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还是在劝我留在山上:“这个时代啊,人们还不开化。你我二人在这山上有吃有喝,何必再去尘世冒险呢。看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小心被人捉去参军。”
“参军又能如何,男子汉大丈夫参军从戎保家卫国天经地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说话也变得文绉绉的。张大哥笑着说:“不是所有的战士都是英雄,也不是所有的百姓都是弱者。就你这小身板,上了战场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张大哥说的没错,我身体十分瘦弱。在现代的社会环境里健身的人很少,大多获得自认为潇洒自在,抽烟喝酒熬夜的各种坏习惯充斥着年轻人的生活,使得年轻人的身体一个不如一个。而这时代的百姓生活规律,不得不劳动,身体自小便是强壮。这样看来古代的以一敌百这样的传说或许是真的。至少这世界的将军打100个我没什么问题。
“纵使如此我也要下山去。”看我态度坚决,张大哥自知留不住我,便没有就此事再多言。我看彼此尴尬,话题一转:“聊聊你山上的这些兄弟吧,他们怎么会都跟着你呢。”提起此事张大哥好像很骄傲,挺直了腰板:“你看我这山上的兄弟们,不说个个都是英雄好汉,起码都是忠心耿耿。我是他们老大,老二来头不小,可是个军里的副将,受了伤跟队伍走散了,我救了他一命。老三呢,是当时老二队里的士兵,人老实憨厚,做饭干活一把好手。老四老五原是集市上的扒手,我看不惯他俩,便让老二老三把他俩抓上了山打算教训教训。这两个人骨子不坏,只是无法温饱。山上有酒有肉,他俩请愿加入我们,我也就同意了。后来我的未婚妻被抢,他俩愧对于我,更是忠心。老六你也看见了,山夫粗人。当年是这附近村庄的猎户,生性狂野。羌人一伙小队来村里扫荡时站出来与英勇搏斗,杀光了羌人却负了伤。可怜这么一个好汉,却没有村民帮他,怕沾染麻烦。我听说了此事将他招呼上了山。老七是个生病的少年,在这个缺医少药的世道病死了,上山第三天就死了。
“那个老八呢?他是怎么回事?”想起那个残疾的少年我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张大哥叹了口气,缓缓的说:“小八啊,命太苦。他是前天才上的山,是我们主动邀请他来的。本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被人打断了一条腿,卖去城里做奴隶,幸亏被我们半路碰上,救了出来。这个世道可以什么都没有,就是不能没有腿。腿有毛病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啊。以后也只能跟着我们留在这个山上了。你看见柴房里那个少年了吧,打断他腿的就是那个少年的父亲。那老汉叫洪峰,常年买卖奴隶仆人,这的少年少女很多都是被他所害。如果不愿意或逃跑的话,就会被他打成残疾。”
想不到在这本该同仇敌忾的时局下还有这样凶恶残暴的人。想起洪哲说的话,我问张大哥:“玉陆城是什么地方?”张大哥眯着眼睛说:“那里是王都,深居内地,没有战乱,富贵繁华。我也只是听说过罢了。”听到这里我又喝了一杯。没过一会,我就喝多了。两人开始谈天说地。不知什么时候我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发现我跟张大哥躺在一张床上。这厮的手还搭在我的胸口。我一个机灵翻身坐起,掀起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忽然发现老三也在屋内,正端着水盆肩上搭着毛巾,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我。风吹木窗开始嘎吱嘎吱响,我觉得下身一凉。我艹我的裤子呢?!
喝多了裤子一把脱掉这个毛病得改。一定得改。我在心中暗暗的发誓。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干净了,老三走过来把水盆放在桌子上,把毛巾放在水盆旁边,这一系列动作没什么不对,只是从头到尾都在盯着我的脸。“看什么看啊,出去啊。”我一边穿着裤子一边向老三说着。老三说了声“诶”,转身飞一样的跑了出去。“我真的是……”嘴里正念叨着,一回头发现张昊也已经醒了。这家伙正用手托着脑袋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我指着张昊发出了心底的咆哮,“我不搞基!”
起身穿衣洗漱,两人收拾完一同来到大堂之上。长桌上兄弟们已经坐好了,桌上是两盆稀粥和一盆馒头两盘小菜。还有几颗鸡蛋!这绝对是我长久以来见过的最丰盛的早餐。就算是在现代我也也不怎么吃早餐,上班的时候顾不上吃,不上班的时候一觉醒来都已经午后了。我盯着桌上清淡却丰富的早餐直流口水,一抬头看到这几个兄弟一个个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谁说这老三老实憨厚的?这绯闻这么快就全都知道了?
张大哥走到我的身前,轻咳了几声。“嗯哼,嗯哼,他家听我说两句啊,这个弟兄呢,叫柳雨。跟我是从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地方来的。从今天以后,他是我的兄弟,也是大家的兄弟。”老三这时用很贱的语气对这张大哥说:“老大,你确定,你俩只是兄弟?”张大哥笑着过去轻轻拍了一下老三的后脑勺:“废话,不然你以为真像你想的那样么?”说罢,我听到桌上的所有人一同松了一口气。你们不会都是那样认为的吧!我走到老四的身旁,抱拳对着老四说:“四哥,小弟之前多有冒犯,还望四哥原谅,要打要骂悉听尊便。”这老四很是明实务,端起两碗粥地给我一碗:“大哥的兄弟当然是自家的兄弟,大哥看人肯定没问题。”说着用碗碰了一下我的碗,举起一碗粥干了。这是粥不是酒啊喂。我也只好举起粥碗喝完了。“那这位就是山上老九了吧。”老二这时说了话。不得不说这时候饭桌上的人最有气势的就是老二。“抱歉,各位弟兄,我……”我正想表明我想下山的意图,张大哥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我:“依我看,让他顶了老七的位置吧。老七也不在了,小八年纪太小,排在柳雨的上面也不合适。”
说罢,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你要是现在不同意做我们兄弟,这些人还不知道怎么对付你呢。”说罢就用他那笑眯眯的表情对着我。我只好顺应着张大哥的话,成为了山上的老七。在山上待了几日,肩上完全没了疼痛的感觉。不得不说这山上气氛很好,我很久没体验过这种一群人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感觉的,在常老伯那里只有个每天对我黑着张脸的青青,也没说过太多的话。据说这一趟下来,三个月不用下山去了。兄弟们每天喝酒吹牛,很是开心。最烦的就是张大哥每天还要让我们去整理草坪,拔拔花里长得草,草里长得花。这个时代没有割草机,要不他一定让我们把每一根草弄到一样齐。后来一问他,没错还真是处女座的。
这一天,洪峰派人送来了赎金,并留信说在十几里外的一家客栈等我们把孩子送过去。这天晚上我找到了张大哥,说明了我要下山的意图,并承诺送洪哲过去。“我这几日看小八眼神不对,怕他对那少年不利。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我是这样劝张大哥的。第二天早晨,张大哥便当众宣城我要回老家,顺便帮他送信,路途遥远几个月未必回来。并宣布让我顺路去送洪哲。这几个兄弟相交虽短却感情不浅,纷纷上来念叨两句,老三还给我准备了一包干粮。就这样我带着洪哲下了山。一路无话,走了一日,便来到了这家客栈。屋内的饭桌上坐着一个中年人,黑黑瘦瘦的,却显得很精干。这时正端着一壶酒自饮自酌。听到脚步声他便站起转过身来,见到洪哲平安无事激动地热泪盈眶。这位就是洪峰了吧。“这位壮士是何人?”洪峰拉过洪哲,问道。“哦,在下山上老七,孩子跟您平安送回来我也就放心了。”说罢我便要转身出去,多给他们父子俩一点空间吧。只听背后一声冷哼:“只怕你来的去不得!”这时从大堂最后面桌子上站起两个汉子,向我冲了过来。“好小子,绑架我儿子还敢一个人过来!”我看着两人正冲过来,听到门口也有声音,想必身后门口也有人吧。“看来二哥说的没错啊。”我嘀咕着,飞快的从腰间凑抽出匕首的同时向前迈去,左手抓住洪峰的领口往前一拽,刀已经紧紧地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不要动!”洪峰喊着的同时,我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改用左手勒住他的肩膀,右手上的刀尖已经紧紧的抵在了他的喉咙上。还好二哥提醒过我,教了我这一招。洪哲从刚才的愣神中反应过来,大声的喊着:“爸,他不是坏人!柳雨你也快放开我爸爸啊!”“洪少爷,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啊。”我一边说一边向挪动脚步。“都他妈给我让开!”我用大声的喊叫来掩饰内心的慌张。“都让开都让开!”洪峰也着急的叫喊着,我才看到门口也有两个人。顺利的从客栈里出来,我又让他们都进去,不许出来。洪峰也让他们按我说的办。就这样,我拽着洪峰走了一段路,那家客栈已经看不到了。那四个人远远的在后面跟着。“老家伙,暗算我是吧?”我尽可能的把自己装的狠一点,其实拿刀的右手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了。是时候锻炼身体了啊。洪峰则是一直叫嚷着好汉饶命。“你要是再做这样的生意,下次见你一定要你的命。”我从身后一脚踹倒了洪峰,转身就奔。装了逼还能跑,真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