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翎故意在西泰面前和阿牧戈耳语,就是希望得出西泰和一直监视村子的人是不是一伙的结论。现在看来,西泰一定是为他们服务的。落翎在纸张下面找到了自己叫阿牧戈埋的种子,这只是一颗普通的种子,显然西泰也发现了。落翎只告诉阿牧戈那是一颗预言种子,只要埋下去就会知道很多事情,就等于为他占卜一次,但是必须得埋在特定的位置。那些散发死老鼠气味的花,气味还会在人身上停留许久。
这么说也不算落翎欺骗了阿牧戈。
这张纸条无疑的西泰留下的,他知道暗中监视的人肯定会过来查看,就留下留言给他们。
落翎出现在这里并且挖出纸条,就是想告诉监视的人,我已经知道你们监视,肯定不会告诉你们秘密的是什么的。虽然落翎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什么,但是摆摆样子引蛇出洞还是很简单的。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个充满恶臭的位置,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落翎自己的恶趣味,还有就是如果西泰不留字条,这种久久不散的臭味就是证明西泰跟着阿牧戈来过这里的证明,也能揭穿西泰的面目。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他们到底用什么方法监视呢。
落翎仔细的扫视周围,并释放感知,除了森林无处不在的虫儿,没有其他的生命意识传出。
落翎低头想了想,然后看向发出恶臭的霸王花茎上一只不起眼的食腐甲虫,冷笑一声,用手捏起。
落翎用冰冷的声音神经质一样对着甲虫说:“我想你不止应该能听见我说话,你也能看见我们。东西呢,肯定就不会给你的,你现在不出现,我们就准备走了,村子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是不会回来的了。”
落翎放开甲虫,甲虫滴溜溜的转了个圈飞走了。
这只虫从踏进这个区域开始就一直朝着自己的方向,没有一点生物本能的感觉。难怪自己一直无法发现监视者。
看来西泰也没有得到他们的信任啊,不然也不用留下纸条请求指示了,而是直接对监视人说就行了。他们目的毫无疑问应该是阿牧戈,然而目标却一直盯着村子,东西应该在村子里。这么有耐心,东西肯定很重要。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落翎往村子走,还以为这次回来他们已经走了,自己就能认真寻找村子里隐藏的东西了,无所谓了,反正自己也不在意。
落翎解了护盾,走出了花丛,一股恶臭依旧充斥的周围。
落翎一点也不担心阿牧戈会出什么意外,因为如果他们想直接下手也不会等这么久了。
那个虫子朝一个方向一直飞,越过大片森林,它的目的地很明确,没有停顿。一直飞到森林最深处。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惊讶的闭不了口,森林最深处巨大原始的树木林立,凶兽吼声不绝的地方,赫然伫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还有大量奇形怪状的生物在周围环绕,有长着巨大的翅膀的蝙蝠,有全身漆黑带着利齿的狼,有身形瘦弱的但是嘴里不断冒火的猴子。。。。。。
虫子穿过树木垂下的须根,越过一片魔兽聚集的空地,最后飞进宫殿,落在只剩皮包骨的一只手上,这个人全身包裹在灰色的袍子里,身形瘦小。虫子在他手上不断的抖动,然后张开长着钳子的嘴划开皮肤钻进掌心。灰袍快步向宫殿深处走去,穿过了长长的走廊。
整个宫殿宏达辉煌,房间众多,有三层,每层都有数百个房间,但是这里阴森恐怖,除了偶尔的兽鸣,连一丝噪声都没有,走廊两侧极尽奢华,每隔五米就用一颗夜明珠照明,皇室也只有在自己房间里摆放两颗做观赏用的。一般偏僻的小贵族连夜明珠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灰袍一直走到三楼的书房,三楼只有三个房间,书房,卧室,和一间摆卖各种动物截肢和不明药品的实验房。每个房间看起来就像大型图书馆一般。这个宫殿绝非短时间能制造出来的,为何能在普塔斯深处建立如此庞大的工程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主人,他们发现了我们的监视,而且西泰也没有得到他们的信任。”灰袍声线尖锐,说话像用刀割玻璃似的高分贝。
“知道了,等了几千年了,不在乎再等等,那小子迟早会找到的。让西泰一直跟着他就行,别让那小子死了。”王座上一位全身皮肤像搓揉几百次后褶皱的纸一样的老人淡淡说道。
“是。”灰袍恭敬的鞠躬准备退下。
“等等。”老人沙哑苍白的语音响起。灰袍立即停下脚步,弯腰听从指示。
“派几只低阶魔兽和他们玩玩。”
“是。”灰袍弯着腰一直退到门边才转身出去。
“哼,古神,你以为你真的是神吗,还想重塑世界法则。如果这世界有神,那也是我!”老人满是风霜的脸上有着一双威严的眼睛,就简单的坐在那里散发出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的气息,那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质。
西泰静静趴在树上盯着一群正在休憩的狼群,想着如何将它们一并擒获。一只只指甲大小的甲虫飞到西泰眼前,西泰挥了挥手赶走,甲虫灵活的躲避。然后大量的甲虫出现了,围着西泰转,西泰皱起眉,甲虫集体落在地上,西泰眼睛跟着下滑。
只见甲虫在地上首尾相接歪歪扭扭的摆出一行字,西泰看了一会,确认这行字是上头给自己的提示后,直接抬起脚把它们碾碎,周围的甲虫四处飞散,西泰捉住一只说:“如果你能传话,告诉你的主人,这是最后一个任务,这个做完了还不履行若言,我就算死也不会听从你的摆布。”
西泰的脸色有些阴沉,显然心情不佳,比被落翎耍的时候还糟糕。
转头又看回那群狼,双眼露出凶狠的目光。拔出长枪,大喝一声冲入狼群。
......
阿牧戈在树间跳跃,来到村子压抑的气氛也舒缓了不少,只要等落翎占卜成功就能知道村子剩余的人在哪里了,大家一定躲到哪个地方去了。阿牧戈有点想当然的感觉了。落翎一直用这种低劣的谎言,也只有阿牧戈会信。不管落翎出于什么目的,也算是给了阿牧戈一个心理寄托。
阿牧戈也没有狩猎,就漫无目的的在森林里游荡。他总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迷茫,如果博兢克在就好了,他一定会给自己一座灯塔,给自己确定一个目标,然后为自己铺好前进的道路,不管前方有什么,只要是博兢克说的,就能义无反顾的前进。现在虽然动力满满却找不到路的前进方向让阿牧戈特别烦躁。目标很明确,但是自己要如何成为第一魔导师这个过程就没有丝毫的头绪。
不知不觉阿牧戈来到以前的训练场,前面是一片草地,当初自己修行大木生长术时弄出来的,草地中间有一间破茅屋,也是自己为了方便修行的时候盖的。
阿牧戈在草地上躺下,沉闷的天空看不见一丝光明,乌云密布又不下雨。草儿也病怏怏的。阿牧戈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的闭上眼,听周围呼呼的风声,感受空气中飘浮的元素。很奇怪,阿牧戈能清楚的感受到空气的各种元素的波动,但是阿牧戈没有办法去吸收他们,也没有办法控制他们,按照村长的意思,一般人如果能感受其中任何一种元素,就能开始修习那一种法术。但是自己为什么不能呢。
阿牧戈仔细的感受木元素,想要把木元素拉近,发现木元素变得十分沉重,根本无法移动它分毫。
连木元素自己也不能控制。那自己为什么能使用法术呢。
阿牧戈想得入神。不知不觉睡着了。
阿牧戈又梦见那个只有黑暗的地方。亲切却让人异常恐惧的地方。阿牧戈这次能在黑暗中移动了,四周除了黑连一丝光亮都没有,这种黑是眼睛无法适应的黑。“有人吗?”阿牧戈大喊,这里一定有什么,每次来到这里都感觉黑暗中有东西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阿牧戈感觉前面有声响,停下脚步仔细看,黑暗中突然亮起两道血红的光,阿牧戈吓了一跳,分明是一双眼睛的轮廓,只是一只眼睛足有一个成年人那么大,血红的眼睛中间是更深邃的黑,散发着一股毁灭的气息。
阿牧戈看了眼就被深深吸住了目光,阿牧戈越仔细看,越发现眼睛的诡异,眼睛里似乎有什么画面闪动。
阿牧戈终于看清楚,画面里是自己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那些小时候困扰自己无数个日夜的恐怖噩梦,像为了加深自己的印象,不断走马观灯以快速的重播。
“杀光他们,那些肮脏的生物,不值得我们帮助,杀光它们!”耳边不停的响起呢喃话语。
阿牧戈抱着头,紧闭双眼,痛苦的哀嚎。
“不,够了,别说了。。。。。。”
“够了!”阿牧戈仰天大吼,世界瞬间清净下来。阿牧戈慢慢睁开眼,周围是熟悉的草地,天气虽然阴沉却比黑暗舒服的多。
阿牧戈抓着自己头发,额头布满汗水。刚才黑暗中那一双的血红双眼牢牢的印在脑海,挥之不去。
阿牧戈瘫在草地上,大口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