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拔出长剑。
“殿下!”云翡马上就明白他要做什么,抓住其握剑的手叹笑道:“你便是将他们全都杀了又有何用?”
“我杀不了夏淮。”南之久很坦诚,清冷话音略带懊恼和自责。若是他陪着来到夏家,她便不会出事了。
“不用杀他。”云翡不由得失笑,心情好了不少。拉着他重回车上,转移话题的问道:“殿下怎么今天才来?”
“父皇召我入宫,请我观看一场剑法比试。”南之久心下怪异,这等事以往可从未有过,但他确实很感兴趣。今日无意间听到两名宫女闲话议论,这才知道云翡在夏家出了事,顾不得和皇上通禀便急急赶过来。
云翡看着他困惑的眼神,想起之前夏淮答应之事只怕也不能兑现,不免遗憾。
或许她急于离开夏家,行事仓促了些,但她更明白,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夏家绝不会允许沐丹师对夏家的回报白白浪费在南之久身上。夏淮是家主,看似掣肘族中长老,乃至老夫人以孝道也能将其压制,实则都是表象。此人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总将自己包装在迫不得已无可奈何的位置上。
余小福隔着车门问道:“殿下,咱们去哪儿?”
南之久询问的看她。
云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暂时不想回乐正家,我已没了灵根,回那里又能如何?不过徒增笑话。殿下不必为我担心,我想暂时告个假,去一趟红枫谷,那是我娘生活过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同去。”南之久没有任何犹豫。
“身为皇子,可随意离京?”之所以如此问,是怕皇帝再寻隙找他麻烦。
南之久神色不变:“旁人不可,我却不同。早年喜欢剑法,需四处搜集,父皇许我特权。”
“有这等事?”云翡立刻听出不对,按照皇帝对他忌惮的态度,不该对他出行如此宽松才对。
南之久不知她所想,只是微微皱眉似有困惑:“但婆婆不准我离开皇都,一应事情都交由静川等人办理。”
看来这对皇家父子果然有很大问题,而余婆婆是知情之人。
“殿下好意我领了,只是此去路远,也不知耽搁到什么时候才回来,殿下令人护送我一程就好。”云翡不想给他添麻烦,何况去红枫谷也并非口中说的祭奠云母,而是另有私心。
“无妨,同去!”南之久依旧坚决,冷清清的目光注视着她,其中的那份诚挚令她无法再张口拒绝。
云翡放弃了劝说,轻笑出声。
“笑什么?”南之久不解。
“没什么。”云翡摇头,她只是感慨感激能遇到南之久。不知怎么的,忽然说起他的名字:“殿下,有件事我一直挺在意,你的名字……”
“听说是因为我生在腊月初九,排行第九,小名儿就叫小九。后来母妃病逝亦在这日,父皇请人算卦,说我命中带煞,须得以此压制以毒攻毒,所以才如此起名。”南之久并非头一回听人说他的名字,小时候在宫里听得多了,如今已似说着不相干的事情般。
“……倒不如南九好听呢。”云翡不太会安慰人,心中越发为他不平。
“你可以称呼我南九。”
云翡先是一愣,但见他面上毫无异色,似是很平常的一件事般随口说出,却正因如此方显可贵。身为现代人,谁愿意到了古代来成为下等人?南之久生来尊贵,看似冰冷无情,却有赤子之心,更是将她视作平等,无声中处处关心。
“南九。”当这个名字出口,二人间显见得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