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妈正低头优雅的拿起放在一侧的米灰色包包,又将双腿摆正,看这样子似要准备离开。
“禾页,你要不要去妈妈那里住几天?”
她用手将一侧掉落的碎发拢至耳后,期待着我的回答。
我摇了摇头,婉言说到:“下次吧!过两天我还要回学校,没时间。”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这么疏离的对她说话,不和她亲近,她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受伤,又温和的笑着说:“那好吧,下次就下次。”
说完她又和老韩道:“老韩,禾页得事情谈好,我也该离开了,冒昧来访,多有打扰。”
我皱了皱眉,语气这么官方,就像和人家谈生意失败后的结语,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和她突然想把我送出国一样莫名其妙,让我差点推翻我之前的所有猜想。
她站起身,听到老韩从鼻腔里蹦出的“嗯”,便越过茶几,和正端着水果的王姨打了个照面,王姨留她下来吃饭,她也是笑笑拒绝就离开,而我也忘了起身送送她。
只听门“咔嚓”一声的打开,又重复的关上。
“知道你妈为什么走那么快吗?”
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老韩忽然轻飘飘的说上一句。
王姨正好端坐在沙发,望着他,让他停止别说话。
正闲下心拿着叉子挑水果的我一愣,疑惑的抬头,没在老韩脸上看出我需要的表情,又低头接着叉起一块削过皮切成块状的苹果放进口中,笑了笑,含糊不清的说:“为什么?”
“没脸。”
“没脸?”
这和没脸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心底疑惑不知其中奥妙,但老韩的脸上全是肯定。
“我为让你妈放弃你的扶养权,给了她三套房加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当然,公司虽是我的,但我和你王姨是夫妻,这等大事在办理的时候就和你王姨商量过。
今天她在谈好协议的情况下,还想以监护人的名义来送你出国,这就是不对的。
更何况,我们父女俩前后拒绝,在她眼里你王姨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又知晓前因后果,自然是待不下去,想要赶紧离开。”
我懵逼的点了点头,姜还是老的辣啊,看问题的角度刁钻也足够透彻,不知道我刚才算计他有没有被发现。
过后心里又有点五味杂陈,迁户口尽管是我说的,但她的这种做法让我觉得她是把我卖了。
卖给了老韩。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妈房子和股份?而不是现金?”
老韩这次把问题抛给了我,向我发问,不过我开窍了。
这还不简单,老妈就我这一个女儿,不管她消耗多少,以后剩余的财产还是会回归我的名下。
刚想开口,王姨就制止到:“老韩,你对禾页说那么多,她心里铁定会膈应,苏姐毕竟是禾页的母亲,血浓于水。”
血浓于水?
我笑了笑。
没错,我和老妈确实是血浓于水,可这血水里慢慢的融进了许多杂质,已经变得混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