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脸色铁青的忍住疼痛,迅速从树上溜下,虽裆部疼痛,但又不好意识去揉,只是往后站了站,闷声道:“我先歇歇,你们先上,我最后再上。”
墙下三人虽心中窃笑田力蠢笨,但在此关头也不便表露。墙上辛寿却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生来,又顿感不妥,赶紧憋住,偷眼看见田力正狠狠的瞪着自己,便有赶紧扭头向墙外看去,嘴上催促道:“你们快点吧,一会有人来就坏了。”
剩下之人便开始一个接一个爬上树去,须臾,墙下只剩下王朔和田力,王朔担心田力心中存了怯意,便开口说道:“田力,一会你试试我的方法,看好我怎么上的。”
说完走到梧桐树和院墙中间,其余四人都看着王朔,只见王朔左手撑着树干,右手撑着墙壁,左脚抬起蹬着树干,双手与左脚猛一用力,右脚迅速抬起蹬在了墙壁上,双手双脚撑着树干和墙壁,达到了一个平衡,然后又一起猛的略向下用力一推一蹬,身体受力向上窜了一下,再迅速伸开双手双脚,撑住树干墙壁,如此循环几次,肩膀到了墙头高度,两脚用力撑住身体,右手扳住墙头,左手离开树干,左脚再猛蹬一下树干,身躯靠反力迅速往墙壁靠去,左手也赶紧扳住墙头,双脚蹬在墙壁上用力,双肘按着墙头,慢慢爬了上来,再跨坐在墙头上。
王朔坐定便往下对着田力说:“看清了吗?你来试试。”
田力便走到树与墙壁之间,依样向上窜爬起来,这次虽然也十分艰难,但最终还是跨坐在了墙头之上。
看田力面红耳赤的坐定,众人都松了口气,然后便一起把双腿都磨到墙外,再一翻身双手扒住墙头,慢慢把身体提溜下来,双臂伸直,脚已经距离地面三尺不到,再稍微用脚蹬一下墙,身体与墙壁拉开一些距离,松开双手,“砰”“砰”几声,都落在地上。
此时镇上集市正热闹,五人从院墙外一路小跑到集市,转眼便被街市上各种售卖的物品所吸引。
有叫卖杂货的,也有售卖宠物的,王朔比较喜欢狗,小时候在家就经常养柴狗,大了上了学堂,就没有再养,但是一直还是比较喜欢狗的。
此时看见集市上买卖的各种不知名的小狗、大狗,便走不动了,虽然养不了,但是在旁边看看也感觉挺好,所以便和同样喜欢狗的辛寿一起蹲在路边看各家卖的狗,而田力三人则一起去看些售卖稀奇古怪玩意的地方。
到了狗市,当街一个面容彪悍的中年人正在兜售一些不知名的狗崽,其中一个雪白色的,毛茸茸巴掌大小,长的十分灵巧可爱,辛寿看了一眼就喜欢的了不得,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价钱,中年摊主说了个价钱,辛寿和王朔核算了一下,两人身上带的钱加起来也不够。
但辛寿还是依依不舍,于是跟摊主搞价,但那摊主却横着脸一直不降价,到最后摊主嫌弃辛寿纠缠,就狠了脸说道:“就这个价钱,要买就买,不买就一边去。”
辛寿看到摊主的一脸横肉心中本来就有些惧怕,现在摊主又恼了,就不敢再说下去,但是又有些舍不得已经跟自己玩了一会的小狗,只能往后退了退,依然看着小狗,那小白狗似乎和辛寿玩的有些熟了,往前又跑到辛寿脚下打转,越发惹的辛寿离不得。
王朔在旁看到辛寿与小白狗难舍难分,虽不忍心,但又怕那摊主真的恼了,便上前拉了拉辛寿,小声说道:“走吧,咱们在学院也不方便养狗,万一被先生发现了,那可不好办。”
辛寿听罢,黯然的点了点头,蹲下准备再摸一下小白狗,那摊主过来二话不说推开辛寿,蹲下去把小白狗抱回去了。
辛寿也不敢言语,站起来和王朔走了,边走还边回头看。
二人刚一转身,看到前面一大群人围着,不知在做什么。王朔两步走上去看清了里面是在斗狗,王朔便拉着辛寿也站在外围透过空隙往里面看。
只见人群中间有两只凶狠的恶狗正在不断的相互撕咬,一个耳朵掉了半截,一个尾巴流着血,仍浑然不惧,旁边众人一会怒骂这只,一会夸赞那只,高谈阔论不停。
片刻后终于有一只夹着尾巴跑到了主人身边,这时另外一只狗的主人也过来拉开了自己的狗,从输的那人手里拿过一锭银子,趾高气扬的挤开众人走了,围观众人望着远去的一人一狗,不断的赞扬着、点评者。
过来一会儿,又有两个人各拉了自己的狗走到中间,两只狗还没放开便对着对方恶狠狠呲着牙,二人商量了一下赌金,正准备放狗时众人中有人叫了一声“且慢!”
众人都往发声的地方看去,王朔和辛寿也循声看去,看清了那说话的人正是刚才那满脸凶狠的摊主。
那摊主走进圈中,众人似乎都认得他,人群中有人说道“原来是胡三哥,你不卖你的狗去,在这吆喝什么?”
“胡三哥,你的狗卖完了?也来看热闹?”
那被称为胡三的摊主没有理会众人,直直的走到那两头狗的主人面前,对着二人瓮声瓮气道:“两位兄弟,请了。今天我那小生意不发市,看到这里斗狗,想借二位这两头狗做个庄,另外若真赢了些彩头,自然也会分与二位一些,不知二位能否给个面子。”
众人一听如此说,心中明白,胡三这是要自己坐庄,让别人下注买两只狗输赢,看斗狗的都是爱好这一物,都纷纷表示赞成,也愿意下注。
其中一只狗主人想了片刻对着胡三道:“兄弟想坐庄我们当然没意见,只不过兄弟是否有资本坐庄,我们可不知道。”
胡三听了嘴上一笑,脸上露出不屑的道:“不是我夸口,这个狗市上的人谁不认识我胡三?虽说我钱不多,但也从没赖过谁的账,不信你问问大家伙。”
“没错,胡三哥最是规矩之人,我们信得过。”
“胡三哥可是这市集上人人皆知的人物,不会为了这一点小钱自毁名声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我说两位,你们就放心吧,胡三哥也不是一次两次坐庄了,可从没一次坏过规矩的。”
“我们都是信任胡三哥的,快些开始吧。”
那狗主人听了众人如此说,也不再疑惑,便说道:“既然诸位如此信任这位胡三哥,那我也不多唠叨了,这就请胡三哥开始吧。”
那胡三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似乎是早知道众人会如此说,一边听着一边昂首抱拳向周围作了一揖,嘴里说着:“多谢各位,好说,好说。”
说完便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那两只狗,又问了狗主人一些问题,然后按照自己多年来养狗的经验,设定了赔付标准,又借来了桌椅,众人都围上去拿出散碎银两下注,胡三拿笔一一记着下注人的姓名、下注的银两和下注的对象,一时桌子被围得水泄不通。
王朔身上只有一些铜钱,也没敢上前下注,待旁边众人一窝蜂的都聚集到桌子前时,王朔就只有在旁边一直等着,等别人下完注好看斗狗,但一转身却找不到了辛寿,往人群里望,却也没有发现,又往四周看去,正好看到辛寿在胡三的摊位前蹲着。
因为胡三在此坐庄,那摊位前便没了人,小狗崽们都被关在笼子里,可能胡三认为自己在这里有些威势,没人敢动他的东西,所以笼子并没有上锁,只是在外面用了一个木棍插住了笼子的开关。
此时辛寿正蹲在那个笼子前,看左右无人,偷偷打开笼子,抱起了那个小白狗就跑,王朔看到辛寿如此,刚才又知道胡三在此是一霸,心中极为惊惧辛寿居然敢偷他的狗,便赶紧跑过来要拉着辛寿走,辛寿宁死不愿放弃小白狗,王朔无奈,又怕别人发现,就和辛寿一起掩护着要走。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此时旁边一个摊位的店主刚好送走了买东西的客人,扭头看见二人偷抱了狗,便喊到:“干嘛呢?!哎!站住!胡三哥,这俩小子偷你的狗崽子!”
王朔二人看事情败露,做贼心虚,甩起膀子就跑。胡三这边虽然吵杂,但是那摊主叫的声音很大,胡三和众人都扭头看去,正好看见辛寿跑着小狗要跑,胡三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往摊位跑去,边跑边大喊:“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我不活剥了你的皮。”说着大踏步追了上来,后面众人更是大声吆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