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何浮华过的十分有规律,而且又很轻松。
早上很早起来锻炼身体,然后上班发传单,到了晚上,就去唱歌。
吉他店的生意随着她的打广告,越来越好,所有人都觉得里面的东西确实物超所值,更何况,不会弹吉他还可以包教,简直不能再好了。
每天至少都有四百以上的进账,才几天时间,何浮华就存了三千多块。
这时候,已经二十九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二十八的时候,经理就告诉她们不用再来发传单了。
而吉他店也歇息,告诉她让她过了年再来。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团聚,关门的关门,休息的休息,何浮华坐在窗户边,看着安静的大街,看着对面从窗户冒出的浓烟,闻着炒菜的味道,眼神中透出一抹黯然。
是应该黯然,当所有人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家人不在了,只剩她一个人,唯一的姑姑偷走她全部的钱,害她差点被黑旅馆害了。
本想一直当丑小鸭,但是天鹅的出现却让她有了希望,但最后让她绝望。
本想就那样在地狱徘徊,但是天使的出现却让她想要奋力上天堂,但却没看见,天使的背后,写满了自我的名字。
本想安静的找份工作,但是阴差阳错被乐家录取,过了那么多天轻松快乐的日子,却被人毫无自尊的赶了出来。
那一桩桩一件件,都如同尖锐的刺一般,把她曾经完整的心刺的千疮百孔。
但是,她不会再哭了。
她为什么要哭?别人都在笑,她凭什么要哭?
何浮华轻轻笑了起来,她不难过,一点儿都不难过…
不知何时,她已经坐在了床上,拿出了本子,开始谱曲写词。
她要把她从前的生活用文字写出来,用声音唱出来。
修了改,改了修,不知何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最后,她坐在黑暗中,终于一个人慢慢的清唱了起来。
“我明白,曾经受过的伤,都不该再去想,就不会难过迷茫
在心中,一直都抱着一个希望,却在一天又一天的时间中绝望
抬起头,泪水就不会掉落,悲伤的心,却不会越发迷茫
越来越,不懂得怎么坚强,沉默无比的绝望,直到死亡
你总是让我难过让我失去方向
可惜我总不知该如何去反抗
悲伤的心却一次一次受伤
可是没人能懂我的心伤
感情总是让人感到悲伤跟绝望
曾以为离开后我能把一切遗忘
破土的痛楚总是让我感到悲伤
看阳光,像看不到希望”
唱完后,何浮华再一次轻轻的笑了。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要哭,不管怎样,都要笑着面对这个世界,没有人,没有人能再让她哭。
时间一晃而过,在过完年后,再过几天就要上学了。
何浮华去吉他店唱了几天后,就跟林老板告辞跟赵夕发短信,回学校了。
林老板很舍不得她,但是也没办法,把那把吉他给她,又给了她五百块钱的红包,然后让她以后打工一定要来他们吉他店。
赵夕也舍不得她,但她们有彼此的电话,约定下次放假一起玩。
何浮华答应了,回到宾馆,退了房,就离开。
退房的时候是杨童清在那里的,她看着何浮华的学生证,又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很是不可置信。
又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找了很久的大小姐啊,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她怎么就不知道呢?
谁知道她突然就把头发剪短了,把眼镜摘了会是这个样子呢?
不是没想过问别人,但是她这个人还是有点小心眼的,害怕别人来跟她抢大腿嘛!
看着何浮华拖着蛇皮口袋背着吉他离开的背影,杨童清哀声叹气。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还被老板骂了一顿,好难过啊…
何浮华倒不理会这个一来就给她低价开房的女孩的心理活动。
她此刻正在想着回到学校该采取什么措施。
如果那些人不惹她就算了,惹她,她就不会客气了。
毕竟,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势,以及他们的顾忌。
坐在公交车上,何浮华轻轻抿唇,戴上眼镜,看上去憨厚可掬。
回到学校,何浮华首先去了自己的寝室。
她一直和慕岚一个寝室,因此,把吉他放在寝室她也不怕。
慕岚…嗯,一个学期不见,真的怪想她的。
把东西放好,何浮华躺在床上,摘下眼镜,想到吉他是自己的了,又对着吉他爱不释手的摸来摸去,随即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何浮华就去教务处报道,报道完毕之后又买了点吃的回到寝室里睡觉。
嗯,怎么说呢?她可不要做第一个去的那个人,免得她们说她偷东西。
不过现在没有什么好偷的吧,她们要真敢这么说,那她就敢把罪名做实了。
睡了一觉后,已经十点多钟了,何浮华这才慢吞吞的起来,吃东西漱口,换衣服出门。
到了教室,所有人都脸色兴奋的聊着她,看见她,脸色一僵,随即就像没看见一样,转过头继续聊着天。
无视她么?嗯,这样也好,以前她们也是那么做的,现在她一点儿都不意外,只要不欺负她就行了,她的要求还是很低的。
这种无视一直从开学持续到几天后,所有人都知道慕岚不来的时候,学校里的很多人都摩擦着手掌准备报仇。
对此,何浮华无所谓,她只是在想,慕岚不来了,她为什么都不给她说一声呢?
是了,她那时候又没有手机,慕岚就算想告诉她也没办法啊。
轻叹一口气,何浮华走出寝室,慢吞吞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