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老祖常年生存与大雪山,岂会不知雪下换气难的问题,他早以在积雪之下剜了一个大洞,灌满空气,每逢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之际,就到雪洞之中深吸几口气。陆天抒常年生活在湖广,常年不积雪,如何懂得这些诀窍。
兴化想了好久才推算出武功更高的陆天抒的死因,对血刀老祖更是佩服,对其杀意更是浓烈。
水岱和花铁杆上联一会儿,正要钻入积雪之中,血刀老祖却是冒出身来,血刀已经丢失,求饶、交易之语随口而出,水岱却是不上当。
血刀老祖立时在积雪之上奔来奔去,犹似捉迷藏一般,花铁干认为自己轻功不佳,不敢走入积雪之中,水岱正追的紧急,忽看见,血刀僧“啊”的一声,向前扑倒,双手在雪中乱抓乱爬,显然是内力已尽。
兴化看的清楚,心想:又是一个陷阱吗?却是没有对任何人提醒,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安全的情况下,还是自保为先的好。
果然不出所料,水岱正要一剑刺死血刀老祖的时候,长剑只递出两尺,蓦地左脚塌下,足底空虚,全身坠落,下面竟是一个大洞。接着传出水岱的惨叫声,显然是遇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血刀老祖一跃而起,伸手矫捷异常,显现出刚才的内力不济都是装的。
这是为算计下一个人做铺垫吗?兴化心中冷笑。
而后,血刀老祖自积雪之下提出一个血淋淋的人,但见他双足已然其膝而断,一时也不知是死是活。
水笙看到父亲的惨样,哭的跟个泪人一般。
这算什么,我行走西域之时,凌迟、腰斩、剥皮、五马分尸,部落之间的复仇尤为残酷,更见过两军交战血流成河,更见过底层人们被活活冻死------。这些早已把兴化的怜悯扼杀,不然他也不会用几百人的生命做实验,了解人体运行。
这样惨烈的事,还没有打动兴化的心灵,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可不是说说的,你要杀人,就要做好被人杀的觉悟。这一点,岳不群带他开始杀人的时候,就传授了。
血刀老祖左手一挥一扬,一道暗红色的光华在头顶盘旋成圈,血刀竟又入手,对着花铁杆大叫:“有种没有,过来斗上三百回合。”
南四奇,落花流水,已去其三,花铁干早已吓破了胆,哪敢向前相斗,提着红缨枪不住的抖动。
“要是我,我敢和他相斗吗,要是我不知道剧情,我敢和他相斗吗?”兴化连番在心中自问,整个人立时呆住,就如入魔了一般,涔涔的汗水从额头渗出,心脏如大鼓办跳动,“原来我也怕死。”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情况,明了自己的内心,整个人有一股坦然的感觉,坦然之后是平静,心灵平静之后涌出一股气息、思想:“明知必死,我也要斗他一斗,只要能够战胜自己,死了我也欣慰。”
转头下望,正好和断了双腿的水岱双目相对,原来花铁干向血刀老祖求饶被制住穴道,水岱流泪、悔恨、无望。之前求狄云杀了他,狄云不敢、不愿,举起石头犹豫不决。这是看到兴化大叫道:“小兄弟,快杀了我。”一激动,碰到了狄云的腿,狄云一惊手一松,石头击在了水岱的天灵盖上,水岱头颅碎裂,一代大侠,便此惨亡。
水笙哭叫:“爹爹!”登时晕了过去。
血刀老祖见狄云沉不住气,竟把水岱杀了,但是水岱已经残废,微不足道,杀了也就杀了,立时大笑起来,只听得“啊,啊,啊,”笑声全然不对,而后身体越来越软,蹒跚走出几步,终于坐在雪地上。
花铁干看到这种情况立时大悔,想自己一世英名,就此断绝,看着水笙和狄云,目漏杀机,而后又隐去,向狄云求饶。
这时血刀僧大叫道:“徒儿,快将这人杀了。这人奸恶之极,留他不得。”
“杀!杀谁呀!可不可以让我来。”血刀老祖、花铁杆、狄云看着又一个从崖山落下的人,如燕子一般落在那块巨石上。
“飞燕横空”花铁干毕竟见多识广,立时认出了兴化的这门功夫,立时大叫“原来是华山派的高足,我对贵掌门岳先生神交已久,今日得见华山高足,真是三生有幸啊。少侠,快杀了这血刀老贼和这小淫贼,我以南四奇的名誉为你作保,定能扬名与天下啊。”
兴化听到‘南四奇’三个字,立时装作仰慕之色,说道:“久仰大名。”狄云一听这话,心想:完了。立时说道:“这位少侠,你别听他胡说,这人奸诈的狠,你别被他骗了。”
听到这话,兴化立时脸色大变,对着狄云戾声道:“胡说八道,花大侠协同三位兄弟将血刀老祖打成重伤,将来还要手刃其人为义兄报仇,怎么能说奸诈。”
血刀老祖听到这话,凝出一口气,气急道:“好好好,真是一代人胜过一代人,小兄弟,你将这几人杀掉,我把毕生所会的功夫传给你如何。”
兴化笑了笑,不回话,看着花铁干,意思是:该你出价了。
花铁干仔细的看了笑眯眯的兴化一会儿,说道:“我可以把毕生的功夫传给你,另外封上十万两白银,如何?”
兴化嘿嘿笑两声,严肃说:“不够。”
花铁干眼睛一转,看到了悲伤过度晕倒的水笙,心生一计,“等我恢复武功,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方解心头只恨。”却说道:“我水侄女,生的花容月貌、娇俏玲珑、婀娜多姿,现如今父母具亡,我身为伯父,做主将她嫁给你为妻,如何?”
兴化看了昏倒的水笙,果然生的肤如凝脂、身躯玲珑,又看向了花铁干。
“不作妻,作妾也行。”花铁干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你无耻,这位少侠,你一定不要信他的话。”狄云急忙辩解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操心,你现在去将血刀老祖杀掉,我便不杀你,不然你将作为血刀门淫僧,死了也不得安宁。”兴化被打搅谈话,立时大怒。转头看向血刀老祖:“我说你这弟子不会是假冒的吧,行为可一点儿都没有血刀门的门风啊。”
谁知狄云立时就承认了,“对,对,对。我不是血刀门的,你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我不是血刀门的人,他们都冤枉我,谁也不相信我,还打我,还用马踩断我的腿,我仅仅是个农夫,是个庄稼人,更是个可怜人。”说着自怨自怜,竟然流出泪来,又不到想到哪里去了。
另一个女声也在轻声的抽泣,原来是大危难、大激动的特殊变故之时,体内潜能忽生,往往做出平时绝难做出的事,水笙在悲愤至极之下,体内真气激荡,被血刀僧封的穴道竟自解开了。正要拿刀杀了穴道老祖。
这时,血刀老祖眼神狠辣,突然站起来掐出狄云的脖子,戾声叫道:“小兔崽子,竞令老祖到了这个地步,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掐死你。”却是血刀老祖修习吐纳了一挥,已经有些力气。狄云不多时脸色变紫青,显然到了极限,水笙拿刀乱比划,却又不敢下手,已经明了狄云的身份,知道自己对不起人家,害怕杀错人。狄云窒息之后,忽然感觉肺中积聚着一股浊气,数度上冲,要从口鼻之中呼出来,但喉头要道被阻,有毁了下去。在体内横冲直撞,狄云突然之间觉得胸腹间剧烈疼痛,体内这股气越胀越大,越来越热,犹如蒸汽没有出口一般。轰隆隆!狄云感觉仿佛间虚空传来一声巨响,登时打通了人体人都二脉。内功正邪合一,终于大成,达成人体内大循环,进入绝顶高手之列。
轰!
血刀老祖被爆发的内力震飞。
“什么!”兴化、水笙、花铁干满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