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缭绕,世人所害怕的终南山上,老头望着西方入神,若有人看见,定会误以为这是仙人。其实说是仙人也不为过,因为他本为仙,只是那段过往他不愿再提及。他现在唯一盼的就是玉璃能够早点醒过来。他已沉睡五百年之久,如今又过了三个五百年啊,玉璃还是未醒,让他如何不心痛,如何不恨。
若不是当年的那场大战,玉璃怎会沉睡如此之久,怎会受如此重伤。
远远地传来一声纸鸢鸣,老头转身便消失于大雾中。
刚到竹屋,见一中年男子立于屋外,此人身着深紫色服饰,周身霸气天成,一看便是上位者。这确实是上位者,此乃齐国国君齐天佑,虽贵为一国之君,但在老者跟前,十分恭敬,丝毫不做假。
“守离老人,今日不请自来,还望海涵。”
“齐王客气了,里面请。”面上带笑,轻松的承了齐王的情。若是一般人如此,齐王怕是要恼了,但对守离老人,他习以为常,守离老人的本事他都无法参透,更不知晓他活了多长时间,只知道他的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超越。
“守离老人,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求。”
“若是老夫办得到,老夫定当相助,齐王不必多礼。”
“我知道前辈从不收徒,但这次我恳请前辈收我孩儿为徒吧,他生下来就体弱,遍访名医也未能治好,只希望能跟着前辈,多活些时日。”齐王说到心酸处,眼里有泪光闪现,可知他是很爱他这个儿子的。
见守离老人不说话,齐王内心焦灼万分,他是知道的,前辈从未收过徒弟。不禁泪意连连,“前辈,请你救救我的孩子啊!”
齐王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他可不认为守离老人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答应,只是为了他可怜的孩子,必须要试一试。
就在齐王认为守离老人不会答应的时候,“收他为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一个要求”。守离老人的话又给了他希望,“前辈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全力以赴”。他虽想救自己的儿子,但他知道他是一国之君,黎明百姓也是他的责任,他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
“我的要求也不高,将来若是我有用到齐国的时候,不妄想齐国举国相助,只要不站在对立面就好。”听着守离老人的话,齐王内心震惊,表面却不显丝毫,前辈不会无缘说出这话,那日后定然会有大事发生。思虑良久,“前辈放心,若有能用上我齐国的时候,我齐国定会全力以赴。”齐王心里盘算,守离老人能力极强,又颇有声望,将来若是发生了大事,只怕还得仰仗与他。至于守离老人为何会答应,他思前想后,也觉得该为玉璃打算了,玉璃沉睡两千年之久,当初虽差点死掉,但好歹被琉璃塔传送过来了,修养这许久,也该醒了。
“既是如此,你就把人带来吧。”他用神识一扫便知人在山脚,也是,这山间大雾可不全是自然的产物,而是守离老人防止外来人员设置的屏障,这天下,他给了每代帝王一个信物,也只有凭着信物才能不受伤害。听见守离老人如此说,齐王也不辩解,此事他也没想过能瞒过守离老人。
没过多时,齐王便带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进了竹屋,那男孩长得及其精致,只是脸色苍白,稍显病态。
“稷儿,快拜见师傅。”被唤作稷儿的孩子跪在守离老人身前,“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守离老人虚扶一把,“起来吧”。
“前辈,这孩子名稷,字书成,他母妃本就体弱,生下他就走了,他自小身体也不好,还望前辈救救他。”齐王看着这个孩子,眼里都是心疼。“他如今是我的徒弟,我自然会救他,他的身体状况,我也只能先给他一粒洗髓丹,只是这洗髓丹只怕不好消受,我怕他熬不过去,你看这?”
“这……”齐王心惊,这洗髓丹他也是听说过的,守离老人如此说,怕也是别无他法,让他修道吧,只是他如何敢答应,他怕他的孩子撑不住啊。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这孩子也只有用这个办法了。”他自然也是清楚齐王的顾虑。
“父王,师傅,稷儿愿意一试,若是不成功,也是稷儿的命,稷儿不想再如此下去了。”齐稷一脸坚定,虽说他是父王最宠爱的皇子,可自小体弱,私下里嘲笑他的也多了,他不想再如此,也不想再拖累父王了。
齐王听罢,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这是他孩子自己的选择,他又怎会去阻拦了。而守离老人听罢,是欣慰的,这孩子心强,又甘愿吃苦,将来定能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