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回家的时候,很惊讶的看到村子里的路竟然被人给完全破坏了,有一辆压路机在上面不断的走动着,旁边还有一些人在看着。
这些人看到我回来了,笑着和我打招呼:“回来了。”
“嗯,李叔,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修路吗?”
“对啊,村子里的路实在是难走,所以我们几个就找了村支书说了说,让他和上面反映了一下,申请下来一些钱,我们就请人修路了,你看,你黄哥还在开着车呢?”李叔是一个中年汉子,皮肤黝黑的,满脸老实相,一看就是一个老实人。
我仔细一看,开车的果然是我叫哥哥的一位村民,开着那台压路机正在路面上使劲的轧着呢。
“这车是你们买的吗?”我不由得问道,我村来没有在村子里面见过这样的车子。
“租的,花钱租的,租的人家城里的,城里这帮人真狠,要钱真高,要不是找熟人,托关系,他们还不肯将价格降下来呢,你以后有出息了可不要忘了咱们村子啊。”李叔发着牢骚,突然叮嘱我到。
“嗯,不会的,我不会忘记村子的。”我点头说道。
“嗯,快回去吧,你家人肯定不知道你回来了,回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吧。”李叔挥了挥手,让我回去。
“嗯,李叔再见。”我说着就跑开了,追上前面的几个小伙伴们。
回到家里之后就没什么大事了,我和爸爸说起这件事情,爸爸说不清楚,我也只好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的时候,我和一群小伙伴们在一家人里面玩耍,听到他们说起来这件事情了。
我们这次是在张敬德的家里面和他的小女儿张小玉玩耍,一群小伙伴们到处乱跑,后来终于玩累了,坐在一起玩起了扑克牌。
张敬德叔叔就坐在我们的旁边,和前来拜访的黄哥说起来了这件事情,大概觉得我们都是小孩子吧,也就没把我们当回事,于是我就在旁边听他们讲话。
黄哥叫做黄新乐,是村支书黄海生的侄子,比我们大十岁左右,我们一般称呼他为黄哥,跟着比我们大一些的小哥哥们这样称呼他。
此时此刻,黄新乐正坐在张敬德的旁边,两人都是坐着一个椅子相对而坐,张敬德身前还放着一盆玉米,他一边剥着玉米一边问到:“新乐,你不在那里轧路,怎么今天有空跑到我家里来了?”
“别提了,张叔,昨天轧路轧了一天,快累死我了,回去之后什么都不想干,腰酸背疼的,趴在床上只想睡觉,今天换了个人去轧路,我就出来歇一天了。”黄新乐挥挥手说道。
“你昨天轧了多少路了,估计还有几天能够轧完?”张敬德剥着玉米说道。
“估计啊,今天能够轧完吧,要是多开几趟车的话,估计路面会被轧的很实在了。”黄新乐想了一下说道。
“咱们村轧路轧了几天了?”张敬德将手里的玉米皮扔到一边说道。
“两天了,叔啊,你是不知道这两天开着那个压路机真的是累人,来回跑,还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真的是麻烦。”黄新乐一脸抱怨的说道。
“给了你多少钱了,总不能够让你白轧路吧。”张敬德问道。
“一天两百吧,嗯,他们是这么说的,但是怎么给,给多少就不知道了。”黄新乐摇了摇头说道。
“不少了,两百元啊,我们老农民怎么能够一天挣到二百元钱啊。”张敬德羡慕的说道。
“不多,在外面开压路机的怎么可能少于三百元,也就是在咱们这里有些少了。”黄新乐显得有些不满足。
“你不是支书的侄子吗,让他给你多加一些不就行了吗。”
“我叔叔虽然是支书,但是也不能够就那么给我涨钱啊,大家都说好了的,没办法私自更改啊,而且我听说这次上面拨下来钱好像不够用。”黄新乐神神秘秘的说道,声音突然降低了下来。
“真的假的,上头怎么拨下来的钱能不够用呢?不是说过这些钱能够将咱们村子里面的路一直修到大马路上面吗?”张敬德询问起来。
“谁知道呢?当时说的是那个数,可是下来之后连那个数的一半都没有。”黄新乐也低声说道。
“会不会是上面给那个了。”张敬德低声说道,虽然声音很低,但是我就坐在他们的旁边不远处,再加上我耳边比较好使,还是清楚的听见了他们说的话。
“那个”是指上面给贪污了,但是由于是很多原因不便明说,于是便用“那个”代替了,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我猜测应该是,上面哪次不克扣一些每次都是这样的能够取出来这样的一些已经不错了,剩下的只好村子里面摊钱啦,要是不够用的话,我看这次有些悬。”黄新乐也低声说道。
“没办法,谁让人家拿着钱呢。”张敬德叹了一口气说道。
“算了,不说这个了,说些其他的吧。”
两个男人扯开了话题,又说了些什么今年的收成之类的,然后不大一会儿黄新乐就告辞离开了。
黄新乐离开之后,张敬德的妻子王雪梅走过来问道:“怎么了,新乐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可能又要交钱了。”张敬德有些闷闷不乐。
“交就交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上头拨下来的钱什么时候够过,哪次不是被扣掉一部分,好在这路修好了大家都能用。”王雪梅安慰着自己的丈夫说道。
张敬德再次捡起玉米棒子剥了起来:“是啊,好歹咱们也能用,总不是拿出去被人给浪费掉了,是咱们自己用了,心里也好受一些。”
王雪梅赞同丈夫的话:“是啊,路修好了大家都能够用,村子里的路是在是该修修了,就算是大家出钱,这条路也得修一修了。”
“也好,路修一修,不够的钱大家分摊,也好过没有路走好些。”张敬德说道。
然后两个人都没有了声音,陷入了沉默中,现场剩下了我们一些小孩子的声音。
“一张七”
“一张八”
“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