氏请安,秦氏就随后抓起自己刚才喝茶的茶碗扔了过去。那一只茶碗撞在叶妈妈身上,再落到地上,“啪。”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秦氏的锦绣阁内格外刺耳。
叶妈妈被砸到胸口,痛得直皱了眉,却是不敢发出半丝声响来,连胸前那一片被打湿,粘上几片子茶叶也不敢去拍打一下,今日凤千宁跑去前厅闹的事,她自然是听说了。
叶妈妈哆嗦着,快速的跪了下去,也不管腿下是什么,总之在主子气头上,她就要更显得紧张害怕,那怕是伤了自己,只要主子消气就好。
“啊!”叶妈妈一跪下去,膝盖就传来一阵入骨的痛,她的眉头再次狠皱了一下,跪着的地方,是刚才茶碗碎裂的地方,上面全是瓷器的碎渣,叶妈妈只是皱了一下眉头,接着朝秦氏磕下了头,“奴婢有错,求夫人处置!”
林妈妈站在一边,轻微的皱了额头,原本只是以为叶妈妈会被夫人骂上几句就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让她不但被骂,还受了伤,林妈妈小心移回了秦氏身侧。
“处置,处置了你,那个小贱人刚才就可以变成没出现过吗?我派你过去,可是交待过,好好看着她,你倒好,这么一院子的人听你使唤,你却连她一个野丫头都看不住,说,你们刚才都干嘛去了?”秦氏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如今没有外人在,她也不必装什么贤良嫡母,自然有什么都表现在了脸上。
叶妈妈跪爬了几步过去,也不为自己求情,只如实回禀,“奴婢那会子派了人在门口守着的,后来大小姐说累了,要睡,奴婢也亲眼看见她睡下了,奴婢才带了人退下,想着二小姐的生辰左不过几个月时间,奴婢便想着为二小姐准备一件礼物。没想到大小姐是为支开奴婢,只是院门口是有人守着的,并没见大小姐出去,奴婢才一直被瞒着,奴婢知道自己有错,求夫人处置!”
听到叶妈妈是为了给凤千敏准备生辰礼物,秦氏的情绪才稍好一些,脸上的怒意也消散不少,可毕竟是让凤千宁跑出去坏她的好事了,自然还是气的。
“夫人,叶妈妈什么性子,您一向也是知道的,再说,这一次叶妈妈也受了罚,那一双膝盖,怕是走路都疼,咱们还得让她看着点大小姐呢。”林妈妈扫一眼叶妈妈,又见秦氏脸色稍好,才小心靠近秦氏,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叶妈妈刚才膝盖受伤的事儿。
秦氏一听林妈妈的话,果然才看向叶妈妈的膝盖,一片触目惊心的腥红,看来是伤得不轻,秦氏不免蹙了蹙眉,才缓了声音,“怎么这样不小心,伤了膝盖也不说一声,好了,先快些下去让大夫瞧瞧,要不要紧。”
“奴婢一点小伤,都是奴婢自己不小心弄的,让夫人担心了,奴婢没事。”叶妈妈知道,秦氏的态度已经变了,她便知道秦氏的气也已经消,叶妈妈悬在半空中的心,也才随之落下。
“好了,去吧。”秦氏听了叶妈妈的话,没有因为她一句话而退出去,知道进退,很是满意,脸上也不由挂上了一分笑意。
“叶妈妈快谢了夫人,去看大夫吧,以后大小姐那边,还得靠你多用些心。”林妈妈也紧在秦氏之后,对叶妈妈使去了一个眼神。
林妈妈与叶妈妈本就是一同陪嫁过来的,感情自然也是与一般人不同。
叶妈妈收到林妈妈的提示,知道秦氏是真的不生她的气,这才敢谢恩,“奴婢谢夫人不罚,奴婢一定好好看着大小姐,奴婢告退!”
“紫珠,替我送送叶妈妈!”秦氏朝外面扬了声,外面当风孔雀屏风外走出一个眉目清秀的婢女,朝秦氏一礼,“是,夫人!”
紫珠行完礼,转身去扶叶妈妈的手臂,声音带着少女的清脆,“我送妈妈回去。”
“奴婢谢夫人!”叶妈妈朝秦氏谢了礼,才笑着对紫珠道:“有劳紫珠姑娘跑一趟了。”
这边叶妈妈前脚刚走,里面林妈妈已经重新脸上有了笑意,对秦氏笑道:“夫人,这大小姐咱们暂时不能打,但可以用别的方法呀。”
“那你到是说说,还有什么好办法?”秦氏一双凤眼也带了几分兴趣看向林妈妈,如今她一心一意想着怎么收拾了凤千宁,正气头上,自然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
林妈妈露出一口森白森白的牙,“嘿嘿,夫人,还有祠堂,大小姐怎么说,也伤了几位姨娘,就是做做样子,也得受些皮肉不伤的惩罚吧。”
“对,你说的对,一定要让那个小贱人受些罚才行,左右我也没打没骂的,就是相爷回来了,也是寻不到错处,就这么办了。”秦氏说完,脸上的笑带了几份奸佞与狰狞。
叶妈妈回了凤千宁和智灵阁,为怕凤千宁出来撞见紫珠,便在院门口就让紫珠回秦氏的锦绣阁去了。
她一回去,没有急着去见凤千宁,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屋,叫了丫头找了药给她的伤上药,那边,有个二等丫头,借换茶为名,进了凤千宁的屋子。
“青莲姐姐好!”进来的丫头朝守在凤千宁门外的青莲一礼,很是敬畏。
青莲本是一等丫头,又是从秦氏身边走出来的人,身份不比其他丫头,也自觉得身份比别的丫头高贵了些,看也不看行她行礼的丫头,侧了身去看叶妈妈去了。
那丫头却始终笑着,垂头进了门,往右边凤千宁的卧房走去,一进卧房,便看见凤千宁躺在榻上,正望着天花板出神。
“我说大小姐,您可真悠闲!”进来的丫头扫了一眼榻上的凤千宁,却是突然一改刚才见青莲的语气,与凤千宁说话,倒像是极熟悉的朋友般。
凤千宁朝来人扫去一眼,轻飘飘的道:“不悠闲怎么办,左右也出不去,芍药,你说这深宅大院的,怎么就这么多的心眼呢。”
“噗……,呵呵……,心眼不心眼的,奴婢可不知道,倒是你,奴婢看玩得挻开心。”来人正是凤千宁从老家太梁县带回来的人,叫芍药,与凤千宁是主仆,可更多时候,她们是朋友。是凤千宁在一次出游时所救。
“不开心也得装着开心呀!动不动就要给人下跪,可真不好玩。”凤千宁撇了撇嘴,重新注视芍药,“可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