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此事你就不必多心了,一切由你母亲做主。”凤相看了一眼一心求去的凤千宁,心中的怒意更甚。
秦氏原本还想着送凤千宁回太梁,可听出凤相话中之意,脸上的肉都有些僵硬在那儿,又不得不扯出一抹笑,看向凤千宁,“你父亲既然发了话,你便听着就是,千宁快断了那样的心思才好。”
“是呀,大姐姐,妹妹好容易将大姐姐从太梁盼回来,大姐姐可不能丢了妹妹一个孤单留在府中,若大姐姐真想回去,那我也随大姐姐一道回去便罢。”凤千敏说着,凤眸不由偷看了一眼凤相,脚下步子也移到了凤千宁的身边,轻轻挽起凤千宁的手。
凤相一听这个二女儿的话,心中暖暖,一开始还怕凤千宁回府一时不习惯,如今看来,是他多心了。凤相面上有了笑意,“行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凤千宁眸光微冷,轻轻一礼,借此将自己的手从凤千敏手中夺回,“是,女儿听父亲与母亲的便是,这闹了一早上,父亲与母亲还未用膳,女儿送父亲母亲回去用膳。”
说完,凤千宁已经上前,做势要扶凤相起来,一双眸子却是扫了一眼一旁无事的林妈妈。
林妈妈原本已经放松下去的脸,在听到凤千宁的话后,跪在那儿的身子再次一颤,她猛然抬起脸去看凤千宁,可却只看到她小心的去扶凤相的样子。
“对,老爷正好今日都在,就让千宁、千敏陪我们用个膳吧。对了,还有她们大哥,今日休沐,林妈妈,你快去叫靖德。”秦氏暗暗瞪了一眼凤千宁,又怕凤相想起林妈妈犯的错,忙一脸的高兴,指了林妈妈出去请人。
“是,奴婢这就去请大少爷!”林妈妈得了大赦般,忙从地上爬起来。
“父亲……”凤千敏正一脸娇柔的笑着要与凤千宁一人一边扶着凤相。凤相却是看着已经爬起来的林妈妈,脸色一瞬间黑了下去,“跪下!”
“谁让你起来的?”凤相看着林妈妈,怒意深深,眼里有着肃杀之气一闪而过。
“老爷!”林妈妈被吓得直直又跪了下去。
“老爷……”秦氏似被凤相吓着了,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不太明白的看向凤相。
“父亲!”凤千敏也低低柔柔的叫了一声,带着几分害怕看着凤相。
凤千宁却只是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只是那样冷冷看着自己的绣鞋。
“老爷,臣妾一时高兴,竟忘了这奴才对千宁不敬的事儿,看来臣妾果真是老了。”秦氏叫了一声老爷,看着凤相眼里的肃杀之气,知道今日凤相不会轻易罢手,秦氏恶狠狠的咬了咬牙,恨不得将凤千宁送去青楼。
“父亲,母亲,林妈妈也是关心则乱,再说她从小看着女儿长大,看着她受罚女儿心中也不好过,父亲母亲能否看在大姐姐也并无受伤,看在女儿的份上轻饶了林妈妈。”凤千敏看着林妈妈,潸然泪下。
凤相看着楚楚让人怜的二女儿,又看看木然淡漠的大女儿,二女儿一向心地柔软良善,他是知道的,可这个大女儿才回府,岂能让这些个奴才做贱了去,“千敏,你与你大姐姐都是父亲的女儿,都是我凤府小姐,岂容一个奴才欺了去。”
“本相几两日刚说过,叶妈妈就是你们的下场,没想不出两日林妈妈便仗着是夫人身边的妈妈,便目中无人,本相今日看在夫人与二小姐的份上,留她一条贱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今日起送去庄子,永不许再入府一步。”凤相幽深的目光一一扫过院中众人。
“……”林妈妈一听要将她送去庄子,身子一下就弱在地上,目光有些游离看着秦氏最后看向凤相,见凤相目光坚定,林妈妈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老爷,老爷不可呀。臣妾身边就这么一个老姐妹了,难道老爷就不顾念一点你我之情吗?”秦氏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送入庄子,永不许再入府一步,这是要断了林妈妈再入府的念头呀。
“父亲,大姐姐,您帮林妈妈求求情吧。我知道林妈妈让你受委屈了,可是她看着我长大,我,我……”凤千敏看着凤千宁,再也说不下去,只一个尽的流着泪。
“父亲的决定,女儿不敢忤逆。”凤千宁微微避过凤千敏的目光,定定看着凤相。
凤相看着这个女儿,出口的话,也断没有再改的意思,一转头看向秦氏,声音虽然还是冷,可却是比刚才柔了一些,“我就是看在夫人与千敏的份上,才没有直接杖杀,留她一条贱命,也是让那些个奴才们再长长记性,大小姐一日在这府中,就是她们的大小姐,就是主子。”
“老爷,林妈妈动不得呀。别的不说,如今林妈妈的儿子,可是在我哥哥的手下领兵,若让人传出去,老爷将一个将军的母亲送入庄子,天下人会怎么说我们,老爷,老爷就算不为别的,也得为我们凤府着想呀。”秦氏看着凤相,眼里满是痛处。
“你不说,谁知道她是什么出身?再说,若是你哥哥知道,难道我的女儿就可以任由他一个部下的娘随意欺负?那我凤府的脸面往哪儿放。”不提秦氏的哥哥还好,一提,凤相就更来气。
一个秦府以前的下人,竟敢拿来威胁他,简直不将他这个堂堂相爷放在眼里。
“父亲,父亲,母亲不是那个意思,母亲也只是担心林妈妈,才满口乱说的,父亲您别生气。”凤千敏听了自己母亲的话,再看自己父亲的怒气,心中只觉得拔凉拔凉。
母亲怎么这样大意,父亲是什么人,岂能用那样的事来威胁,那样只会有反效果呀。凤千敏求了一会,见凤相没有反应,只得看向秦氏,“母亲,快向父亲解释,您不是那个意思呀。”
“老爷,夫人说的也没有不对,林妈妈的儿子如今毕竟不同往日,谁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前程,就像夫人的哥哥,也不从一个小小的武将,成了今日的定北候。”三姨娘心中暗自好笑,没想到秦氏也有这样糊涂的时候,既然她想搬了石头砸自己,她自己何不好好帮上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