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门外。
天下名城扬州占其一,不愧是名城,这里连城门也与他处不同,格外的巍峨坚实。
川流不息入城的人流中,三位骑着马的年轻人不起眼夹杂在其中。摇摇缓行,在距离城门数丈之地停顿了下来。
“大哥,我们就这么进城?”穿着男子素衣的赵婧秀说道,她娇小的身体和粉红色的脸蛋顿时把她是女身秘密托显出来。
“嘿嘿,三妹。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礼物了。今天不是廿八吗?等除夕节献给父亲。”走在三人最前排的王三石笑呵呵道。顺便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一副囧样。
赵婧秀一副可怜的样子,指着另一旁的赵天生说道:“二哥你不会也准备好了礼物吧。”
身着月白衣衫赵天生点了点头,笑了笑,月白衣衫被弄得皱皱的。
赵婧秀气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前行几步。仰起头望着城门上方的“扬州”二字。
爹,我回来了。
时近黄昏,昼市已休,夜市未起,街面有些清寂,三人很快就赶到了一座府第前,“苏府”的匾额高高悬挂,十分显眼。
“哎呀,快进去通报,大公子二公子还有三小姐回来了!”这时正好是下人们忙着四处掌灯的时候,一个眼尖的男仆扭头瞅见他们,立即高声叫了起来,同时迎上来请安。
三人刚下马,几个男仆接过鞍绳,请了一个安就牵着马到后院去了。
“血狼叔父。”赵婧秀甜美的叫声迎着匆匆出府内出来的中年人。
中年人微笑的走到了三人面前。
王三石和赵天生行了一个礼,随即喊道:“见过叔父。”
被称为血狼的中年点了点头。欣慰道:“三石,天生还是你们懂礼啊。”
“对了,婧秀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事,盟主这几天一直气汹汹的,还交代我你一回来就抓去见他。”
婧秀皱起了眉头,父亲气汹汹?婧秀顿时腿软了。
“三妹,有你受的一壶了。”王三石在一旁落井下石。
一旁的赵天生也偷笑了一下,平日里这赵婧秀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父亲,这下让父亲消磨她的锐气也好。
“好了,我们进去吧,站在外面成了什么样了。”
血狼双手放在了背后,长者气范油然升起。
苏府很大,前后长度百米,宽度也有半百。
前院种植了许多的竹子,四季都是清凉的感觉。而后院则是种满了兰花,四季都花香四溢。可后院在整个苏府相当于境地,几乎没有能在后院长待的。
四人来到了苏府的书房,站在门口。
“盟主,公子和小姐来了。”血狼行着礼。
“进来吧。“温尔儒雅的声音,颇有磁性。
进入书房后,在温黄的灯光下,有一人手执书卷,坐在用檀木打造的椅子上。清秀的脸庞有丝丝愁意。
王三石赵天生赵婧秀三人神色恭肃地上前拜倒,齐声道:“孩儿见过父亲【爹】。”
“起来吧。”苏子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了抬手。目光落在赵婧秀身上,语调略转严厉,“呵呵,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两个月看你干的好事。”
“爹,我…”赵婧秀刚想说,发觉头顶上有一股冷气,害怕的把刚才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父亲,孩儿今天一路赶来,有些疲惫…。”王三石和赵天生一同说道。
还没说完。就被苏子言打断了。“去吧。”
王三石和赵天生慢慢退了出去,行了一个礼“孩儿告退。”
赵婧秀心想,这两个叛徒。待会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不过眼前的恐怕今晚难逃了。
“盟主,属下也告退了。待会苏府还有些事要打理。”血狼抱拳然后走了。顺势关了门。
还没等苏子言点头,血狼三步化一步的走了。这是有多忙啊?
房间只剩下了苏子言和赵婧秀了。这一对父女。
“昨晚,媚娘说你又在他那里放走了几个人。”苏子言语气有些淡冷。
赵婧秀跪着向前挪了几步,双手抱住了苏子言的小腿,可怜哀道:“爹,她们都不是心甘情愿的。何必为难她们呢?”
苏子言推开了赵婧秀的手,淡淡说道:“她们如果心甘情愿那就才怪了。”
天地盟媚堂掌管天下十之七八的妓院,被赵婧秀这两个月放走了**近一半。直接损失了天地盟十分之一的经济来源。
“好了,这件事,算了。也怪我这么早就把你派过去打理。应该在让你在历练一段时间。”
听到这里,赵婧秀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么说,爹你不怪我了?”
“不知者无罪,”苏子言说着,咳嗽了几下。
赵婧秀抬起了头,有些紧张的眼神:“爹,你的病…。”
“好了,你今日恐怕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赵婧秀站了起来,退到了门边。行了一个礼“爹,怜儿妹妹,除夕会和我们一起过吗?”
苏子言点了点头。
赵婧秀微笑一下“谢谢爹,女儿告退。”
看着被赵婧秀关上的房门,苏子言皱起了眉头,思虑了一会。朝着房外喊道“血狼。”
话音刚落,房门再次被推开,血狼畏缩缩的走了进来。
“盟主。”血狼笑眯眯道,“有何事啊”
苏子言略一回想,问道,“云隐谷那边怎么样了?”
“回禀盟主,盟内已派人在云隐谷四周布满了眼线,而且离云隐谷三里的贾庄还有武堂百名弟兄在哪里驻守,就等盟主一声令下就可攻破云隐谷。”血狼沉声道,“而且立书也在哪里。”
“媚娘他们回来了吗?”苏子言听到立书皱了一下眉头,手中捏的‘医经’也稍微颤抖了一下。
“除了,立书其他的都回来。”血狼叹气道,“立书他今年还是不回来过。”
“立书和媚娘的事,你少掺和点,媚娘发火,我可挡不住。等下阉了你,你可半点说法都没有。”苏子言失笑道。想到当初媚娘追着血狼打的情景就不禁失笑。
“盟主,你也变坏了。”血狼碎道。
“好了,跟你说正经的。媚娘他们现在在扬州?”
血狼点了点头。
“明日唤他们来这里见我吧,另外下令把所有云隐谷的武堂弟兄都撤回来。”
“撤回来?”血狼不解地眨眨眼睛,“为什么?”
苏子言站了起来,走到灯台旁边,拿起一旁的灯油,往里面倒了一些,“给云隐谷最后一个好年。”
血狼站在一旁,抖了抖。尴尬的笑着,“盟主好心肠。”
“别讽刺我了。”苏子言摆了摆手。“叫人准备一桶水,送到后院去吧。”
“怜儿小姐,又发病了?”血狼问道。
苏子言不语,只是点了点头,静静站在一旁。叹了一口气,“过完这个年,一切都会好的。”血狼挑起双眉,神情有些不快,“你真的忍心?他们可都是你的孩子啊。”
苏子言苦笑道,“从他们一开始遇见我,棋子的命运就随之附上了身。”
血狼刚想在说点什么。
苏子言已道,“好了,不用说了,你下去吧。”
血狼起身抱拳行礼,退到门后,看了几眼苏子言才关上了门。突然听到苏子言的咳嗽声,他停住脚步默默地听了一会儿,凝目看着黑夜中一片寂静的苏府,良久之后,感叹了一下,“哎,”
..
赵婧秀离开书房之后,便到前院,大公子二公子王三石赵天生的住处。
因为早得了吩咐,苏府下人们已打扫好各院,院子里一片干净。
“哎呦,我的王兄,赵兄。你们好大的雅趣啊。”赵婧秀走进院子看着正在大理石旁烛光下对弈两人。
王三石和赵天生被吓了一跳。“啊…原来是三妹啊。”
“来来来,这是云南密云茶,千金难求,我有幸得了一点,三妹来喝一点。”王三石灵机一动,拿起大理石桌子上的茶壶倒起茶来。
“对啊,三妹这茶很好喝的。”赵天生也在一旁附庸。
赵婧秀斜了面前两人几眼,嘟嘴说道,“刚才在爹哪里,你们表现真出色。”
“三妹,你不会记错了吧,我和天生去过父亲哪里吗?”王三石颠倒是非胡乱说道。
“是啊,我也不记得我去过父亲哪里了。”赵天生笑呵呵。拿起手中茶杯喝了一口。
“你们……,算了,跟你们说正事吧。”赵婧秀拖过一张凳子在大理石桌旁坐下,捞起一杯茶一饮而尽,心中一番‘果然是好茶,’“今日我问过爹爹了,他说今年怜儿妹妹会和我们一起过除夕。哎,我都两年没见过怜儿妹妹了。”
“是啊,怜儿妹妹,天生体弱,又病魔缠身,真不知道怜儿妹妹过的怎么样。”赵天生在一旁诺诺道,“不过有父亲在一旁,想必怜儿妹妹过的肯定不错。”
“是啊,今年,终于可以团圆了。”王三石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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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苏子言在书房又看了几个小时的医经之后,才发现窗外已经看不见事物了。
这才收好医经起身。
刚走到房门口,一道身影向苏子言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毛绒大衣。
“子言,要我掌灯吗?”药老问道。
苏子言看了看药老,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药老替苏子言盖上毛绒大衣,拿过苏子言的手提灯,“我要是不来,我怕明天你就起不来了,就你这身子骨。没有我药,你能撑下去吗?”
“是啊。”苏子言随口应着,眼尾瞟了瞟后院唯一一所房间的灯火。药老走到了前面,余光照着路边,又说道:“扬州的二月,是一年最冷的时候,子言你房间还是多放几个火盆吧。”
苏子言悸动了一下,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半响后,苏子言轻轻问道:“药老,这几天怜儿怎么突然病的这么重了。”
“哎呀,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我来找你,就是跟你说这事儿的。”药老说道,“从前天开始,病情就加重了,至于怎么加重,我还在观察,不过以前的浴疗法不行了,还得用其他的疗法。”
苏子言刚想问什么疗法。药老就贴着他的耳朵诉说起来。
半响后,苏子言脸色有些青紫。朝着药老点了点头。“这样也行?”
药老顺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葫芦,从中倒出三颗丹药,递给苏子言。
“明日,我就要去临安,大约十几天都不回来,这三颗丹药,够你这十几天的了。”
苏子言还没有反应过来,药老就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自始至终苏子言没想到,自己被药老耍了一道。在这年关,就这样被药老请了十几天的假。
每次和为老不尊的药老在一起聊天,苏子言只感觉他这个云宫才子排行第五的位置非常的有水分。
苏子言提着灯笼,走进了后院,这个相当于苏府禁地的地方没有半点生气,冷清清的只有一栋房子和周围惨白的兰花。
房子前还有一颗枫叶树,巨大的树叶落在地上,被苏子言踩的沙沙作响。苏子言看着眼前还有微黄灯光的房子叹息了一下’这么晚了,还等我‘。
踢了房门一脚,房门微微裂开一个缝隙。一股血猩味从房子内传了出来。
”怜儿.。”一般只要苏子言到门口的时候,杨怜儿都会为他开门,可今天怎么他都踢门了,都没有人来。
不由的担心了呼唤了一声。
几声落下,苏子言发现没有人回应他,顿时推开了房门,快步的跑了进去。
只见房门里面的梳妆台下躺着一位女子,消瘦的体格仿佛像飘到地上的羽毛一样。苏子言抱住了女子,扶起她的额头。
“怜儿?你没事吧?”发现杨怜儿还睁开眼睛,苏子言问道。
随手把自己身上的毛绒大衣盖到了杨怜儿身上。
“父亲,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杨怜儿还想站起来行李,另外这样躺在父亲的怀里,她有点尴尬。却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苏子言也看出了她的尴尬,站了起来,捋了捋她的裙子,把她放到了后房的床上。“怜儿,你先别睡,等一会。”
杨怜儿眼皮有些沉重,朝苏子言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苏子言便回来说道。“外面浴桶的水,还有些温热。”
“父亲,婧秀他们今天回来诸事想必父亲也累坏了,怜儿今天还可以熬的过去。”
“你看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要逞强?”苏子言z皱了一下眉头靠了过去。
解开了杨怜儿胸口的玉带,粉红石榴裙顿时散开。苏子言眼睛偏向了别处,抱起了脸色微红的杨怜儿,虽说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有些尴尬的脸红。
直到被苏子言放到水里,杨怜儿脸色才好了些,由于水的缘故,杨怜儿也清醒了不少,不在是刚才晕晕欲睡的样子。
水很快变成了鲜红色,苏子言在浴桶的另一边,用刀子割开了自己的手臂,让鲜血流到了浴桶里。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苏子言的血液里居然夹杂着冰渣。
杨怜儿回头看了一眼苏子言,说道:“父亲够了。”
苏子言朝着杨怜儿点了点头,手臂上的伤口顿时结成了一块块冰块。
杨怜儿此时的身体不断的吸收着苏子言的血液,仿佛像一个大容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