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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冤家路窄

王朔落在前面,收了秋水剑,靠在小路边的枯树上,看那群人举步维艰,牵着马匹磨磨蹭蹭一步一步行来,渐渐走近自己所在之处。

王朔抬头看去,前面带头走来之人,个个高大壮硕,满脸凶狠。只因积雪厚有半尺,一脚下去,不知深浅,都骑不得马,只能步行。

前面那带头之人,脸上有道疤痕,正牵马走着,忽抬头看见前方枯树下有一少年正在向这边打量,那人赶紧停下脚步四处细看,见左右皆是平地,不可能有埋伏,又看除了树下少年,再无旁人,于是放下警戒之心,又牵马朝着王朔过来。走至近前,那人也不与王朔答话,直接走了过去。

这些人约有四十人左右,一人牵着一匹马,都一条线缓缓行来,看面容个个都是极其困乏,王朔看领头那人不理自己,便自己走上前施了一礼,问道:“阁下请留步。”

那人听见王朔叫他,不知为何竟十分恼怒,凶狠的回到:“干什么!?”

“小生误入此地,不知出去路径,请问阁下左近哪里有人家?我好去借口水喝。”王朔被那人怒喝,也不生气,向那领头之人问道。

“你这小子,管你去哪里借水?!休来问老子!老子正被这雪天气的不行,你休要来惹老子!”那大汉凶狠的说道。

那大汉刚说完,后面又跑来一个汉子,边跑边骂道:“娘的!岳老粗,干什么呢?快走!后面李首领催呢!”后面来的那汉子一路小跑到近前,却看到那岳老粗在跟一个少年说话,骂道:“娘的!大家伙都后面跟着呢,你小子在这跟路人瞎说些什么!快走!”

岳老三委屈道:“是这少年先跟我说话,我哪里有闲心搭理他!”

后面来的那汉子听说,便对着王朔怒喝道。“哪里来的小子?!找我们啰嗦什么?!滚一边去!”

王朔只是问句话,却连遭两人呵斥,心中不禁有些怒火:“我是过路人,只不过问你们句话,不说便罢,何必呼来喝去?你们也太瞧不起人了!”

那后来的汉子看王朔竟敢顶嘴,“咣”一声抽出腰中跨刀,指着王朔道:“娘的!真是晦气,在这遇见个来挺尸的,看老子不剁了你!”说完就要举刀上前来砍。

后面又有人叫道:“李首领来了!”

二人听闻,赶紧退下向后看去,王朔看二人竟如此无礼,一句不合,就要上来打人,正欲从囊中取剑抵抗,听见后队人喊李首领来了,王朔心想,先放过这二人,看他主人怎么说,于是放下皮囊向后看去。

那被称之为“李首领”的人缓步过来,王朔看过去,顿时心火大炙!原来那来的“李首领”正是李潘图!果真是冤家路窄。

原来李潘图前日杀了张员外一家后便率众撤离,藏入了附近早已谋划好的山林之中,李潘图刚到没多久,那申狼才压着银两来到,车上还捆缚着一个夫人和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这妇人和孩子正是曲四海的妻子曲青儿和儿子曲白。

那申狼听李潘图指示,按照地图果然找到了曲家庄曲四海家,于是派了几个机灵的喽啰趁着夜黑跳入曲四海家,那曲青儿早和儿子睡熟了,几个喽啰跳进屋子,吹了迷香,等了片刻,待曲青儿和曲白昏迷,便进来轻轻的抱出去捆在了车上,申狼又找来会写字的喽啰,按照李潘图的指示,写了一封书信放在屋中桌子上。

一切停当,正准备要走,那会写字的喽啰欲显露自己才能,于是又巴结着对申狼说道:“申首领,既然咱们押运银车,应该小心店才好,倘若明日这户人家的邻居起来后,发现这娘俩不在,要去报官怎么办?若官兵追来,我等押着银车很是不好厮杀。”

申狼听说,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说的是,虽然咱们不怕什么官兵,但失了银子,寨主怪罪下来,我们个个都要身首异处,这样吧,你快派两个人去把它们的邻居都杀了。”

那喽啰道:“不可!咱们若杀了她的邻居,那邻居的邻居也会发现,咱们还是走不脱。”

“杀又杀不得,那你说怎么办?!”申狼怒道。

“不如咱们以这母子二人口吻再写一帖,就说二人出去寻夫去了,然后咱们再把大门从外锁上,明日左邻看见,知道二人是出外寻夫,自然不会去报官。”那喽啰巴结着说道。

申狼一想,觉得此计策甚好,拍着那喽啰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小子,真有你的!回去少不了你的赏赐,快!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那喽啰听申狼夸赞自己,心中甚喜,赶紧回道:“是!小人为首领肝脑涂地,不敢求首领赏赐,小的这就去办。”说完便依照曲青儿口吻,写了些“出外寻夫”、“众邻舍不必担忧”等语贴在门上,又去屋里找来门锁,把大门锁了,然后众人赶着马车便来到了事先约好的山林之中,来到后才发现李潘图已经先到了。

二队人马在山林之中汇合,申狼看马老六不在,便询问马老六踪迹。

原来李潘图在张家庄拿到酿酒秘方后,便一剑杀死了张德祖和姚氏夫妇,然后准备叫马老六撤退,但进到屋里见后窗开着,一具女尸,但却寻不见马老六,李潘图见此情况,认为那马老六从后窗出去又去追那张如一了,心下恼怒,怪这马老六荒淫无度,此次收网,多大的事情,马老六却只顾自己的那一丝邪念,竟完全不把此次任务当回事。

李潘图本就与那马老六有些不合,现在心中又恼怒,于是也不等他回来,便带着众喽啰撤离了张家庄。但李潘图不知道的是,他刚前脚走,那马老六被王朔杀死在附近。

李潘图此时见了申狼,便把当时情况说了一遍,那申狼是个直性汉子,平常也是看那猥猥琐琐的马老六不太顺眼,听李潘图添油加醋的一说,而且李潘图又把什么山寨大义拿出来,那申狼更是瞧不起马老六,二人也不管他回来不回来,只顾安排众喽啰休息。

众山贼在山林中休整了一两个时辰,第二天天还未亮,便起来赶路。李、申二人看马老六还未回来,更是心中恼怒。二人知道那马老六武功不弱,又擅长轻功,在外即使遇见打不过的高手,自保却是有余,至今一夜未归,二人再想不到他已经身死,而是认为那马老六又不知道去哪里***女了。

二人也不等他,吩咐众喽啰收拾了马车、行李,朝着事先看好的小路,向着西岩山出发,一路紧赶慢赶,走至夜晚时分,走了不到三百里路程,藏匿在一个事先看好的山洞当中。此山洞处于一个三面环山的山谷之中,只有一条小路出入,极为隐蔽。

众山贼歇下马车,吩咐喽啰们烧锅造饭,李潘图看了看天色,见朔风起于西北,寒风冷冽,看似是要下雪,于是便来找到申狼商议。

李潘图道:“申狼兄,我见朔风起于西北,天空繁星一颗不见,料想今晚可能会有大雪,我们身藏此谷,虽然水食足可支撑月余,但只怕大雪封住山口,明日我们出不了谷,难以远行。”

“啊?!李兄,那咱们该怎么办?”申狼听说要下雪,赶紧问道。

“若今夜下起大雪,明日路上定然不能行车,若是强行推车上路,留下车辙印也会对我们不利,但若等雪化,估计少则十天,多则半月,我们如此多人在此无益。”李潘图说完想了一会儿,又说道:“不如这样,你带一百余弟兄在此保护银车,我带剩下的人现在就去谷外驻扎,若今夜真下起大雪,明日我便带谷外之人先行回到山寨,一则报告寨主知道,二则申狼兄也可在此等那马老六回来,三则我回去再带大队人马来接申狼兄回寨。申狼兄只管放心在此驻扎,若明日有大雪封山,官军都是贪生懒惰之辈,断不会这时进山搜人,等十天后冻雪融化,寨主定派众兄弟来接申狼兄同回大寨。”

申狼是个粗汉,只会瞪眼厮杀,一路上行来,凡事无论大小,俱都听从李潘图指挥,此时也无异议,说了句:“都听李兄安排!”

二人计议已定,等吃过了饭,李潘图便带着四十余人骑马来到山谷之外,众人休息到三更,果然天空下起鹅毛大雪。

跟随李潘图出来的喽啰们正想找地方挡雪,李潘图却骑上马吼道:“兄弟们,此时刚刚下雪,路上还可行走,你等跟随我快速前进至下一个隐藏之地再休息,若此时休息,明早路上塞满大雪,更是难行,众兄弟们,今晚疾奔,明日白天休息,走!”

众喽啰虽然身体乏累,但也只得跟着李潘图连夜冒雪赶路,李潘图又派去一人通知了申狼,让其在山谷中好好休息,善待那对母子,以防寨主有用,之后便冒雪夜行,一直走到早上,众喽啰个个困乏,眼看就要赶到下一个修整地,却又被一个少年拦住问路,众人怎不恼怒,但众人没想到的是,那少年心中的恼怒,超过了他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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