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没想到,相爷一回来,问都不问她的意见,就处置了叶妈妈,连她求情,也是半分面子都不给,秦氏堵了一肚子的气在心中。
那是当着全府人的面,不给她这个当家主母脸面,也是恼了她派去的人,没有尽职服侍凤千宁,秦氏气得将坑上的小几一把砸到了地上,还觉得不够消气,又走到一边,将一只青花瓷的花瓶搬了就砸。
林妈妈吓得眼珠子都快跳了出来,急走两步上前,“夫人,这东西砸不得。”
“那个小贱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我倒是小瞧了她,怎么昨夜没一把火烧个干净,还留她一条命做什么。”秦氏气呼呼的,任由着林妈妈将那花瓶放下。
“夫人,说来也是邪得很,就说那日大小姐被休,明明门是关着的,怎么就突然被风吹坏了?还有几位姨娘,这样多的人,竟打不过一个十六岁的丫头。昨夜的火,也只是将她烧黑了,可身上却是一点没伤,您说,这邪不邪?难不成有什么东西在保护她?”林妈妈一听秦氏提起那火,就一连想起了这几日发生的事,这一件件,一桩桩的,着实让人摸不透。
她说的,秦氏自然心中早就有些疑惑,只是一直压着不说,不管凤千宁今日说的,是祠堂的烛台自己着火救她的事,是真是假,事实就整个祠堂烧没了,却独没有烧死凤千宁,这才是秦氏疑惑的地方,“不行,府中太过不安宁,明日你就去寻了人来,做一场法吧。”
“是,奴婢也正是这样想的。”林妈妈轻应了声。又想到叶妈妈,“夫人,奴婢去给叶妈妈收尸时,全身没一处好的,真是可怜。”林妈妈暗暗为自己的老姐妹抹了一把泪。
秦氏死死的攥紧拳头,眼里闪过狠意,“没想到,老爷对她竟是这般偏护,当时要接她回来嫁入太子府时,我只当老爷是觉得她是嫡长,按先后确实应该是她先嫁,今日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贱人在他心中,比谁都重要。”
“夫人那接下来怎么办?”林妈妈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一脸的担忧。
“老爷眼下查的是祠堂,你帮着一起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查明了,就禀了老爷,万不能让老爷将疑心放在我身上。”秦氏磨着牙道。
“是,奴婢明日就让人将证据给老爷,此事本也没夫人什么事儿。”不管怎么查,都是与秦氏无关的,林妈妈轻声道。
入夜,凤千宁翻了一个身,突然猛然坐了起来,就看到榻前立着一道欣长的身影。
“谁?”凤千宁防备的看着对方,因为今夜没有月亮的原因,她只知道眼前的身影是个男人,可是什么人,却是分辨不出来。
“我,你、没受伤吧?”他有些生硬的问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紧张。
凤千宁想了一会,也没想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她跟此人很熟吗?好像她在京城还没有什么朋友,凤千宁不由又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想明白,不过,看出来人不是来伤她的,她倒不像刚才那样防备,只是淡声道:“多谢关心,我没事,夜深,公子怕是走错了门,进错了院子,还请早些离去。”
“呵呵……,你果然忘了!”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是瞬间冷了两分,凤眸闪过失望,很快,他重新看向她,朝她扔了一个瓶子过去,“这是伤药,每日早晚抹一次。”他说完,转身消失在房间中。
“……”凤千宁还没出口的话,因为他的突然离去而卡在喉咙中,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她忽然明白来人是谁,只是看着手中的伤药,就有些为难,她并没受伤,要伤药作什么?
不过,她的话是没机会说了,将手中的白色小瓶收入枕下,凤千宁就重新躺了下去,只是躺下去后,突然就没有了睡意。
他是怎么来了京城,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儿的?今日特意送药前来,难道是知道了祠堂发生的事?或许那日被休,回府被堵门外,那一阵怪风也是他暗中相助?
这样想了很多,凤千宁翻来复去,总算是睡了过去,可她没睡多大一会,天已经大亮,青莲经了叶妈妈的事,倒没敢像以前一样,目中无人。
青莲进了屋,见她还在睡,就小声的道:“小姐,该起了,还要去给夫人请安呢!”
“嗯!你先出去。”凤千宁揉了揉眼睛,只觉得今日眼睛有些肿,都怪他,半夜来扰她清梦,不过,想了一晚上,她还是没想出来,他到底来京城做什么。
凤千宁用了些早饭,便带了青莲、芍药二人进了秦氏的锦绣阁,凤千敏已经早早来了,还有几位庶妹也一个个紧着一边坐着,凤千宁进去,朝秦氏规矩的行礼,“母亲!”
“你这丫头,母亲不是让你好好休息,身子不舒服,这两日就不必来请安了。”秦氏看着凤千宁,有些皮笑肉不笑,眼里含了一抹阴冷。
凤千宁却是心中冷笑,嘴上说得这样好听,也没见她派了人去说免了她的请安,不过凤千宁也只是心中想想,脸上却是堆了笑,“母亲那是心疼女儿,可女儿想孝顺母亲,自然是要来的。”
“我瞧着,大姐姐比我们几个都会心疼母亲。”凤千敏说着,已经莲步上前,拉了凤千宁的手往一边坐去。
早已经有下人将一只绣凳,放在了凤千敏身边,凤千宁顺着坐了过去,立即感觉到对面扫来阴测测的目光。
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对面分别坐着她的三妹妹凤千华、四妹妹凤千蓝,五妹妹风千红。而会用那样眼神看她的人,是凤千蓝无疑。
姐妹几个陪着秦氏在屋中聊了一会儿,秦氏便说累了,这几****都没休息好,又出了昨日祠堂与叶妈妈的事,也确实是累了,凤千宁便随着大家一起起身行了礼。
出了锦绣阁的门,各自又分了手回各自己的院子去。
她刚一回院子,芍药朝她看了一眼,凤千宁就说想喝龙井,让青莲去将今日一早泡上的大红苞换了。
青莲如今不敢大意,生怕一个不小心,叶妈妈就是她的下场,虽然对凤千宁生了恨,可眼前是不能得罪的,她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小姐,刚才外院来了个婆子,说是晋王殿下送的伤药,奴婢怕让人见了,引出闲话来,给了那婆子几个铜钱,就悄悄收了。”芍药将手中的一小瓶药送到凤千宁的面前,面色有些疑重。
伤药,又是伤药,凤千宁就有些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道:“你收着吧。我那儿有。”
“啊?”这可是晋王殿下送的,贵重不说,定然也是极好的药,怎么就让她收着了?芍药有些惊恐的看向凤千宁,只见她摆了摆手,芍药知道是青莲回来了,忙将那药重新收了,才将一边的茶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