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的湖水里倒映着翠绿的竹子,分不清竹子绿了湖水还是湖水绿了竹子。渡口处停了一艘崭新的船。比原来的渡船大了两倍,船上摆设了新的桌椅。一位表情严肃的老者站在船尾,他的衣服崭新完全不像一个摆渡的船家。
天虹雨拉着若溪的手快步跑上船,笑常笑言语客气的说:“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我们快回家吧,我父亲母亲一定等着急了。”天虹雨说
若溪害羞的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看着平静的湖面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心灵的湖面上泛起丝丝涟漪。这里就是她未来生活的地方,比想象中的不但美而且更加贴心。
船已在湖中心,行驶的并不快但是在若溪心里船的速度非常快,她希望这段距离走上很久才好,她还没有做好和未来婆婆见面的准备,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名剑山庄的那些师哥师弟们。
岸已在眼前,名剑山庄庄严而宏伟的建筑已经清晰可见,从山庄里传出来的吵闹声隐约可闻。
她紧紧的拉着天虹雨的手,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你以后不准欺负我,此刻你不答应我就不做你的人,宁可跳进湖里喂鱼。”
天虹雨含情脉脉的贴在她的耳边说:“小傻瓜,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你,只要你不打我,我肯定不跑。”
若溪觉得他油嘴滑舌,狠狠扭了他一把,疼的天虹雨龇牙咧嘴。船已靠岸笑常笑停在渡口处看着远方,并没有打扰这对小夫妻甜言蜜语。天虹雨要上岸,若溪拖拖拉拉不想上。天虹雨只好横抱着她跳上岸。
刚上岸没走几步,不知哪里跑出两个淘气鬼,走进前笑嘻嘻的说:“哥哥不要脸,欺负姐姐。”
天虹雨看着他俩没长起来的两颗门牙说话走风露气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若溪刚刚还说不准欺负自己,还没一刻功夫,就有人说他欺负她,这让他情何以堪。
“哥哥是大坏蛋,不给我们好东西,还欺负姐姐,好不要脸。姐姐以后不要给他洗衣服做饭,晚上叫他睡在地上。”一个稍大点的孩子说
若溪心里本来就毛毛躁躁,听两个小鬼这样说,感觉好像是真的一样,眼泪止不住留下来。天虹雨看见若溪眼角的泪水,顿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他心里明白这俩个小家伙被宠坏了,此时凶巴巴的把它们打发走,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再说从小他俩就在自己身边和亲弟弟妹妹没什么两样,自己又怎么忍心训斥他们。
“好了,小傻瓜别哭了,我既没骂你也没打你,怎么就欺负你了,至于哭成这样吗。”天虹雨说。
“哇”若溪哭的更大声了,边哭边说:“还说你没骂我,叫我小傻瓜还不算骂我?”这次若溪再也憋不住了,张大嘴巴哭出声响,眼泪鼻涕都来了。
天虹雨被刺耳的哭声吵大了头,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只想赶快走了算了,女人真麻烦。但是步子还没迈出,头脑就冷静了很多,他忽然灵光焕发,笑眯眯的抱住俩个小家伙说:“你们不是要哥哥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好玩的么?这次要不要了。”
小家伙一听有好玩的一蹦三尺高,说:“要、要、我们要好玩的。”
天虹雨抱着他俩围成一个圈,小声说:“这个姐姐你们见过吗?”
俩个小家伙看着他使劲摇头
“这个姐姐不是一般的姐姐,她不但会玩好多种我们没玩过的游戏,还会制作很多种好玩的玩具,还有她会制作几十种我们见都没见过的好吃的,如果你们想吃想玩赶快去哄姐姐开心,她生气走了你们就什么也没有了。”
俩个小家伙听他这么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笑嘻嘻的跑到若溪身边拉着她的衣襟红着脸羞答答的说:“姐姐别哭了,是我们不好,哥哥没欺负你我们骗你呢,大孩子哭哭啼啼羞也不羞。”
若溪听两个小家伙这样说,顿时觉得脸上无光,自己比他们大不说经历的事情也比他们多,他们说的话本来应该自己对他们说才对,现在却是他们说给自己听。她立马擦干眼泪凶巴巴的看着他俩说:“不懂事的小家伙,是不是找打,我眼睛里进了沙子疼得厉害,要你们多事?是不是找打。”说完撸起袖子就要出手。
俩个小家伙看见情形不好撒腿就跑,边跑边恶狠狠的看着天虹雨,如果眼睛能杀人天虹雨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从来都没有人对他俩这么凶巴巴,这次不但凶巴巴而且是天虹雨骗了他们。
小家伙跑开,天虹雨走到若溪身边说:“你干嘛这么凶,他们还只是孩子,这俩个捣蛋鬼又要回去告状了。”
若溪瞟了天虹雨一眼说:“谁叫他们笑话我。”
天虹雨没敢再说什么,他怕若溪耍起大小姐脾气自己就要遭殃了。
他俩走上山道,翠绿的树木花草飘来清新的味道。不一会儿就来了院子里。院子里人山人海几十张大圆桌坐满了形形色色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他们喝酒划拳说笑,他俩进来谁都没有注意到。
天虹雨拉着若溪的手迅速绕过人群,向母亲的房子走去。穿过一片桃花林,看见一顿别致的小楼,窗户开着但是不见任何人,天虹雨快步走上楼,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一个丫鬟都没有。
他俩从屋后的小径上,爬过一座小山来到了名剑山庄的大殿上,殿外整整齐齐的站着所有的山庄弟子,看见若溪和天虹雨走来,师兄弟快步迎上来。
“你可回来了,师傅着急死了,赶快进去吧。”师兄弟拉着他的手说。
他俩走进大殿,看见坐在褐色太师椅上的父亲和旁边的母亲,两边的客座上有,天狗帮的葛洪义,南霸楚天经、西城主向阳顶,还有德高望重的帝罗宿。他们这些人都是天虹雨祖父的后辈,得到过恩惠所以天穹坐在太师椅上他们没有闲言碎语。
天穹见儿子领着若溪回来,心里高兴死了,快步走上前向大家介绍一番,说:“这是犬子,这是儿媳妇,这几天为了他们的婚事各位久等了,天某万分惭愧,但是心里更多地是感激,你俩快见过长辈。”
天虹雨和若溪恭恭敬敬的一一行了礼,若溪没有见过这些人也没见过这样的人,他父亲是商人家里来往的人都是些衣装华丽举止讲究的商人和文化人,偶尔来的武林中人,也是些趋炎附势的没来头人物,并不引起特别注意。此刻在她面前的都是些看起来凶巴巴的人,各个看起来都不好惹,完全不是钱能摆平的人物。
“各位你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也是个不错的日子,我儿子的大婚就在明天举行。”母亲说
在座的客人脸上露出善意的微笑,纷纷祝贺天穹。
天虹雨跟着母亲走出大殿,从小路上走回那栋别致的小楼里,进了屋子,一会儿七八个丫鬟端着新衣、新用具吃的喝的进来。几个师姐跟在后边跑进来,拉着若溪的手说这说那。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母亲生气的说
“妈妈,不能怪我,若溪他家里的客人和我们家一样多,他爸爸不让我们走,我陪了他们好几天,要不是我执意要走,他爸爸还要留我们几天。”天虹雨委屈的说
“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你们赶快吃饭吧,饿坏了吧?吃过饭若溪和你该好好打扮打扮,你看看早就准备好的一切现在都沾满灰尘了,一切还得从新布置。你吃过饭赶快去陪陪下边的客人呢,他们早就嚷着要走了,你父亲好不容易才留下。”母亲说
天虹雨低着头没说话,和若溪吃过饭洗漱了一番,若溪要穿上新娘的嫁衣,直到第二天他俩才能见面,不然就不叫成亲了。天虹雨洗涑完陪着父亲来到群雄面前。
天穹站在舞台上,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宾客们看见他身边的翩翩少年,顿时明白了什么,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天某非常感谢大家留下来等待,这份深情厚谊我父子二人此生难忘,现在犬子回来了,明天大家一定要尽兴啊,今天先让犬子陪陪大家,老夫破例喝一回。”天穹声音洪亮地说,“天某先干为敬,犬子陪你们慢喝。”
话音落,天穹拿起一大坛酒一干而尽,又举起一坛再干而尽,三坛酒下肚,所有宾客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只有几个有趣的人站起来说:“没想到天庄主如此酒量,我等有眼无珠啊,哈哈,既然庄主够意思我们就不说什么了。”
又一个说:“虎父无犬子,我们今天和少庄主喝,不劳驾庄主了。”
天穹笑眯眯的说:“既然这样,天某就先走一步了。”
天虹雨走进人群中,宾客们顿时有了精神,欢笑声迅速响起,就像夜晚鸣叫的昆虫此起彼伏“侄儿,你可回来了,叔叔这几天都快不行了,他们几个整天灌我,没有一分钟是清醒的,你快替我报仇。”一个并不很老的醉呼呼的人说。
天虹雨见他醉的不成样子,只好替他喝了几碗说:“报仇不敢,侄儿感谢叔叔没有离开。”
“你过来,我们要和你喝。”一个瘦脸猴说
“我也要。”
“我也要”
“不能少了我。”
“还有我。”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说
天虹雨不认识这几个人,他们看起来温文尔雅。说起话来却阴阳怪气,叫人毛骨悚然。
身后一个人拍着他的肩膀说:“少主,陪五花八门喝,叫大伙开开眼界。”
“五花八门”这几个人的关系微妙,做事更加微妙,人世间的事他们做的真是不少,没有他们不会的,只有世间没有的。
天虹雨举起大碗说:“各位前辈,晚辈不胜酒力,如果每个人都和我喝,喝到天亮也喝不完,明天的婚事也就办不成了,你们还得等着,不如这样吧,我们一起喝,你们喝多少我喝多少,我先干三碗表示我的诚意。”
“这样甚好,我可不想等了,我的肚子里骨头里脑子里都是酒,再喝下去,我那如花似玉的老婆再也见不到我了。”那个自称叔叔的人说
“王老王,你别说话了,你那老婆也是如花似玉吗,明明是一块木头。”
王老王看都没看说话的人说:“胡说,我老婆在家等我,等我。”说着他就哭起来了,边哭边喝酒
“这哪里是别人灌他酒,明明是他自己不要命的喝。”一个大汉站起来说
“敢问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天虹雨客气的说
“这个王老王,他很爱他老婆,以前江湖上的“电闪雷鸣”就是他们夫妻俩人,不但武功高强,也行侠仗义。后来他们退隐江湖没几年他老婆就过世了。江湖上多了个酒鬼王老王,喝酒不要命。”大汉说
“这位叔叔如此痴情,为何没人陪他喝个痛快?”
“他一心求死,谁能喝得过。”
“今天晚辈恳请各位,每人和王老王叔叔喝三碗,让他喝个够,我每一次陪他喝一碗。”天虹雨豪情万丈的说,“你们看看怎么样。”
“好、好、既然少庄主如此仁义大伙奉陪到底。”
王老王瞬间清醒过来,拿起大碗和大家喝起来。
月光明亮,驱散开夜的黑暗,一大群人欢呼着说笑着,酒碗碰撞的声音,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在夜幕下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