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远去上课之前从一串钥匙上卸下一个给我,我宝贝的把钥匙塞进自己衣服的口袋中。
老韩因公司有事和司徒远一块走的,临走前我让他记得给姑姑打个电话,和姑姑说一声。
老妈特意请了一整天的假,待在医院陪着我,大半个下午的美好时光总是被她的手机铃声给打断,就连请假,公司里的事务也没个消停。我抱怨个不停,从上次家长会后我就没有回过属于我和她的小房子,心血来潮想好好和她讲讲学校里有趣的事情却又总是被打扰。
她摸摸我的头,耐心道:“处理好这件事妈妈就好好陪你聊天。”
“好吧!”我瞥瞥嘴无奈的点点头,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无聊的滑动,无聊到给沈尧、安肃、程斯都发了相同的话:“在吗?”
可是三个人像约好似的没有一个人回复,我随意的把手机扔回桌子上,靠着床头,把没有打点滴的手放在后脑勺,静默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暖风缓缓的从空调里吹出,吹的人昏昏欲睡,把被子往上扯了扯,手背传来一阵刺痛,我皱了皱眉懒得去理会,继续闭着眼,直到传来母亲的一阵惊呼,手背一轻,才重新睁开眼睛。
呆愣的看着母亲熟练的一系列动作,手上拿着许多支消过毒的棉签覆盖住我手背有针孔的地方,雪白的棉签被我的血液一点点的染红,她迅速的把染红的棉签扔掉,又迅速的抽出几根新的棉签重新按压在我的手背。
透明的输液管中还残留着我逆流的血液,针管的血液沿着垃圾桶壁,一点一点的滴落在我扔在垃圾桶的香蕉皮的表皮上,又顺着表皮染湿垃圾桶中的纸巾,艳丽的发黑。
“妈,我这是怎么了?”
我出神的望着输液管中越来越少的血液,脑袋都不听使唤,有些惊恐,有些后怕。
“没事了,没事了!”母亲摸着我的头,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我的背。
那个娇小的护士步伐有些乱,急匆匆的走进房间内,柔柔的对着母亲和我笑了下,握住我的手指,仔细的观察着我的手背。
“静脉部分因血液倒流有些淤青,暂时拿棉签压着,稍微休息会就没事。”她看起来也像是松了口气,微笑了下,走出了病房。
她一走,母亲握住我的手紧了紧,保持
着按压的姿势,眼底尽是愧疚,我冲她微笑,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把另外一只手覆盖在她的手背。
温室内,她的手指却是冰凉。
“妈,你拔针孔怎么这么熟练啊!还有这些防护措施也那么熟悉?”
我换了个话题,想要让我们彼此都轻松一些。
母亲笑了笑:“你小时候总生病,发烧还总挑晚上,那时候你爸的公司刚起步,白天也忙晚上也忙,我独自抱着你去最近的医院,排队、挂号……,你每次打点滴都要我陪着,点滴打好了还不让医生拔针,吵着嚷着要让我帮你拔,这样才不痛,久而久之,就这样熟练下来。”
我的记性很差,许多以前的事情都早已忘记,独独母亲讲的打针这件小事,我却记忆犹新。
确实是这样的。
心里有些闷闷的,母亲虽然给我带来了伤痛,我却不恨她,可能就是因为我心灵深处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