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夏,由于我经手了一个比较特殊的案子,所以我不得不驱车赶回了老家,准备请爷爷出手……
由于是夏天,我起得很早,赶回老家时还不到九点,但我没有回村里的老房子,而是直接赶到了镇上。因为现在爷爷为了方便,平日里都住在镇上的店里。
爷爷在镇上经营着一间风水阁,不过风水阁的牌子是新立地,因为以前那家店是寿衣店,由于现在都流行火化了,寿衣店的生意不好做了,所以爷爷便把店铺改成了风水阁,平日里替人算命看风水挣点钱。
来到寿衣店时,爷爷正在店里跟一个邻里攀谈,那人姓张,按辈分我得叫他一声张叔。
“爷爷,张叔,都在那。”我将手里的水果放下,笑着凑了上去。
见来人是我,爷爷浑浊的老眼散发出一抹光芒来,“你这小兔崽子回来也不提前说声,正好你张叔家有事,我一个人怕应付不过来,赶紧带上大黑,跟我回趟家。”
说罢,爷爷便不再理我,开始在屋子里收拾东西,我看了几眼爷爷拿地几样东西,就知道肯定是张叔家闹了妖,这是来请我爷爷去驱邪那。
事情紧急,我也没有多问,连忙去后院牵着大黑,跟着爷爷和张叔一上了我的车。
大黑,原名灾星,是我爷爷养地一条土狗,说来它还有一段故事。
大黑本来是我们邻村,王屠户家的母狗产地崽,当时王屠户家的狗产下四只小崽,在生第四只的时候断了气,身下一团血。
前三只小狗都被人抱走了,第四只没人要,人们都说,害死母亲的幼兽,是不祥之兆。
村里人都劝王屠户将这崽子活埋,可王屠户却不肯,他是屠夫,杀生杀的多,啥都不怕,就把这狗留了下来,起名“灾星”。
刚出生时灾星没奶吃,恰好那天有人找王屠户杀鸡,那屠户一刀砍下,鸡头流着血跌落地面,滚到灾星面前,鸡血带着腥咸流到灾星嘴边,灾星贪婪的喝了起来。
看到这情景的人都纷纷摇头:“刚出生就饮血,煞气好重。”
灾星渐渐长大,它从来不叫,外表与其他狗截然不同:全身乌黑,两只眼睛却透出白色,两眼正中间有白斑一枚,这狗就像长了三只白色的眼睛。
“怪胎!”村里人见了它都躲着走。
灾星偏爱热血,而且随着它一天天长大,煞气也越来越重,每逢王屠户宰杀牲口时,它必然会过去舔血。
有天,王屠户的学徒宰牛,少年人操刀不稳,牛头被砍下一半,牛未气绝,耷拉着半拉脑袋冲了出去,所过之处鲜血淋漓。
灾星沉默的跟了上去,直接跃上黄牛的背,爪子抠进牛皮,使自己不被颠下去,在伤口处饱餐美食,撕碎的血管和肉块被它随意抛洒下来,沿途所过之处,目击者们无不惊骇。
直到那头牛鲜血流尽,才轰然倒地,灾星这才从它身上跳下来,满身沾满了四溅的血污。
村里人都说它是怪物,头上的第三个眼是死神的记号,一天村长找到王屠户,非要他把灾星杀掉,省的村民心惶惶。
无奈之下,王屠户便把灾星捆了,倒挂在了树上,就在王屠户要杀灾星的时候,灾星竟流了两滴眼泪,这一幕恰巧被去邻村办事的爷爷和我看到了。
爷爷告诉我,畜生流泪,显然是通了灵,这乃是祥瑞之兆,于是爷爷便花钱把灾星买了下来,并保证不会让灾星再踏入王家村一步后,才将灾星带离了王家村。
回到家后,爷爷嫌灾星的名字难听,便给它换了一个大黑的名字,之后大黑证实了爷爷的猜测,救了全镇人的性命。
此事暂且不提……
在回老家的路上,爷爷大体跟我说了一下,张叔发生的事情。
张叔是我们家的养兔大户,一个月前,张叔兔棚里的兔子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于是张叔便半夜守在兔棚前,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偷兔子。
等到了半夜一点钟左右,一阵嘈杂声把正在犯困地张叔吵了起来,张叔抄起铁铲冲到了兔棚,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黄皮子。
黄皮子被张叔吓跑了,但张叔又怕黄皮子再来捉兔子吃,便去集市上买了很多老鼠夹子,放在了黄皮子去兔棚必经之路上。
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老鼠夹子便抓住了那只黄皮子,气愤地张叔抓起院子里的铁铲,对着黄皮子的头拍了下去,直到拍的它有进气没出气。
黄皮子死了,一家人也把那件事给忘了,可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月后,张叔的老婆突然闹起了妖,这几天总是胡言乱语,又哭又笑,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四邻不安。
张叔觉得这事有蹊跷,一早便赶到镇上,请爷爷回家帮他老婆驱邪。
爷爷说完,我也明白了爷爷犯愁的原因,在农村有一种说法,山里的四种东西得罪不得,分别是狐精、黄皮子、刺球和长虫。
狐精就是狐狸,黄皮子是黄鼠狼,刺球是刺猬,长虫是蛇。在这四种动物中,蛇有毒最难对付,其次就是黄皮子。
因为黄皮子生性记仇,精地很,只要得罪了它们就会被报复,轻则被它们附体,弄得神经错乱,重则会丢掉性命。
所以,对付它们必须下狠手,一但让它们跑了,事后地报复可不是开玩笑得。
来到张叔家,爷爷没有急着进入,而是在门口拦下了张叔,叮嘱道:“过会我也许会有伤害弟妹的举动,但我下手自有分寸,绝对不会伤到弟妹,过会不管发生什么状况,你千万不要出手阻拦。”
张叔闻言,先是一愣,好在我们两家关系匪浅,张叔知道爷爷不会伤害张婶,便点头应了下来。
来到里屋,张叔领着我们见了张婶,只见此时张婶正披头散发坐在炕上,瞪圆双眼,眼球发直,死死地盯着我们,半天不眨眼一下。
爷爷见状,便让张叔将张婶的一只手腕抓住,顺着后背往上捋,张婶本来想进行反抗,将手臂抽出来,怎奈男人的力气大,抖动了几次也没有成功,只好乖乖地就范,被张叔按在了炕上。
爷爷上前看了看,被捋过的手臂无异样,于是又让张叔将张婶的另一只手臂捉住,用同样的方法,沿着手臂慢慢地往上捋。
不过这次,当张婶的另一只手臂捋到手背处时,张婶的后背鼓起了一个碗底大小的包块。
爷爷见状,从背包里掏出一根棺材钉,然后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自然知道爷爷的意思,连忙牵着大黑守住了门口。
见我守在了门口,爷爷便举起棺材钉,对着那个包块质问道:“说!你不好好在深山修行,为什么来扰人清静!”
爷爷说完,屋里便传出了张婶的生意,“这家人杀我孙儿,我来报仇有何不可!”
“哼!你孙儿有错在先,死有余辜,你既然不通人性,就别怪我不顾你修行一场了!”爷爷说罢,举起棺材钉扎了下去。
爷爷手里拿的这种棺材钉一共有七枚,全都被爷爷用黑狗血泡过,他从来都不离身,如果这一钉子扎准了,那黄皮子绝对会魂飞魄散。
张婶见状,先是挣扎了起来,可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张叔的束缚,情急之下她只好张开,从张婶身体中逃了出来。
爷爷见一团黑气从张婶口中飞了出来,往下扎的右手连忙停了下来。其实爷爷拿出棺材钉绝非真的要扎,先不说爷爷愿不愿意得罪这黄皮子,就单说张婶,不到万不得已,爷爷是不会出手伤她的。
将黄皮子赶出来的目地以达到,爷爷连忙转头看向守在门口的我,厉声高呼:“斌子!”
看着直冲门口而来的黑气,我连忙松来了大黑的绳子,然后拍了拍它的脖子,指着那团黑气吩咐道:“大黑,上!?
大黑心领神会,刺溜一下蹿了出去,跟着那团黑气冲进了张叔家的西屋,紧接着便是几声犬吠,当我和爷爷赶到西屋时,大黑的嘴里已经多了一只黄皮子。
看着大黑嘴里的黄皮子,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只黄皮子的体型如同一只成年的大猫一样,只不过它的身子细的很,头偏像老鼠,但最让我骇然地是它的尾巴,因为它的尾巴比它的身子都长。
爷爷跟我说过,黄皮子的修为看尾巴,尾巴越长修为越高,而我眼前的这只黄皮子,至少有百年的修为,甚至更长。
我转头望向爷爷,只见爷爷蹲了下来,对着那只黄皮子说道:“张家杀了你的孙子是不对,但那也是你孙子有错在先,我今天也不杀你,咱们两家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如同你同意,就眨眨眼。”
那只黄皮子抬头,冲着爷爷点了点头,爷爷见状微微一笑,将手里的棺材钉收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大黑的头。无奈之下,大黑只好一脸不情愿的将那只黄皮子放了下来。
被大黑放下后,那只黄皮子也不顾身上被大黑咬的伤,一溜烟窜到了门外,冲着爷爷一阵呲牙咧嘴。
爷爷微微皱眉,但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大黑狂叫着回应了两声,吓地那只黄皮子转身就跑,眨眼间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