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村的坟没有任何规划,不像城里的墓地整齐划一,排列有序,在张浩生的带领下,众人在坟地里穿梭,曲曲折折,仿佛进了迷宫。
“不对啊,这块好像刚才来过了。”陆鹏飞打着手电筒说。
“是啊,好像是来过。”张浩生也纳闷了。
“我靠,巴掌大的地也能迷路,肯定是撞鬼了。”马达惊讶的说。
“鬼鬼,是鬼打墙,绝对是鬼打墙!”季优立刻慌了神,刚一转身,就看见一张恐怖的鬼脸,吓的季优尖叫一声瘫坐在了地上,定睛一看,原来是张浩生用手电筒扮鬼脸吓他。
“你个怂,人吓人,吓死人的。”季优抓起一把土砸向了张浩生。
“书都白读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看把你给吓的,往哪边走,应该就是那座坟。”张浩生用手电照着不远处的一座新坟说。
来到新坟跟前,张浩生拿手电筒往墓碑上一照,墓碑上郝然刻着“亡夫刘马之墓”几个大字。
“就是这里。”张浩生说着跪在了墓碑前。
把大毛放在墓碑前,陆鹏飞、赵龙宇、马达和季优也都跪在了坟前。
“浩生,你最会说话了,跟咱叔说两句。”陆鹏飞说道。
“好,那我说了。刘马叔,这么晚打搅你了。您走了,罗姨和雪生哥可受了委屈了,就是这个大毛,他看您不在了,就狗仗人势的欺负他们。这是个无赖,就连大人们都没有办法,更别说是我们了,不过老天有眼,让他落在了我们手里,所以我们就把他带来了,您好好吓唬吓唬他,教教他该如何做人吧!刘马叔,您是个好人,虽然村里人都说您没溜,总跟一群小屁孩玩,但我知道,那是因为您有一颗童心,也因为您是真的喜欢我们这群孩子,您在世时总带着我们套兔子,带着我们捉鱼,一想起您做的兔子肉,我做梦都能美行了,您说您要是还在该多好啊!”张浩生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其他人也都默默抹起了眼泪。
“刘马叔,是您手把手的教会了我游泳,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季优不善言辞,只能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表达,不过也是情真意切。
“刘马叔,您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也没有人能挑出您的不是来,人常说,好人不长寿,王八活千年,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雪生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您不在了,家里要是有事,还有我们呢,您就放心吧!兄弟们,磕头!”陆鹏飞一声令下,跪在坟前的五个人,齐刷刷的冲着墓碑磕起了头。
等他们磕完头一看,大毛依然睡得很死,还打着呼噜。重阳节刚过没多久,刘马的墓前还摆着一些贡品,张浩生突然抓起了一些橘子和瓜子。
“你干什么?怎么能拿刘叔的贡品!”陆鹏飞不解的问。
“这叫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张浩生说着剥开了一个橘子,将橘子塞进了大毛嘴里,大毛正口干舌燥的,竟吧唧着嘴把橘子给吃了。
天微微亮时,大毛被一阵阴风吹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了刘马的墓碑,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拔腿就跑。一口气就跑到家门口,大毛一摸口袋,里面尽是花生和橘子,可怎么也找不到钥匙。大毛彻底傻眼了,他依稀记的晚上跟几个朋友喝酒,散场后被朋友顺路捎到了村口,可一觉醒来却在坟地里睡着,而且还是在刘马的坟前。
大毛无恶不作,压根不会相信头上三尺有神灵的说法,他首先去找了捎他到村口的朋友。大毛的朋友声称本来要送大毛回家,可大毛非说自己没醉,不需要人送,所以就把大毛放到了村口。大毛心想,谁会跟自个开这种玩笑呢,晾谁也不敢啊!除非真的不是人为,想到这,大毛后背冒起了凉风。
听人说正午阳气最足,鬼怪不敢出来作祟,大毛乘着正午来到了坟地,要一探究竟。刘马哆哆嗦嗦的来到刘马墓前,只见满地的花生皮和橘子皮,刘马墓前的贡品也是橘子和花生,自己的口袋又装着橘子和花生,难不成是自己连吃带拿!再一细看,大毛彻底吓尿了,他的钥匙就放在刘马放贡品的盘子里。
大毛吓的双腿发软,跪在刘马墓前,磕头如捣蒜一般,他认定是因为自己欺负刘马的妻儿,刘马才把他请去唠嗑的,而之所以没有伤害他,就是想给他机会,让他去赎罪。
当天中午,罗兰从地里回来,刚把公公扶到了院子里晒太阳,就听见有人敲起了门。打开院门,看到门外站着大毛,罗兰立刻就要把门关上,却被大毛伸进来的一只腿给挡住了。
“你又想干嘛!”罗兰惊慌道,生怕大毛又来找事。
看到大毛,坐在轮椅上的刘老爷子恨的直咬牙。
“嫂子,我错了,我是来给您家还玉米的,您先把门打开。”大毛看起来六神无主,面无血色,肩头确实扛着一袋子东西。
大毛的腿卡在门里,人却在门外,非常狼狈,罗兰想要将门关上根本就不可能,于是只能将门打开。门刚一开,大毛就直不愣瞪的闯了进来,慌慌张张的把肩头的麻袋放在了院子里。
“您先别关门,还有两袋,知道您不想看见我,我把玉米搬进了就走。”大毛慌张的跑了出去,连续扛着两麻袋东西放在了院子里,然后悄悄的关上院门走了。
大毛硬闯了进来,扔下了三麻袋东西,又二话不说的走了,罗兰惴惴不安,心里七上八下,完全是搞不清状况。
“把,把,袋子打开。”坐在轮椅上的刘老爷子开了口。
罗兰急忙打开了麻袋,里面确实是金灿灿的玉米粒,而且筛的干干净净,这三大麻袋玉米,少说也得三百多斤,可比刘雪生家那两行玉米多得多。
“爹,大毛刚才是说给咱还玉米的?”罗兰纳闷的说。
“是,是这么说的。”刘老爷身体不活泛,脑子还算清晰。
“您说他这是抽什么风啊!就算还玉米,那也没这么多啊!”罗兰忧心的问。
坏人一做好事,好人就害怕了。得知大毛送还了玉米,刘雪生也是忐忑不安,生怕其中有诈,是大毛别有居心。大毛是谁!那可是臭名昭著的痞子,啥事都干不出来!讹了刘雪生家玉米不久,大毛又明抢了隔壁孤寡老人的母鸡,光明正大的将鸡拔了毛,下了锅,还愣说鸡跑到自己家,偷吃了半袋玉米,还惊扰了他的美梦,所以必须杀之解恨,食之补偿!被这样的人黏上了,谁能不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