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被其他人揭短的时候,会有人用反抗来掩盖内心的脆弱,也会有人用沉默来逃避内心的胆怯。当然,更会有像夏迹这样,先是沉默,后是爆发,凶狠的瞪着面前的老道士,低吼道:“你骗人!”
“骗人不骗人无所谓,但是事情却真实的发生了,你现在考虑的应该是如何挽回或者说如何阻止,阻止信欣然的下一垒继续被攻陷。”
听完老道士的话,夏迹仿佛如泄气的皮球,支撑着桌面的双手瞬间变得软弱无力,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中,久久不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于晓龙也挠着脑袋,一边龇牙咧嘴不说话,一边想要暴打王雪松一顿。最后,还是跟他再次确认道:“你的意思就是,你年前跟小鸡的前女友玩过后,觉得小鸡很可怜,居然现在还是处男,于是你就有帮他的冲动了。接着,你把你的计划讲给信欣然,没想到她居然同意让你试一试,玩一次改版的西安事变,用迫在眉睫的现实逼迫小鸡表白。然后你又说服了火腿肠陪你演戏,本来计划是你在俩人身边旁推恻敲应对一切突发事件,可是你却因为为了安慰夏迹2个月没见面的前女友而起来晚了,然后不小心弄巧成拙!”
“对,对,还是龙哥你的悟性好,一点就透,我……”
“对你妹啊,好你妹啊,透你妹啊,你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好几次因为你的中二病,不然小鸡早就跟然然表白了,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心。”
“哥,我知道错了,真的!”看着于晓龙指着自己的脑袋破口大骂,一副要打人的样子,王雪松内疚的要死,但是为了自己家兄弟的幸福,他还不能现在英勇就义,便赶紧说道:“哥,真的,我这还有一个备用计划,现在时间紧,你想惩罚我,我肯定给你机会,但是你让我先弥补我的错失好不好?”
“呼……算了,有你们这样的弟弟真不知道我上辈子作什么孽了。说吧,不过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再敢说什么不靠谱的计划,我豁出去不要命也要******!”
“你说你,早点有这样舍我其谁的态度多好。”老道士看着一手拿着白酒,一手撸着烤串的夏迹高兴的点点头,夸赞道:“对,就保持这样的态度,然后给信欣然打电话,把她约出来,面对面的跟她说,让她做你女朋友,让她跟你结婚,让她给你生孩子,让她跟你度过美好的一生!”
“对,男人就该勇往直前!”用力的闷(东北话,形容大口喝时的豪爽)一口白酒,然后在喧嚣的氛围中拿出手机,拨通了手机中第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不同于夏迹这边喝酒撸串的吵闹,对面很安静,安静到仿佛没有接听一般。
本来夏迹的脑袋还有一些浑浑噩噩,但是当听到对面传来平静又熟悉的呼吸声时,他立刻便清醒了过来,仿佛刚刚喝了的半瓶白酒是白水一般。本来,听完老道士的开导,他觉得自己确实耽误了自己发小人生许多美好的年华,现在尤为的心虚,害怕对方骂自己,便想撂下电话,继续当缩头乌龟。
“我刚才说什么了,你不勇敢的迈出第一步,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坚强,别让老头子我看不起你。”
看着至尊宝投来的鄙夷目光和威胁的手势,夏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力的吼道:“我要跟你见面!”
“哪里?”
“哪里?”
听到夏迹居然问自己,至尊宝一脸“你杀了我吧”的表情,最后憋红着脸吐出几个字:“你家楼XHY区。”
“我家楼XHY区!”
“行,十分钟后见!”
“他答应了。”
“我知道,她的一切我或许比你更了解。”至尊宝用仅仅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嘟囔一句,接着如哄苍蝇一般,对着夏迹挥手道:“赶紧走吧,记得,要把内心的想法都说出来,不要留有遗憾,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惋惜的事情便是没有后悔药,不要当年老了的时候为青春的退缩而懊悔。”
“嗯!”这次,夏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力的点头,然后把白酒揣着怀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至尊宝举起酒杯,如同预祝将军凯旋而归一般,眼里满是热切的期待。
夏迹刚刚前脚离开,于晓龙满头大汗跑了回来,一边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拉开门,只是拉到一半便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因为,夏迹刚刚的位置早已经人去楼空,而且桌面杯盘狼藉,显然刚刚发生了一些事情。
于晓龙也不顾喘着粗气,赶紧掏出手机拨打过去,可是听到关机的提示音,顿时让他好生无语,只能又跑了出去。而有心事的他根本没有发现,正在吧台结账的至尊宝或者称为老道士一直在默默的注视着他,眼神满是真情与感谢!
另一边磨磨蹭蹭到了花园的夏迹已经忘记了还有人在寻找他,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眼前的少女身上,看着亭亭玉立的佳人,他想走过去,但又怕走过去的瞬间对方离自己而去。这个时候他十分懊恼自己的懦弱与多疑,为了让自己脱离纷乱的思想,他掏出怀中的白酒又是闷了一大口,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软弱。
“说吧。”看到夏迹的举动,信欣然就知道,他还是他,依旧是那个如长不大的孩子的他,便轻轻的走了过来。
“我……我……”夏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道:“我喜欢你,我爱你,信欣然,从小时候起我就爱你,虽然思想上开过小差,但是我的内心一直都被你占据着,没有第二个人,从来没有过。”
“我知道。”
听到信欣然轻描淡写的回答,夏迹如同瓢泼大雨下的小火苗,内心的炙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扭动,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你不知道!”俩人沉默了好久,也不知道夏迹想起来什么伤心的往事,突然用力的吼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信欣然依旧用不冷不热的语气答复。
“我怎么知道?你居然问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夏迹如同被冤枉的小孩子,恼羞成怒的把手里的酒瓶摔在一旁,也不知道是他喝多了力气小还是酒瓶的质量好,酒瓶仅仅发出闷声。而夏迹如被鼓励一般,指着信欣然的鼻子吼道:“你自己说,我们从幼儿园便在一起了吧,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说不了解你谁相信?都说我不主动,我还要怎么主动,有什么好吃的,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你,有什么好事情我想到的不是你。就因为你看电视,看到里面的明星跳舞很帅,我整整学了十年的舞蹈,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多看我一眼。我知道我没有你好看,所以我只能增加自己的才学,就是为了当我们俩人在一起后,别人不会说你没眼光,也不会说我是高攀,我一直在努力,也……”
没等夏迹说完,信欣然轻轻一笑,在昏暗的路灯下也异常的靓丽,如同晚春绽放的鲜花,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这些事情好像很多人为我做过。”
信欣然不但打断了夏迹的言语,更是打断了夏迹的勇气,此刻他木愣愣的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好一会,才软弱无力的收回指着信欣然的右手,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每次都仅仅是张开嘴巴,而没有说出一个字。
看到夏迹伤心的表情,信欣然双眼深处忍不住浮现出担忧,可是由于某人伤心过度因此并没有发现。
“小鸡,你知道吗,其实你说的这些事情我的心里一直都很明白,只是我是女人,我需要的是能让我依靠的丈夫,而不是逗我开心的丈夫,因为逗我开心的人有许多,而能给我依靠的除了父母只有他。所以,我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只是害怕,害怕某一天你不再逗我笑,不再为了我想尽办法让我笑,你说到时候我强颜欢笑有何意义?
我知道你一直认为是我的父母因为家庭经济的关系看不上你,说实话有这些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你的身上。你说你,谁的父母你都能哄得挺高兴,就算是你的老仇人王中阳的母亲,你都能让她对你如对自己的儿子一般,为什么你就不能多哄哄我的父母,你未来的岳父岳母呢?
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也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你就不能为了我做一次,哪怕一次就好,哪怕一次就好……呜呜……”
看到突然哭泣的信欣然,夏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女孩子一直集万千宠爱与一身,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哭过,哪怕受到了委屈,哪怕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可是今天,她居然为了自己而哭泣,此刻,夏迹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