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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身世

和往日一样,湮日逐渐西落,落日余晖金黄洒向大地,湮月东出,已爬半个身子。

微风徐徐,城南外周村西面山坡上草地几朵莫蝶花小黄色仅有的几朵花瓣随风脱落,在风中打着旋儿飞向远方,草坪上半尺高的杂草在风中组成一波一波的草浪。

以往此时周村与南云城官道上都会有在城门关闭前商贩小厮和城内劳工往返,家中炊烟袅袅等待归家之人。而今日安静地吓人。

“嗅、嗅。”一只白色的兔兔在草丛中跳来跳去,寻找着食物,忽然间发现草丛里躺着一个人,兔兔警惕地停了下来发现此人一动不动,便胆大向前在这人脸旁闻来闻去,发现并不会给自己喂食物,便又蹦蹦跳跳走远了。

此人正是向楠,依然昏迷不醒,也或许正因如此躲过南云之劫,就连南云城周围几座村庄都未能幸免。

此时正是湮日与湮月交替之时,向楠仿佛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梦中重复的那个声音,阵阵呢喃,仿佛越来越近,身处虚无缥缈的状态,四周五彩霞光环绕,如绸缎般包裹自身。

而此刻在落日余晖下,向楠被一种淡淡的红光笼罩,被魔气入侵的周身黑色正逐渐地褪去,从面部、颈部、胸口到四肢,不消片刻竟褪的七七八八。

而在方前,涟云子曾断定向楠活不过几个时辰,但此时若见向楠定会大吃一惊,把向楠拉去仔细研究一番,魔气竟然消散的差不多了。要知道魔气入侵就算修士也是很难祛除的,更别说凡人已经侵入到病弱膏肓地步。

“呼~”向楠终于转醒,伸了个懒腰。

“这一觉真香,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向楠暗自道,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

“糟了,帮娘亲去周村周掌柜家取布料带回的嘛,结果怎的在这里睡着了,简直是误事。”

向楠一拍脑壳大叫不好,看湮日已经落了大半,暗道不好,要趁着城门未关闭之前进城,要不今日就得露宿城外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随即一个跟头翻起来立马朝南云城跑去。

“守城的大爷们啊,千万手下留情等小爷回去了再关城门啊。”边跑向楠心头寻思道。

“咦?跑了近一半路怎的官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糟了,是不是今日来什么大人物提前关闭城门?点不会这么背吧!”

向楠回想起出城时城防军队戒严时的情形心里咯噔一声。随即又加快速度。

城门前,向楠气喘吁吁,望着空荡荡地城门洞诧异不已,见了鬼了,一个卫兵都没,走进城,以往城门口洛家驿站曾经嘶叫不已的马车只留下车轩随风飘荡的几条缰绳,叫卖的小贩一个都不在,散落在地上各式各样的箩筐扁担,烂菜叶子。

城门口散落一地城守守卫的兵器军刀盔甲。静地吓人,湮日越偏越西,最终沉没在城墙上,将傻傻站立的向楠影子越拉越长。

“韩掌柜~~罗掌柜~~~张猎户~~”向楠边走边喊,走了几家常去的店铺发现并没有任何回音,只留下向楠的声音在空旷的城内越传越远。期初向楠以为城内来了匪徒被洗劫一空但很多店铺内地上散落的银子并未证实这个想法。

“糟了,娘~~”向楠醒过神来立马往家里跑去“娘亲,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然而事与愿违,空荡荡的家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娘~~娘~~你在哪里?”向楠嘶吼着,将家里翻了个遍,又去出去在城内四处找遍并无任何收获。

空荡荡的大街上,一盏明灯都没有,湮月越升越高,皎白的月光洒落在南云城内,将向楠的身影拉的修长,向楠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仿若行尸走肉般。嘴里嘟囔着:“娘~~你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到家中,坐在自己床上,脑袋清醒了些许,回想此事,太过于匪夷所思,自己仅仅睡了片刻,怎的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是否还在睡梦中,伸手拿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嘶~”

揪心的疼痛从腿上传来,清楚的表达这并不是梦,但事实太过于恐怖。未知的因素是最可怕的。向楠有点慌神,莫非传说中的妖魔鬼怪作祟?

对于妖魔鬼怪都是评书之人在茶楼杜撰而来,并无事实依据,都是人们茶余饭后和教训小孩之间的谈资。私塾师傅也曾经讲过妖魔在人心,人心从善变为佛,人心从恶便是魔。

向楠曾经也并不相信,但今日里发生的事让向楠有点慌。但仔细一想娘亲曾经教导过的万事要静心细想,抽丝剥茧,才能看清楚蛛丝马迹。

向楠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恐慌之情压了下去,寻找曾经编偶时那种状态。不消片刻,向楠便静下心来,内心处于一种空灵状。

向楠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脑海中隐约地听见了曾经的哭喊声、哀求声、绝望地嘶叫声、虫翅振动地嗡嗡声。而向楠此刻仿佛用力过渡般,脑门上渗出豆大的汗滴,浑身上下颤抖不已,仿佛马上就要退出那种状态样,但是向楠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硬撑着,马上就抓住真相了怎能轻易退出。

这时,床脚落忽然散发出阵阵金光,将原本昏暗的屋子反射出淡淡的金色。向楠被这金光强行逼出了刚才的状态,此时向楠仿佛从水中捞出一样,浑身湿透,虚弱不已。

向楠惊讶地看向发出金光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小的草偶,应该是母亲留下的。向楠连忙过去抓住草偶看去,原本发光的草偶现在慢慢的昏暗下去,金光逐渐消失不见,向楠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看,依旧是普通的一只草偶,从编制手法和节数来看应该是母亲出手。但向楠内心诧异不已,为何会发光呢。

向楠正在纳闷中,突然,娘亲的声音回荡在向楠脑海之中:“楠儿,如果你能听到这段话,那也许就是娘亲最后一次跟你说话了,你也不必悲伤,因为你已经长大了,娘亲也很欣慰,昔日襁褓嗷嗷待乳的小楠儿已经成年了。

娘亲早已算到会有一劫但并未曾想来的如此之快,但娘亲知晓你会躲过此劫所以娘亲并不后悔当初带你来到此地。

或许娘亲的劫数会是楠儿你身上的变数。你认真听,娘亲并不是此片大陆之人,具体在哪你也不必知晓,当时你父亲和我结合是背着两家之人的,你应不姓向,姓肖,你父亲是肖家天之骄子,是肖家长子,更是众人口中高高在上的修士。而娘亲我当时则是山野之中村落一名普通女子,当年你父亲外出历练遭受仇家暗算身受重伤迷失到断山口,被我救得。

当时你父亲几乎失去一切修为,最后在我们村落中逐渐痊愈,而我们两人也就相爱,之后有了你。

当时的时光是多么美好,山野间鸟语花香,东远打猎,我编偶,生活并不富裕但非常悠然自得。

自从有了你之后我和东远更加珍惜这段时光。但好景并不长久。现实总是事与愿违,就在我怀胎八月之时,肖家寻找到这里,肖家是庞大的家族,自有肖家的面子,决不允许你的存在,否则这是他们肖家的污点。

东远反抗无用差点自毁修为自爆丹田威胁肖家来人,最终肖家妥协,最终你才得以生还。

而你父亲则被逼重回族中忘记我与你的存在。

然而在娘亲临盆之时,肖家人居然出尔反尔要对你我下手,村落里几乎所有人都被屠戮一空,奈何娘亲过于虚弱为了保护你娘亲不得不用本命秘术遁走,才来到此地,失去一切修为。

相信你也得知娘亲也并不是普通女子,娘亲也曾是修士其中一名。我族是上古修士,流传至今已有千年,花开散落人丁稀少。我族不修修为只修心,因娘亲的爹也就是你外公展现过于强大的秘术遭人垂涎被人暗算致死,娘亲也是被迫背井离乡到断山口的那个村落,奈何本家生来遭天妒害了当地普通村民又害了你,我亲爱的楠儿。

娘亲也不求你帮我报仇,也不必去寻找你的父亲,娘亲不怪他,毕竟我和东远也渡过过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娘亲只求你能平安快乐的生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共度一生就足矣了。

娘亲传你的草偶之术也是从本家血脉秘术衍生出的一种,修炼到一定程度能保你平安一生。也不要怪娘不让你修习习武,对于我们本家来说修心才是正道,心之所想道之所达。楠儿,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娘亲叫向云喜,记住,在没有强大的实力前不要展示自己的血脉天赋,假如你真的选择你的路,那么就努力的活下去。”

渐渐地,娘亲的声音消失在耳旁,草偶彻底地失去了光芒,变成一只普通的草偶。“娘亲~~”向楠眼泪忍不住地流,跪倒在地,手里紧紧地捏着这只娘亲遗留下来的草偶。

许久,许久,向楠终于起身,双腿已经跪的发麻,眼眶红肿,将娘亲制作的这最后一只草偶贴身带在身上,仿佛娘亲时刻就在身边一样。失去了娘亲,此地已经彻底地没有了家的感觉,向楠收拾收拾行李,打包背在身上,出了这个呆了十八年的家,回头望了一眼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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