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天穹上的那个身影的骨龙一声咆哮，尾部一缩，猛地弹出。骨龙便与天穹上的那个身影纠缠在一起。齐生看不见天穹上的那个身影，但却能听见那个天地间在嘶吼的声音，和那不时从天穹上洒落的金色血液。骨龙也不好受，他的头骨上都留下来一道道裂痕，这和之前大汉击碎骨龙的脊骨不同，这样的伤害是难以恢复的。
大汉喷出一口血来，神色顿时萎靡了许多。刚才伤到了天穹上的身影的一击，让他那并不是实体的身子受到了重创。他的身子在射出那一箭后虚化了许多，但在他喷出那一口血后，又凝实了些。这是大汉用自己灵魂的生机来换取身体的快速恢复。
“小子。”
大汉没有回头，依旧是死死的盯着天穹上的那道身影。但齐生知道，大汉是在和他说话。他一直在期盼着这两人和天穹上的那个自己看不到的身影忽略他，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三人都是无法直视的存在，甚至他在末世中生活那么久的记忆中，也仅仅是听说过这样的存在。
“我要借你的身体一用。”
齐生心中一紧，他知道大汉是什么意思。大汉并不是实体，到现在为止，他只是用无比强悍的实力凝聚出来的身体在战斗，用这具并不真实的躯体，他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来。但是，有谁会轻易的将自己的身体借给一个陌生人？
大汉知道齐生心中在想什么，他继续说道：“我不会白借。”
齐生不语，但是他无法拒绝。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拒绝了大汉，自己能否活下来。
齐生沉默片刻，抬头望着大汉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说道：“如果我拒绝，会如何？”
齐生感觉背对着自己的大汉似乎在笑。
“你觉得呢？”
齐生苦笑。果然，他并有选择的权力。
“那就借给你。”
大汉一声低喝，身子突然虚化，化作无数光尘散开来，而其中唯一有实体的头骨突然下落，宛如并不真实一般的穿过那层层的教学楼天花板，落到齐生面前。
齐生看着那有着灵魂火种的头骨，伸手，放在那头骨上。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齐生手下传出。头骨碎了。灵魂火种失去头骨的禁锢，猛烈的开始燃烧着。蓝紫色的灵魂火种沿着齐生的手，向他的身体蔓延而去。
齐生闭上眼。当他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操纵这具身体的意思已经不再是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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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荒芜的地域，有两个人在对峙着。其中一人齐生认出是那个变成骨龙的男子，另一人模样与大汉有些相似，却更加年轻。
两人都受了伤。很重的伤。
这两人刚经过一场大战。周边的荒芜地域便是他们俩交战的余波。
青年男子死死的盯着大汉，眼中含着暴怒的之色。
“我再说一次！滚开！”
大汉有些疲倦之色，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他握紧了手中的弓，这便是他的回答。
青年男子几乎要将大汉给生吃下去的样子，他暴喝一声，一张画出现在他面前。齐生见过这张画。在这青年男子抵抗那天穹上降下的血色符文的时候，便唤出过这张图。但是，现在他所见到的比之前见到的要真实的多。现在见到的，便是这张图的本体。
河图。
齐生心中突然出现这张图的名字。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便是这河图。
那河图上的画开始扭曲，画上的河流和背景都隐去，出现四十四个点，这些点隐约契合着天地间的某种规则。这便是河图真正的模样。
大汉见青年男子将这河图真正的力量都显露出来，他也没有退缩。他知道，自己不能退。
他手中的弓开始散发出光晕，弓背散发着碧绿色的光晕，那平时不能轻易见到的弓弦的散发出来的却是金色的光晕。
“她…说过，你不能这般。”
大汉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悲伤。
青年男子似乎被刺激了，在暴喝着。但齐生却无法再听的见他说的什么。齐生眼前的画面都开始扭曲，不再真实。
一团蓝紫色的火焰出现在齐生面前，代替了那扭曲的画面。
火焰中大汉的身影出现。
大汉看着那渐渐扭曲的画面，叹气。
他开口道：“这是我的一部分记忆。”
齐生没有说话，大汉其实不用解释，齐生知道这是大汉在对他示好。
大汉继续道：“曾经我和他…还有她，在一起生活着。后来…她死了。冯夷想让她复活，但是……”大汉顿了顿，“她不能复活啊，冯夷知道这一点。代价太大。大到那个世界的意志都不允许。于是，我们变成了敌人。后来……发生了许多，我和冯夷找到了她。就在唯一的完整世界里。”
齐生有些疑惑，他从大汉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东西，但又似乎无法理解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完整世界啊……”大汉在叹息着，“她在那里，一直都在那里。我和冯夷要去那里，但是，世界意志本身不允许有生灵做出越界行为。一切都需要代价。”
大汉看着齐生，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他说道：“代价很大，但是，这个世界已经是最接近完整世界的一个世界了。穿过这里，便能到达那个完整的世界。但，你们的世界出了异变，世界意识前所未有的觉醒起来。若是没有变数，这里便将是我们的终点。”
齐生沉默片刻，与大汉的目光对上：“为什么是我？”
大汉有些意外，他脸上露出异样的神色：“你……不知道么？”
齐生更加是一脸蒙逼的样子。
大汉脸上的神色更是异样，他说道：“你会知道的。只有你……是特殊的。”
大汉继续道：“你，是唯一的变数，或者说，穿越这个世界壁障的唯一可能。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齐生沉思片刻，说道：“那么，你会给我什么？不仅仅是借用我身体的代价，你会给我什么。”
大汉有些意外，他没有料到齐生会直接说道代价。他微微想了想，说道：“足够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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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生的意识回到自己的身体上，但他却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他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的用“自己”的视角在看着这个世界。一切都变了。
空气中出现了无数的彩色光点，因为共享了大汉的一部分意识，他知道这便是灵力。灵力正随着那些从天而降的法则光团而落到世间。而那些法则光团的样子也不再是原本的光团的模样，而是一些碎片，被保护作用的法则之力包裹着的法则碎片。所有的法则碎片蕴含的东西从本质上讲是一样的，但是碎片的大小却是不一样的，大多数的碎片都只有米粒大小，而齐生看到一片有拳头大小的法则碎片想学校外面落去。
齐生也见到了天穹上的那个身影。一个看不清的身影，很模糊，辩不出男女，但从身高看来，是一个青年的人。那人还在与青年男子变成的骨龙纠缠着，但骨龙明显落入下风，用不了多久，骨龙便会被打落下来。
操纵着齐生身体的大汉怒喝一声，震天的声音从他喉咙中传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