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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岩城

三个月前。岩城熙攘的街道,摊位连绵不绝,人群如水。这城市繁华的喧嚣让少年一直很不适应,皱着眉,如蓝宝石般的眼眸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悲伤。

“滚开滚开,你们这群贱民不要挡道,不然我们爷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流放。”一个脸上有一颗大麻子的人在前面叫嚣着,一边推开走在路上的行人。他后面跟着一位镶金配玉的人,看起来才20岁,脸135度仰着,稍微矮一点的人估计能看见他鼻孔里的毛。

一位老妪看见恶霸走过来,努力的往道路两旁走,结果还是来不及走出大麻子的扫清范围,大麻子一脚踹到老妪的背部,老妪定力不稳直接摔出几米远倒在街边的摊位。“这老不死的东西,一大把年纪不买副棺材在家等死,出来瞎转悠。”

大麻子回头对着后面喜欢露鼻毛的少爷弯腰媚笑,本来就小的眼睛现在倒是直接看不见了,但是那一口烂牙倒是让少爷看得一清二楚。“叫你别对着我笑,你这蠢货。”鼻毛少爷一巴掌拍在大麻子脸上,声音清脆。大麻子稍微转了一点头把另一边脸伸过去,“是是,爷说的是,我是蠢货,爷再赏我一巴掌?”这人贱的真是让人望尘莫及。路人却一脸漠然丝毫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被摔坏摊位的老板还在昏死过去的老妪身上摸索,似乎在找寻可以补偿损失的东西。

少年又回到了岩城,这里的风气和当年一样,其实也不是只有这里是这样,这么多年满大陆的游历,少年看了多少世态丑陋人世黑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这样,拥有强大的力量后只是为了能打压欺负同类,为了这个目的不惜出卖良知出卖自尊。

少年看见恶霸们越来越靠近自己,他低下头,看自己手上的指纹。鼻毛少爷还在教训自己的走狗:“打你都弄痛我的手,继续开你的路,老子要去醉乡楼,这次还没有波克·澜斯就给我拆了。”“那是,他敢不拿好酒款待,砸了他招牌。”大麻子还在对他的主人掐媚弄眼,一转头差点撞上站在路中央的少年。大麻子顿时就火了,好啊,看不见路人回避看不见我被打了心情不好是吧。大麻子挽起袖子恶狠狠盯着少年说:“这年头真是有人提着灯笼上茅房,找屎(死)是吧。”

少年连头都没有抬,只是把注意力从左手指纹转到右手指纹。大麻子彻底愤怒了,举起拳头往少年头部打来。少年抬起头,却不是看向大麻子。大麻子得意的念头还没升起,就发现眼前银光一闪,自己腹部受到猛烈的撞击,倒飞而出,飞的途中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右手肘部之前全没了。鲜血还没来得及喷涌就顺带把后面的鼻毛少爷撞飞十几米。

少年还是没看他一眼,盯着刚才出手之人,“有点眼熟啊大叔。”少年笑了笑,像是经过好几秒的思考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切,一开始还以为你是故人之子呢。你怎么保养的?十几年没见了你越活越年轻了,还是你们种族年龄就是倒着长的,你正常活到老死的时候是不是会变成一个满身皱纹的婴儿啊?”出手砍了大麻子的大叔若无其事的调侃着少年。

“克克克,你还是老样子。”少年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嘴巴。”

“你是太久没读书导致脑子萎缩了认不全字了还是其实你已经老得想不起来‘兢’字怎么读的了?”具有这么高超嘲讽能力也只能是博兢克了。

“牧星可不是你们这种脑子退化的比身体快的种族,当你孙子继续繁衍你们这种无耻无知无能的种族的时候,我还正当花季。”这个少年无疑就是牧星一族的王子,或者说,幸存者落翎。

“你们会不会太得意忘形了,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吧?等你们知道并跪在我面前求饶的时候,我一定把你们分尸切碎喂斥逐。”鼻毛少爷怒不可遏,最可恶的是他们竟敢把血弄自己珍贵的衣服上。斥逐外形像野猪,杂食动物胃口极大本身肉质却硬得难以下咽且膻腥味极重。

“这家伙是不是鼻毛倒长进脑了?他的意思是不是告诉我们,现在不杀他我们会死,现在果断点杀了他还能跑的掉。”落翎一脸无奈对博兢克分析道。博兢克也是看着某种不明生物似眼神瞥着鼻毛少爷。这位少爷也发现了人家能用一刀自己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切了自己的狗腿子并在那里谈笑叙旧,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少爷还发现一个令恐惧的事情,人家虽然在谈笑风生,眼神却一直看着自己。他们想干嘛?还真敢杀了我?少爷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像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握住,不用力也不松开,着实难受。“呵呵,我是岩城主的表侄子基普,我是沃康曼斯皇室家族的人。你们敢杀我?”声音变得有点不确定。

“不,我伟大的皇族,我并不是想杀你,我只是希望告诉你的同类,一些简单的道理,欺人者,人恒欺之。”落翎说前面的话的时候鼻毛少爷还松了一口气,但是说到后面的时候松掉的那口气是永远也吸不回来了。因为博兢克已经把剑插进了他的喉咙。

落翎挑了挑眉,看着拔出剑朝自己的走来的博兢克说道:“看来你是想找个地方和我聊聊了,走吧。”

博兢克摸摸鼻梁跟着落翎走,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阿牧戈要是有他百分之一的脑子我也不用大老远的跑过来了。

人群一直处于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似乎见惯了这种血腥的场面,有的一脸幸灾乐祸,有的一脸厌恶,有的一脸兴奋,像杀父之恨夺妻之仇得报的畅然感。也有可能这些事情是真的。

等治安队接到风的时候,两人已经不知去向。这看似漫长的一幕其实只发生在短短两分钟的时间,从大麻子被断手到少爷被穿喉,别人还没来得及想到需要去叫治安队。落翎和博兢克两人已经如无其事的走了。

两人来到了醉乡楼,来到2楼雅间。“来两壶烈酒,最便宜的那种,在来一碟牛肉,一斤就够了。”博兢克抢先说道。落翎似笑非笑的静静看着博兢克。小二瞥着这两个衣冠整洁的人有点不屑;“雅间入座需要50银,50银可以在楼下喝碧竹清吃到你称死也吃不完的牛肉,还能让人看得见。”虽然小二像是好心的提醒,不过那语气就像是一个流浪汉好心施舍一个面包给乞丐却被嫌弃面包不是全麦的时候流浪汉说话的语气。

落翎还是没说话,只是微微笑着。博兢克摸摸鼻梁避开落翎的眼神对小二说:“哦,你的意思是说我浪费钱在这雅间咯?还是你觉得我不点高级肉食不点波克就是没钱的表现啊?”博兢克还没等小二回答就抬起座位旁装饰的玉瓶说:“这个瓶子多少钱?20金?哦。”说完手就一放,纯玉的瓶子价值肯定是高,看小二那快登出的眼球就知道。瓶子落地破碎的声音清脆透彻。“把你们店里最贵最好的菜全上了,能拿得出的好酒都拿上来。对了,把一斤牛肉和烈酒放桌子上。其余的放地上,我有一头喂不饱的斥逐。这些账随你算,钱不算事,速度快就行,我饿了。”博兢克恶心人的能力算是彻底把小二弄得快神经衰竭了。小二浑浑噩噩走出雅间的时候发现自己都没法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

最后小二先上了酒和牛肉,至于那些全部的最贵的酒菜还是要先和老板确定一下。

“你真是越来越嫉恶如仇了,敢在大街上杀人了。”落翎眯着眼。

“我被火国追杀了十几年都没事,区区一个小贵族能怎样?”博兢克舒服的靠着椅子。

“那是因为火国不想明目张胆的发通缉令逮捕你而已。因为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你以为你能和国家机器对抗?”落翎斜眼嘲讽。

“你真是一点没变啊,连嘴都一样欠。知道我的村子古鲁丰是怎么灭的吗?”博兢克说道。

“得了吧,你伪造的信息也只能骗骗火国那群脑子还没帽子好使的人。”落翎翻了个白眼。

“不管怎么说,古鲁丰村是因为我才被人杀的吧。如果不是最好,省了我事。如果是的话......”博兢克眼中爆出浓烈的杀机。“我也不能让他们白白为我死。”

落翎丝毫没有在意博兢克,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不确定,无一人生还,无一目击证人。现场像是使用火系法术造成的伤害,不排除其他可能。”

“你就是这样优柔寡断,明明所有矛头证据都应该是火国做的,你还不敢下定论。全灭连目击的人都没有吗......”博兢克低头沉思。

“我是思虑周全,不是优柔寡断。还有,你那个满是坑的脑子是想不出东西的,你叫我一声大爷,我就告诉你应该先去哪调查。如果在叫一声落翎大爷我是你忠实粉丝我顺便帮你把刚才的罪名一并解决了。”落翎仰头喝了一杯酒。

博兢克想都没有想,“大爷我是你粉丝,你是我亲爹,你收我为徒吧,师傅。”脱口而出。

落翎还未吞下的烈酒喷了一桌子。呛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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