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的气息消失了,魔邪狂妄的笑容凝固在原地,眼睛死死盯住水上的广凌霂:你为何老是坏我好事!啊!!!等我哪一天出去,我第一个不放过的人就是你广凌霂!
花姑子跟祁劾见墨风离抱着失月牙,身上的衣服已经烧焦了,花姑子急急吼道“往水里跳!!”
墨风离抱着失月牙扑通一声俯冲坠入荷花塘里,失月牙浮出了水面,身体已经变成少女的模样。而墨风离栽进水里,就没了身影。广凌霂将失月牙从水里捞起来,对花姑子道“你先带她进去。”
广凌霂佛开荷花池,见墨风离沉在一团莲藕上,他将他捞上来,跟着进了齐云绣斋。花姑子先检查了月牙儿的身体,松了口气。广凌霂将墨风离放在侧室的木床上,祁劾见他胸前的衣服跟胸上的皮肉已经烧焦的黏在一起。他皱起眉头“他这人最爱惜的就是自己身体了,想不到为了失月牙,他什么都不顾了。”
“如果不是墨风离,也许……也许”广凌霂缄默,他以为他说的话只是一时情绪烦扰,想不到他真的动真格了。他远不及墨风离那份勇气,远不及他在选择时的果敢,若他不犹豫,或许躺在这里就是自己。
但,他终究不是墨风离。
三天后——
如之梦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成了大人模样,见着眼前的花姑子,祁劾,所有的经过从她脑海里放映。她起身,下跪,一一认错道“对不起,干娘,对不起,祁劾叔叔,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她的声音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清脆稚嫩,而是带着一点林赖天泉般的成韵。
花姑子庆幸她还记得她,于是开心的掉下两行眼泪“月牙儿,你终于醒了。干娘还以为……”
祁劾在一旁安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如之梦在人群中搜索墨风离的身影,轻声哽咽道“墨风离哥哥,他,还好吧?”他奋不顾身救她的场面深刻的刻印在她的心里,不像那张冷冰冰的脸。
广凌霂恩了一声“他受了伤,现在还在休息。”
“那臭小子平时最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体,想不到为了月牙儿竟然……”
如之梦一点也不想看到这样一张冷血无情的脸,转身对花姑子道“我想去看看风离哥哥……”
他被讨厌了吗?他自嘲道: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如今得到满意的结果自己为何如此在乎她的眼神?
广凌霂声音似乎有些微弱“你恢复了记忆?”
如之梦淡淡的哦了一声“我已经想起来自己是谁了,你现在不用着急的赶我走,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走,不会影响你的。”她对他的每一个字都那么云淡风轻,毫无半分情感。想起她叫他一声大哥哥,想起她问他要月牙白玉佩,她都觉得荒唐可笑!
“既然这样,那你去看看他吧,他现在在织梦蝶园,估计这会儿醒了。”花姑子道。
如之梦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从广凌霂身旁擦肩而过。一下子消失在他们面前。一阵清风掠过,他的白衣跟着飘动,月牙白也跟着晃动了一下,他低下头,呢喃:若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她会不会为他内疚?
他以为墨风离只是一时糊涂,可是看到他奋不顾身的冲出去救她的那一刹那,他就明白,他远不及墨风离的果敢。他只是恪守天规的紫薇上仙,冷漠,孤高。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再影响他。
墨风离醒来的时候,回忆起自己奋不顾身英雄救美的场面,真是震撼!他垂眸见自己胸口上一圈一圈的白布,摸了摸伤口,困惑道“伤口好的这么快?为何没有疼痛感?”
忽然之间,一阵花香吹开了墨风离的侧窗,侧穿上绣着的蝴蝶,泛着白光,抖动了一下翅膀,然后翩翩起舞。不仅是侧窗,就连屏风,窗纱,蝶园等等,只要有蝴蝶刺绣的地方,蝴蝶都会跑出来。
墨风离知道,那是失月牙独特的能力。
如之梦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他前些日子绣好的‘云雾翻绕静花清’。他惊呆的看着如之梦,墨发飘扬,云雾眉水灵的眼睛清新灵动,眉中有一点白色佛印,身材曼妙婀娜,散发着独有的优雅与魅力。那一身月牙白的轻易薄纱,更是衬托出她肤如白雪白里透红的华贵,美冠三界,艳压六道。
如之梦红着眼眶走近墨风离,难过道“风离哥哥,疼不?”
墨风离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只要月牙儿没事,我就没事。”
如之梦带着哭腔道“骗人,我都快将你的皮肤烧焦了,怎么会不痛。风离哥哥,之梦给你治伤吧。”
“不,不用了。墨风离红着脸道“这伤疤我想留着,留一个痛并快乐的回忆。那个,月牙儿,你想起自己的名字了吗?”
“恩。“如之梦点点头,轻轻的给墨风离一个拥抱“风离哥哥,我的名字叫如之梦,如果的如,之前的之,梦境的梦。你的好我会永远记得的,谢谢你”
“如之梦,如果之前有梦……”
“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有空来看你。”
墨风离慌了神,拉着她的手问道“你是要回天界吗?”
如之梦微微笑道“等你好了,我就离开。”
如之梦回到齐云绣斋,广凌霂已经回众生歇了,人未进洞口,就倒在了地上。他以为自己能扛住,然却不知道自己也有风吹就倒的时候。
过了三天,如之梦收拾东西打算回天庭,床头上的青铜玄司镜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么多天都没见到过他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想着想着,她轻轻的启动了青铜玄司镜。
广凌霂说过,凡人所见的众生歇不过是污秽之所,唯有得道之人看到的才是富丽堂皇的地方。如之梦打开玄司镜时,才知晓他住的地方竟然入此简朴。他的卧室里设有书柜,台桌,桌上还有一张宣纸。屏风后面是他的主卧,四面墙上挂着一些山水墨画。她又看向后院,后院只有一个小荷塘,荷塘周围设了花坛,花园里有一个小亭,亭子里放置了一把玉琴。
从卧室到后院,如之梦并没有发现广凌霂的身影,她又寻了一边浮生落跟闲云居,也没有见到他。花姑子进门见如之梦拿着青铜玄司镜发呆,关心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