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强烈的刺眼,我抬起手臂,试图去遮挡,可阳光还是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直射入眼里。
重点高中,我曾从未想过要来的学校,可冥冥中又让我考进,是命运弄人,还是命运安排,我已不知。
新生报道,一道道身影路过我的身旁,有熟悉的,有陌生的。突然间感到有些张惶失措,手不知该往哪里摆放。只好将手垂下,双手不安的不停绞动着,背上背着的双肩背包也越发的笨重。
迈着脚步向校园内走去,A、B、C、D四幢楼,幸好进门之前挤进人群中看了一眼分布图,A楼所属高一年级,B楼高二,C楼高三,D楼为老师办公楼。A、B、C、D之间是相互联通的,从外面看上去占地面积相当大。这四幢楼的对面是初中部,学校重点为高中部,所以初中部只有一幢楼。
放眼看去,某些地方就显得极为空旷。
快步的走向A楼,艰难的在显示屏上找到自己的名字。默念出声,三楼一教室,重点班一班。
没想到踏着分数线进来的我,还能分进重点班,而且是一班,真是稀奇。
楼梯中挤满了人,有上有下,刚走上三楼楼梯口,肩膀就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受惊似的转头,一张清秀的脸直直在眼前放大,向后退了几步,而后站定,暗想自己好像没有见过这个男生啊!可为什么略有面熟。
“你是?”
“我是安肃,你不认识我了!”
那个男生快速的回答,脸上全是哀怨,像被人遗弃的小狗似的,眼巴巴的看着我,可惜他是单眼皮,学不会小狗的那般无辜。
“安肃”
我轻轻低语,记忆中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看了看脚尖,掉头就走向自己的教室。
“唉!同学,别走啊!我真的认识你!”
安肃再次强调,不死心的跟在我的身后,我走哪里,他到哪里。我继续快步的走着,幸好快到教室了,这下可以把他给甩掉了,我在心里偷偷的乐着。
刚走到教室门口,我就怔住了,人还没来满,但已经可以发现这个班男女比例是有多失调。
男生人数竟然比女生人数的两倍还多,真恐怖。
不喜高调的我走到角落靠窗户旁的位置,把包放下,静静的坐着,一边看着窗外过道上的人。
一只修长的手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以为是哪个美女的手,于是乎,为了给新同学留下好印象,我脸上挂着友好的笑意,转过头。
“嗨,我们又见面了!”安肃向我打着招呼。
心里开始万马奔腾,又是安肃那张脸,这到底是有缘还是冤家路窄。
“你不介意我坐这里吧!”安肃脸上带笑的问道。可我却看出丝丝痞气,他的包早就放在桌子上了,还来问我介不介意。
我笑意不答眼底,道:“新同学,请坐。”
他一坐下,我就不着痕迹的把凳子往墙边挪,继续看着窗外。可却没有刚才那种心境了,总觉得后脑勺有一道视线,直直的盯着我,心里有些微微发毛。
后来,我每天如旧的看着窗外,虽然窗外除了人还是人,但是总觉得窗外的风景百看不厌。每当我看着窗外时,安肃就会盯着我,而我也开始渐渐的习惯他的这种目光。
安肃本人和名字一点都不符,不安静又聒噪,不严肃且幽默。几日下来,总是想着法子逗我开心,给我讲笑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不开心,他却知道。难道是我表现的太过于冷漠,或者是我的表情太过于哀伤,这几日来,我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问自己。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接他说的话题,只能默默的听着,不发表任何话语。
我们俩也许在外人看来特别的怪异,就像小情侣闹脾气那般,他一直哄我,我一直不理他,他又哄我,如此反复。
后排的同学经常从安肃的身边路过,我不止一次的看到他看着我们俩那暧昧的眼神,仿佛我和安肃有过多的牵扯不清的东西在里面。
为了避免再次看到这样的眼神,我四处找寻可以当同桌的最佳人选,可是我悲催的发现,我居然一个班里的女生都不认识,只认识安肃。
而且女生人数为单数,我刚好是被落下的那个,不得已,连位置都换不了。
“苏颍,你干嘛每天看着窗外,我这么帅,你都不看我。”
自从第一天班主任点名时,他得知我名字后,每天念叨时,总是爱把我的名字挂在嘴边,苏颖、苏颖叫个不停。
不得不承认,他帅中带着痞气,这种气质是其他死读书的男生身上所没有的。
亚麻色的头发微卷,估计他有特意在开学前去烫头发。
我撑着脑袋,眨着眼睛看他,道:“我在看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把头凑过来,我清楚的看到他耳垂上的耳洞,他神秘兮兮道:“你以前不是叫苏颖吧!”
是啊!我以前确实不叫苏颖呢!我是什么时候被人叫做苏颖的,时间长到我自己都快忘了。
“嗯!我以前不叫苏颖。”
老老实实的看着他的眼睛,他把头越凑越近,两颗头颅就快碰到一起时,我伸手推着他的脑袋,他才停下继续凑过来。
“安肃~我忘了我以前的名字,你也不要再提起了,好么?不管你以前认不认识我,现在我都想好好的重新认识你。”我轻轻说着。
名字就像伤疤,我不想让其他人把它去揭开,就像揭开往事。我知道安肃只是好奇才去问的,记忆里的我也是认识他的,只不过我选择去忘记。
看着安肃点头,又想要说些什么,我连忙打断他,故作高兴。
“安肃,我以后就叫你桉树吧!虽然肃和树不一样,但是念着挺顺口的。”
“好啊!你喜欢怎么念都没关系。桉树又高又壮,又具有观赏价值。”
你的目光里全是温柔,那一刻,我觉得你就像一个大哥哥,包容着我这个任性的妹妹。
之后的几天,我和安肃的关系越来越好,我很少再去看着窗外,更多的时候是听着他讲他的过去,他的故事。
原来每个人都在过去和伤痛,只不过有些人选择说出来,有些人选择藏起来,显然,安肃属于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