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轻手轻脚来到西苑,见西厢房内烛光微亮着,“上官紫夜该是被走水惊醒了。”放慢脚步,一个闪身,躲进里侧窗旁。
“若是不打草惊蛇,又如何引蛇出洞呢。”银月作势,咳了咳嗓。“是小香回来了吗?外面的情况如何了?”上官紫夜闻声询问道,银月当然不会作答。
“你这丫头,做事情总是如此马马虎虎的..也罢,我就去亲自瞧瞧,毕竟后院是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之内。若不前去看看,指不定老爷会给我安个治理不当的罪名在上头。”上官紫夜不徐地起身穿衣,临出门前,仍不忘给自己添上一记妆容。
“啧!都是半老徐娘了,还这般做作,真不知道这欧阳安到底瞧上她哪一点了。”
上官紫夜走远后,银月缓缓从侧窗旁走出。站在卧房内,端详着室内情形。
“看来这二夫人的生活过的还当真是滋润,吃穿用度皆与正妻无异。只是不知为何,欧阳安迟迟不扶正她,应是怕旁人说三道四吧!宠妾灭妻可是大罪过..不多想了,还是办正事要紧..断红花生长环境不可见光,见光必消融。若上官紫夜真与此有某种联系,想要藏匿,在这内室里,应当还有一处密封的空间,以供养断红花的生长发育才对。可若有什么密室,这么久以来,为何欧阳安都未曾发觉呢,当真是奇怪。”
银月自言自语道,还顺势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解渴,末了不忘收拾回原样,免得让他人看出异常。
“这女人,还真是大胆,就不怕茶水里有毒。”早就躲在檐上的紫衣男子,在内心里感叹。
透过紫红色的轻纱帐幔,映入银月眼帘的,是一张缕空雕花木床。一副碧色荷藕图挂在床头,紫绿相映相衬,更显得屋子主人的品味高雅。
“不得不说,这里还真是清新闲适。看来,在欧阳安眼中的上官紫夜,就如同这碧绿荷藕般纤尘不染吧。”银月坐在床头,玉手抚向如丝画卷。
“画面虽美,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似乎又说不上来。”
“对,一定是这样!这幅图里的荷花,是画在旱地里的。可荷花却不能生于旱地,画这幅图的人,用意何在..”银月紧盯着图画,似要把画面瞧出个窟窿来。
陡然抬眼,入眼的却是铜镜妆台角落旁,一盆栽种的土生植物。
银月瞧土生植物的眼神,就如同发现了新大陆。
“我说这上官紫夜,哪里来的闲情雅致附庸风雅呢?”
银月抬脚向木树走去,只见盆栽里的旱土上晶晶莹莹静撒着几滴珍珠白的水露,还未在空气中消散。“饲养淮阳木是不需要浇水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明面儿上的水雾,有其他作用。
环视一圈淮阳木,最后银月的目光定格在了树根下。
“原来如此。这样栽种,便能神不知鬼不觉了。看来她让窟民中毒的办法,就是将毒素每日散播在救济灾民的吃食里。日子久了,毒症便会越来越严重。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任凭银月如何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居然花费了这么久才找出问题根本所在,本座还真是高看你了。”
“是谁在跟踪我?!”银月循声望去,声音里没有男人意想中的惊慌失措,自乱阵脚,有的只是淡淡的,隐含愠怒的询问。
却倏是惊心对方武艺高超,悄无声息跟踪了自己不知道多久,都毫无所觉。
一个转身,银月想逃,却始料未及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