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我的衣服在汗水的浸泡下一片深一片浅,额头也不断淌着汗水。司徒远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把我送到学校外,说等会会有人来接我。
除了吴叔或者他家的司机会来接,我想不到任何人。
当黑色的奔驰缓缓的停在我的眼前,我心中一跳,接着司徒远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看到车里只坐了老韩一个人,没有她。
司徒远附在我耳边低声道:“禾页,进去吧!”
那一瞬,我仿佛魔音穿耳,司徒远怎么说的我就怎么做了。车子开动时,我的心神才回归一体。
老韩开着车,什么话都没有说,扮演着称职的司机的角色,我闭着眼假寐。
就在我快睡着时,老韩终于开了金口。
“禾页,爸爸也是有苦衷的,你可以试着理解我吗?”
我睁开眼睛,目视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辆,不知道他脸上是怎样的表情,嘲讽到。
“苦衷!理解!我觉得我已经尽到一个女儿的本分去理解你了!不然我会参加你的“家庭宴”。至于苦衷,这年头,谁没有点迫不得已,谁没有点苦衷。呵!”
我坐直身体,扯了扯因汗水而黏在身上的衣服,眼尾扫过老韩,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打开车内的空调,试图凉快凉快,老韩阻止了我这一行为。
好言相劝道:“别吹空调,容易感冒的,忍忍吧!马上就到你住的地方了。你说的对,谁都有苦衷,是爸爸自私,没有考虑你,这一切都怪爸爸,好吗?”
“本来就怪你!”
我冲他大吼,声音沙哑,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喉咙像被人掐过那样难受,把头瞥像一旁,看着窗外,心里难过,眼眶也泛红,死死的咬住嘴唇就是不让眼泪留下。
老韩抽出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背部。背上的手突然空了,他的手正拿着玻璃窗前的纸巾放在我的眼前。
我伸出手接住,却还是忍住不流泪,拿着纸巾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我讨厌这样自私的老韩,讨厌关心我的老韩,讨厌他自我检讨时的谦卑。这让我自己更加的羞愧,为什么不在多体谅他一些,为什么要和他闹脾气,为什么不学学司徒远的沉稳。
其实,我们都是自私的人类,不喜欢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和他人分享。于是不断的怪罪他人,最后愧疚的却是自己。
老韩把车稳稳的停在小区前,小区里我住的房子其实是他名下的房产,可是我喜欢把它称作是我租来的。
我在这里大不了就住三年,布置的太过温馨或者温暖,我怕三年后的自己离不开它。
与其这样,不如把自己当做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过客,不留任何念想。
“禾页,我送你进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对方就算是自己的父亲,我也想都不想就去拒绝。
“那好吧!”他的脸上全是挫败,“等会回去赶紧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去上课。”
“恩,好!”
我推开车门,低着头,怕他看到我又泛红的眼眶,不敢回头,快步的往前走。
短短的几十分钟,不算平和的交谈,不算和平的父女,可我的心中却在一点点的释然,坦然的接受老韩二婚的事实。
毕竟,我们俩存在着浓厚的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