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徵之角,卦卜灵牢。
——《名器榜之八卦》
“名器榜?”
霍子言又是从青逍子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从未听过的东西,他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并没有很吃惊,而是出声问道。
青逍子仍在注视着青枫剑,眼光里饱含沧桑与无奈,他听到霍子言的问题后,摇了摇头。
“名器榜是一个榜单,它上面收录的全部都是出了名的绝世兵器,皆是出自名家之手。每一件背后都有一段故事。不过世人都是在意它们的锋利,却没有人在意它们的故事啊!”
青逍子又是叹了口气,霍子言发现青逍子经常叹气。不知道是他来到之后才这样的,还是他来之前,他就已经是这样了。不过,青逍子的每一声叹息,总是让霍子言心头一凉,不由自主的生出悲凉之感。
“那它们又是由谁收录的呢?”霍子言问道。
“是由一个叫名器阁的组织收录然后排名,最后形成的一个榜单,名器阁就在仓林。他们会不断收集各个名器的消息,然后不断更换它们的排名。”
“还有这样的组织,在仓林,凌萱……”
霍子言小声嘀咕,没想到还有专门给兵器排名的组织,不过听到那个组织是在仓林,他脑海中立马浮现那个一脸笑容的女孩模样。
霍子言他们所在的地界属于西桑,整片大陆共分为五大地界,分别是:东涟、西桑、零泷、千源和仓林。并且仓林位于整片大陆的中心,算是枢纽。
“那这青枫剑的排名在最后一个?”
霍子言刚才听到青逍子说青枫剑在榜尾,不过还是出声问了一下。
“呵呵,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还有人记得它,已经很不错了,”青逍子说完向着青枫剑的方向轻轻的走了过去。
霍子言跟在他后面,刚想开口,不过青逍子打断了他,说道:“名器榜上总共收录了二十件名器,青枫剑就排在第二十,青莲剑排在第十三。”
霍子言停住,他是想问名器榜上总共有多少件名器,不过现在他倒是不好奇青逍子为什么会知道他想问什么,而是青逍子口中的青莲剑。怎么又出来一柄青莲剑?
“还有一把青莲剑?”霍子言问道。
“青莲剑与青枫剑原本是一对剑,出自同一个锻剑师之手,它们以前在名器榜上一个是第十一、一个第十二,不过青枫剑已经沉寂了千年,而青莲剑自从我们青莲剑派退隐后便是没有再出世,所以,排名自然会降低。不过,又能说明什么?排名有什么用?”
青逍子自嘲的笑道,“青枫剑、流云剑、屠龙刀、石方盾它们哪一件不是别人的呕心沥血之作,但却是排在末尾,这又岂是一个排名就能够判别它们的?”
青逍子显然是很不满意名器阁对这些名器来个排名,确实,一件有灵性的兵器被别人比来比去,这简直就是在侮辱它们啊!
“那排名第一的是什么?”
霍子言好奇的问道,虽然他对排名也不是很满意,不过人总是会对排名最高的产生好奇。
“排名第一啊,”青逍子停顿了一下,“没有排名第一!”
“没有第一?为什么?”霍子言惊讶道。
“你听没听过天魔剑?”
“天魔剑?”霍子言念叨了一声,摇了摇头。
“我也真是糊涂了,你怎么可能知道。算了,你现在知道这么多也没用,知道的越多反而对你也不好。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赶紧学了《青枫剑诀》,我来帮你一下!”
青逍子欲言又止,不过霍子言还在一旁念叨着“天魔剑,天魔剑,难道是排名第一?”
青逍子领着霍子言走到青枫剑前,霍子言此刻才算是真正的看到了这青枫剑的全貌,剑身略窄,剑柄上的红色枫叶印记在烛火的映射下更加火红,颜色像流出的鲜血一般。
“把它拔出来吧!”青逍子对着霍子言说道。
霍子言走过去,慢慢的伸出手,一把握住青枫剑的剑柄,然后全身一震,就那样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手紧紧的握住剑柄。一旁的青逍子并没有什么动作,站在旁边默默看着。
此刻,霍子言全身慢慢变得燥热,皮肤渐渐发红,一缕缕白色蒸汽从他的周身冒出,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不过却没有神色,一片空洞。
霍子言不止体表承受着痛苦,他的脑子在碰触到青枫剑的那一刻仿佛要炸开来。很多东西一股脑的全都钻进他的脑子里,让他一阵头大。
那些东西里有声音,有画面,有文字,不过中间也夹杂着一道禁制。
“青枫剑诀,出剑讲究快、准、巧,如飘落的枫叶般灵动且飘逸,如……”一连串的声音在霍子言的脑海中炸响,然后便是出现一个人,手持长剑一招一式的施展起来,速度极快,他根本反应不及。
最后便是一段心法口诀,全部都印在霍子言的脑子里。
“啊!”
霍子言咆哮了一声,四周一片寂静,衬的他的咆哮声特别的大,震耳欲聋。他从地上拔起青枫剑,头上的发髻散落,长发披肩,加上他的一声咆哮,使得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疯子。
突然,霍子言的眼睛开始变化,黑色的眼睛霎时间变得通白,隐隐还有微弱的光射出。他身形一动,手中的青枫剑开始不断飞舞起来。
青逍子闪向一旁,中间的霍子言一招一式的不断挥动着青枫剑,速度慢慢变快,青枫剑甚至都已经出现了残影。
此刻,霍子言脑海中的那些画面还没有消失,一个白色光人挥动长剑,一招一式,霍子言跟着他不断比划着,起初跟不上他的动作。但霍子言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都比那个光人快上几分。
“通灵眼果然是逆天之物啊!”
青逍子一通感慨,他自然是知道霍子言发生了什么事。最初,他在学习《青莲剑诀》时,也是这般,不过那时的他别说舞剑了,他就仅记得几个招式,哪里能像霍子言这般直接就使出青枫剑法。
能准确的用出青莲剑诀,那至少也是半月之后的事了,青逍子叹息着回忆。
霍子言如入无人之境,手中的青枫剑渐渐变慢,最后慢到犹如静止一般。一个人,一柄剑,身子扭曲,就这样停住了,像蜗牛的攀爬一般缓慢晃动。
“呼呼,”霍子言突然弯下腰来,长长的呼了口气,头上斗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面色通红,眼睛也渐渐明亮起来。
青逍子从一边走过来扶住霍子言,让他慢慢坐了下来。霍子言手中还紧紧抓着青枫剑,青枫剑剑柄处火红色的枫叶印记光芒一闪,慢慢暗淡。
“你先休息一下吧,”青逍子拍了拍霍子言的肩膀,霍子言盘起腿,闭上眼,慢慢的呼吸开始变得均匀起来,不再紊乱。
青逍子拿起一旁的青枫剑,单手持住,将它横在眼前,剑刃上雪白一片。
忽然,青枫剑剑柄处的火红枫叶印记发出刺眼的光芒,竟比周围的烛光还要明亮。剑身不断颤动,就像是一个极为激动的人一般。
霍子言若是此时睁开眼,看到这幅景象,定是十分惊讶。因为青枫剑只有配合青枫剑诀修炼出的青枫真气才能使用,不然青枫剑就和普通的剑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更加锋利一些而已。
而剑柄处的那个火红枫叶印记只有灌入青枫真气才能使它苏醒,焕发灵性。可刚才在青逍子手中它竟然是苏醒了,难道青逍子会青枫剑诀?还是他体内有青枫真气?
不过霍子言并没有看到,他还在闭着眼睛调整他的身体。
一旁,青逍子用力一握,青枫剑不再颤动,不过那枫叶印记却是仍在发着光芒,一闪一闪。
“果然是真的啊!”
青逍子突然出声说道,霍子言听到声音后睁开眼睛,看他的脸色显然是好了很多。
霍子言看到青逍子拿着青枫剑,青逍子的目光全都在青枫剑上。不过,此时的青枫剑剑柄上的枫叶印记已然暗淡。
“掌门爷爷,你刚才说什么?”霍子言问道,同时站起身来。
青逍子将剑放下,然后脸上恢复笑容,说道:“你醒了,怎么样,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霍子言点了点头,看向青逍子。青逍子也是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对霍子言十分满意。
青逍子将青枫剑递给霍子言,霍子言接过去,触手的冰凉让他打了个冷颤。
“我们在这待的时间也够久了,先回去吧,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青逍子说完,领着霍子言走出后堂,然后出了“青枫阁”。
外面正在日出,几缕泛红的阳光照在霍子言青涩的脸上,使得霍子言半眯起眼睛。他还记得他与青逍子来这里的时候夜幕刚刚降临,也就是傍晚的时候。
他感觉没有多长时间,没想到已是一夜过去了。虽然一夜未睡,不过毫无倦意。
他跟着青逍子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地上的影子逐渐拉长,变得越来越高大,一如他此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