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老参道,弯弯曲曲,阴森可怖。月亮被涌来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
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像是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衬托着静谧的夜。
一颗大树下坐着两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坐着这个是个男人,感觉上年纪不大,而躺着这个是个女人,也很年轻的样子,她的头枕在男人的大腿上,两人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静静的欣赏着凄美的月色。
不知过了多久,枕在男人大腿上的女人,似乎已经睡去,而坐着的这个男人,目光也从月色移到了女人的脸上,静静的看着有些入神。
坐着这个男人突然伸手抚摸了一下女人的脸颊,轻声的道:“如果早知道我的血可以救人,或许你也不会失去你的夫君了!”
紧接着他又道:“既然是我犯的错,那么就让我来弥补,我会让你这一生都不再受委屈!”
坐着的这个男人体型适中,一脸的帅气,看着就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而他的话语里也充满了温暖,足以看出他对这个女人动了情。
不知道是他抚摸了女人的脸颊,还是他说话的缘故,躺着的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和谐的感觉。
果不其然,这个女人随即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道:“你是谁!为何轻薄于我?”
这个男人也站了起来,面带微笑的说道:“别害怕!我并没有轻薄于你,我是你的夫君,你难道忘了吗?”
女人身材极为苗条,脸蛋也格外的养眼,总有那么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让人看了就会有想要保护的冲动。
“夫君?你是我的夫君?”女人疑惑的道,她似乎对此并无印象。
男人笑容依旧,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轻声说道:“是啊!我是你的夫君,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出来欣赏月景,难道你又不记得了吗?”
女人此时有些沉默,她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可是不管她怎么回忆,都没有回忆起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男人似乎有些害怕女人继续回忆,他向女人走近了些,温和的道:“曦梦,你之前生过一场大病,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最为严重的是你会不断忘记之前的事,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恢复如初,你不必为此担忧。”
“真的?”女人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男人,感觉并无异常之处,她将信将疑的问道。
“恩!”男人点了点头,便伸手去扶他口中这位叫曦梦的女人,可这个女人却快速挣脱并退后几步,显得非常的警惕。
男人笑了笑,道:“曦梦,别害怕,我是看天色以晚,想要带你回家。”
女人站直了身子,非常不服气的道:“谁害怕了,我只是不想离你太近,免得弄脏了本小姐的衣衫。”
“呃……”男人有些无语,他心想以前的曦梦可不是这样的,不过他还是陪笑道:“我不碰你,我们回去吧!”
“等等!”这个女人突然叫住了这个男人,她显得非常平静,凸显出了一种气质,温柔的道:“你说你是本小姐的夫君,那么你可知道本小姐姓甚名谁?”
“你叫曦梦啊!”男人微笑着说道。
“曦梦!”女人重复了一句,她接着又道:“那你呢?”
“我啊!我叫金鳞!”男人的笑容更盛,丝毫没有迟疑的道。
“金鳞!”女人又重复了一句,她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突然她睁大了双眼,有些惊恐的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失声的道:“你就是那个全身长着金色鳞片……”
“啊……”女人话还没说完,头部瞬间传来了一阵剧痛,使她痛苦的叫了出来。
女人头部的剧痛,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更加的猛烈,就在女人快要承受不住时,男人果断出手了。
他将自己左手的拇指咬开一条口子,待鲜血流出之时,快速的印在了女人的额头,与之接触的一瞬间略有浅红色的微光发出,不到片刻的功夫,女人不再头疼,可双眼一白便晕了过去。
男人快速将女人扶住,顺势将其抱起,健步如飞的冲向了茅草屋,他将女人平稳的放在木床上,再拿来棉被将其盖住,最后搬来木凳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这一切是那么的熟练,防佛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一样,有一种至死不渝的感觉。
此时入夜已深,男人见女人并无异常,自己便缓缓走出茅屋,一个纵身跳上屋顶,平直的躺下,目光呆滞的看着夜空。
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平静的夜,可就在破晓前夕,平静终究被打破。
一群人高举着火把快速的向茅草屋靠近,金鳞以最快的时间警觉,他起身越到了屋顶的另一边,趴在屋脊边静静的注视着院落方向。
这群人很快便来到了院落外,隔着篱笆止步不前,随即两名男子纵身跳进院落,脚步轻盈的来到了窗户边,随后又立即折返,向这群人中的一位老者轻声汇报。
这些人的所有举动都尽收金鳞眼底,初步断定来着不善,不过他没有轻举妄动,他想看个究竟,因此他仍然趴在屋脊继续观察着。
老者得了汇报,便向身后的人一番吩咐,这些人得了吩咐,便快速的行动起来,而且都非常的井条有序,丝毫没有半点生疏的迹象。
显然这些人不是头一次,他们将一个类似于案桌的东西抬到了前面,然后又将一个鼎炉放于案桌之上,接着插上三柱香,最后又将一些零散的东西也放上了案桌,完了便等待着老者下一步行动。
对于这些人做的这一切,金鳞是一点也看不懂,他对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没见过,自然也不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所以他继续保持着原来的状态。
老者于案桌上拿起一柄木质材料的剑,顺手比划了两下,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剑尖朝案桌上轻轻一点,起剑之时,一张泛黄的小纸条便随剑而起,同时不点自燃起来。
老者挥剑有模有样,显得格外有章法,当他口中念词和手中挥剑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已经难以看清楚木剑的形状时,不知何时案桌上的香也燃了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老者口中念词开始有声音发出,到最后他剑指茅屋,同时大声喝道:“急急如律令!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