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辽阔的水域中,他的身体徜徉在深蓝的寂静中,周围满是死亡的色彩。
他看不见一条鱼,甚至一株水草。
在这干净得残酷的冰蓝世界里,
他睁大茫然的眼睛仰望着,觳觫着。
原来,他最终还是一无所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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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兆夕从梦中醒来时,额上满是一片细密的冷汗。
挣扎着,他坐直了身子,似乎疼得没那么厉害了。他试探性的动了下胳膊,只是微微的酸疼。
他撩开被子,刚一下床就诧异地发现地上的瓷瓶碎渣滓已经消失,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怔了一会,眼中滑出一点生涩的感动,只一瞬,便被无边的寒冷驱逐出境。
推开门,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门紧紧闭着,她应该是去上课了。
饭厅里面无疑摆着和昨天一样的煎蛋,面条,还有多出的一碗小米粥。
拈过那张字条,上面是她可笑的幼圆体字:自己热一下,把这些吃了。
她还真是个简单的人,留言都留得这么没水准,一点也不煽情。
拿起筷子,就着这些冰冷的食物,他面无表情的吃了下去:这世上的东西没所谓热与不热,在他看来,一切都一样。
已经上完第二节课了,那个人还没来上课。
麦梓琪有些失落地从学校的停车场往回走。
难道他的伤势还那么严重?自己昨晚趁他睡着已经偷偷把散在地上的药膏收集起来,替他擦上了,按照一般情况,他的伤势应该好了。
有些失落地,她沿着学校的林**慢慢的往回走。
晨光真的很美啊!麦梓琪在心里感慨了一下,此时正当初秋,整齐排列在路边的槐树在秋寒秋风中漫漫的撒下了一道的花蕊,踩上去软软的,柔柔的,连她的心也开始温柔。
一阵风流过,有些微寒,她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的手臂,有点后悔早上穿裙子来上学。
也就在这时,顶上又洋洋洒洒的飞舞了一片米白的花瓣。
麦梓琪微微一笑,伸手接住了几片单薄的花瓣。
她浑然不知,有个人跟在她身后,正用相机不停地抢拍着她的一举一动,他们两人都是如此专注,她没有发觉他,他也不愿惊动她——那油画般纯美的人儿。
中午麦梓琪是和林薇一起吃的饭,麦梓琪很喜欢林薇,觉得她是一个温柔且优雅的人,和周围的人有那么多的不同。
“你为什么不把头发做一下,换个造型呢?”
吃饭的时候,麦梓琪把自己对大家都歧视她的困惑说了出来,表示非常不理解。
于是林薇就提议让她把发型换掉,起码看上去会不那么土,“如果你不知道去哪里弄比较合适,我可以带你去,我经常去的一家发廊很不错。”
林薇说的倒是诚恳,原以为粉团般温柔的麦梓琪会一口答应,结果她只是摇了摇头:“不,我不觉得发型很土有什么,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是这样,我不会为了迎合别人的审美而改变。如果他们要因为这个而歧视我的话,那我心里也会瞧不起他们的!”
林薇完全没有想到麦梓琪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在她心目中,麦梓琪只是一个温顺可爱,人畜无伤的普通小女孩,想不到却有这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