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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萍狗相逢

深夜。

天王娱乐公司,新宿本部。

哒、哒、哒……平底鞋根踩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做为最近倚靠着强而有力的资本在东京强势崛起的娱乐公司,天王娱乐本部的建筑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不说大理石地板和沿途可见的艺术性雕像,光是大厅中央那璀璨耀眼的喷水池和奢华时尚的装饰,就让绝大多数人平白无故觉得自己矮了一大截。

建筑展现的辉煌亮丽的气势,在此表露无遗。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

柜台前是一名穿着着整齐女式西装的女子,看似年轻,但从她脸上的笑容和她的言谈举止可以推断出她的老练事故,可见她深谙待人接物之道。

虽说现在已接近午夜,不过公司内部依旧是一副繁忙的景象。早晚班的轮替虽然让公司付出的工资翻上了一番,不过工作效率也同时上升了一倍不止。

『我记得我来电约见了山崎。』说话的人全身包裹在一袭黑色长衣之中,头发被帽子掩饰住,脸庞更挡在了厚厚的衣领之中。

虽说这些天来见惯了许多像这种可疑人物打扮的人士,但柜台小姐还是稍稍吐槽了一下眼前之人的衣着,根本象是裹着黑色床单戴上帽子就出门的模样嘛!

「山崎?」回过神来,对方的话让柜台小姐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是山崎社长吗?」

『名字是山崎吉川,至于是不是你们的社长你比我清楚。』

姓山崎,名字叫做吉川……这不就是山崎社长的大名吗?!

柜台小姐不敢怠慢,立刻拨通了社长办公室的电话。

小声朝电话另外一端的大人物报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半晌后柜台小姐才放下电话,礼貌恭敬地问道:「社长命令我请问您的大名?」

『Asakura,』面前的人如此道,毫无波澜的声音平静如水,『叫我Asakura(朝仓)小姐就好了。』

自称朝仓的少女,就简称为朝仓小姐好了。

「啪、啪、啪……。」

走廊的另一侧传来拍手的声音,然后一名男子踱步而出。

打理整齐的西装领带,脸上挂着亘古不变的笑容。

山崎吉川,天王娱乐公司的社长,同时也是朝仓权景的头号走狗。

朝仓小姐见到了吉川,将衣领下扯,露出了下巴,随即又再次上拉遮住了面貌。

吉川见到了她的相貌,笑容不改,但是脚步确实慢上了那么一瞬。

在朝仓一家还是越前大名的时候,就有一些家族依附在他们的麾下:山崎、萩原、樱井、宇野久、鱼住、印牧、黑坂、富田、前波等。

有个专有名词来形容这些人:家臣。

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人大半脱离了朝仓氏到别处谋求生计,不过还是有一群人跟随在朝仓氏身旁不离不弃。山崎吉川代表的山崎家,就是其中之一。

吉川快步走了过来。

「小姐只需一通电话,小的就算身在熊本也会立刻回来参见小姐的,何劳小姐如此奔波?这让敝人该如何对家主交代?」

『得了吧,你心中有多少敬意我不得而知。』朝仓小姐微微哼了一声,说道:『我有段时间没回去了,所以来向你打听一下消息……家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自然没有……要说有的话,大概就是由梦大小姐被权景大人软禁在加贺了吧!」

『哦?就这些?』

「就这些。」

『那我怎么听说……我爸爸的老婆怀孕了?』

吉川的笑容微微一僵,朝仓小姐仔细观察着他,发现他的瞳孔略微缩小,眉毛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

看来是真的了。朝仓小姐暗暗点头。

只听得吉川笑道:「小姐有问,不敢不答……主母确实怀孕了,可喜可贺,这可是新.任.主.母.第.一.次.怀胎啊!」

果然如此嘛……虽然说心里早就清楚了,但还是存有一丝侥幸……

朝仓小姐低下了头,嘴唇无声做出了两个字的口型:

惨了。

==

次日。

「今天要年级测验!?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上学途中,少女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身旁的金髮少女。

「啊哈哈……」金髮少女英梨梨脸上的赧红加深,扭过头去不敢和少女的视线接触,「我这不就是忘了吗……大丈夫大丈夫,反正又不会死人。伦……安艺那家伙去年的年级测验也没来,还在家里玩新出的美少女游戏。所以说其实考出来的成绩不是那么重要啦!」

「呜……」少女轻咬指尖,这是她慌乱时的下意识反应,不过英梨梨对她并不熟悉,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转学生考出来的成绩太难看,往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吧……」

的确如此。毕竟日本整体的风气还是比较注重升学的,要是一名刚转入班上的转学生是个差生,拖累班上的平均成绩,尽管日本没有考察教师绩效这种制度的存在,班导和同班同学心里还是会对这位差生有些成见。

毕竟在丰之崎学园乃至全日本大部分的学校,学期成绩最优秀的班级,在学期末会受到学校的表彰并给予丰厚的奖励,以此为楷模激励其他学生奋发学习。

虽然说少女对班导真仪瑠老师是否真的在意班上同学的成绩抱持着很大的怀疑,然而要是考得差了,就算真的不考虑那位外表光鲜内里废人的老师(真仪瑠:哈啾!),班上同学对自己的观感也会大幅降低。

少女双掌并拢,朝掌心正中央哈了一口气,然后迅速合起掌来连连搓动,掌心传来的暖意让她有些慌乱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不过这样有什么用?没读就是没读,要是考得糟了自己就惨了啦!

恐(((((??ω?`)))))慌。

少女前世的成绩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大概就是中游的水平,就是那种大考之前一定要拼死拼活念书才能考了个不上不下的成绩又觉得不太好然后去重考结果成绩出来跟去年一样如此周而复始的学生。

换言之,就是考试前必须得读,读了未必考得高,没读一定考不高的那种人。

啊啊啊啊啊该怎么办呢……

烦恼地走在路上,饶是少女比一般人早慧许多,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接着少女望见了一家店面的招牌,她象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心虚的英梨梨一直在注意友人的反应,看看她是否在生自己的气,见到她停下脚步,心中疑惑便出声询问道。

「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见到英梨梨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少女喃喃唸出了这家宠物店的名字:「IGGY……」

「你想要买宠物带到学校?」英梨梨好奇地凑了过来,见到少女直勾勾地盯着那家宠物店的招牌,猜测道,「不过按照学校的规定,有些地方宠物是不能进去的喔!」

「教室可以吗?」少女忽然问道。

「呃,应该可以……」但是很少人会这么白目的。英梨梨在心里补充道。

「那就好。」少女说完话,便火速地冲进了宠物店,临走前撂下了一句话,「你先去学校吧!不用等我了。」

「啊等等……」英梨梨没能叫住少女,喃喃道:「带宠物好象要事先申请吧?」

事实上,少女并非是因为忽然有种想买宠物的强烈渴望、抑或是看见了宠物店的名字而表现得很激动,而是在路过宠物店的时候,听见了旁人似乎听不见的声音:

『书……』

『书书书……』

『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

『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

『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

这样似曾相识的声音,让少女想起了一个人。

《狗与剪刀必有用》的主角春海和人,一位爱书成痴的家伙。剧情中,春海和人在意外身亡后,成了一条腊肠狗。

『春海和人啊……』少女在心中喃喃默默唸道。

没想到对方的碎碎念立刻停止,下一秒钟,春海和人略带那惊喜的声音在少女心中响起:『终于有人可以听见我说的话了?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不对,这些都不重要,快、快带一本书来救我!什么样的书都可以!!!我已经整整三十七小时又四十一分五十九秒没有补充到新的读素了!』

『那你会死吗?』

『会死人啊啊啊!』

『可是,我记得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啦!』

少女在心中吐槽,跟英梨梨打了下招呼后,便踱步进了宠物店。

宠物店不大,摆设装潢与商品皆跟一般的宠物店没什么两样,唯一能让甫入店中的消费者一眼注意到的特色,大概就是宠物店店长那一头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炸头了吧!

「欢迎光临……原来是位高中生啊!」爆炸头男子整了整别在他胸前的名牌,犬饲洁,三个大字用工工整整的标楷体打印在名牌上,「要看什么宠物呢?眼镜王蛇?穿山甲?老鼠?蟑螂?八脚蜘蛛?锹形虫?竹节虫?还是小猫或是小狗?请原谅我呀,本店一般来说很少少女进来的,所以适合少女的宠物大概也只有上述几样了。」

等等,大叔你印象中的少女到底是什么生物?!(??ω?`)快回答我,是怪兽卡爱好者还是小精灵训练家?(注一)

(注一:分别出自《游戏王》与《宠物小精灵》。)

环顾四周,少女终于在柜台上和一只奄奄一息的黑棕色腊肠狗对上了眼。

『就是你吗?』

『就是我……快给我书啊啊啊!』

「老板,请问这隻狗……」

多少钱三字还未说出口,却见犬饲洁连连摇手,「这是非卖品喔!你要其他狗的话我这边还有一些刚出生不久的小娃娃狗。」

少女眨了眨眼。

「不,我的意思是……这隻狗是不是最近的精神状况有点不太好?」

「欸欸欸原来你看得出来吗?」犬饲洁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我试过好多疗法都没有什么用呢!」

「嗯,我在这方面有做过一些研究。」少女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根据我的观察,这隻狗在大约三十六小时之前开始病发,病情越来越加重……」

「对对对,请问这隻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隻狗看样子得了男性恐惧症呢!」

「什么?原来狗也会得男性恐惧症?!」

「准确来说应该是雄性恐惧症。显然这隻狗先前在争夺配偶的时候被其他公狗伤害太深了,才会造成深度的雄性恐惧症。」

「原来如此吗?」犬饲洁回想过去一天半的细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该怎么办?」此时他的语气已经象是学生对老师说话一般了。

「没其他办法,只能让这隻狗跟在女生身边了。犬饲老板,我看你心地善良,做人处世态度认真正派,心里很佩服你。所以我牺牲自己一下,帮你这个小忙,饲养这隻狗的任务就交给我吧!每个月给我一点钱买这隻狗的生活必需品,另外你以后可以事先预约来见这隻狗,如何呢?」

五分钟后,少女走出了宠物店,手上提着大包小包,怀中则抱着一只腊肠狗。一个打扮十分前卫的爆炸头大叔含泪在店门口挥着手帕为她送行。

「一定要过得幸福快乐哟!」他这么说道。

『真可怜呢!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这个犬饲好人老板……』狗,残念地在心中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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