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良,我跟你一起走。”就在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王伯诚开口说道。
楚怀良望向王伯诚,王伯诚展颜一笑:“嗨,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正好我也不再留在这里了。”楚怀良知道他又想起了死去的父母,但却强颜欢笑。
“好!没有问题,对了,二狗子,我还没跟你介绍呢,这位是我的干爹,要是没有他老人家我早就去见阎王爷了。”楚怀良望向干爹,满满的都是感激。
就见二狗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倒头便拜:“既然是柱子哥的干爹,那就是我罗仁逸的干爹,干爹,儿子给你磕头了!”
罗仁逸这一下子倒把王树兴吓了一跳,望了望楚怀良,楚怀良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干爹,他这人就是这样,心眼实在的很。”
王树兴这才哈哈大笑,赶忙扶起罗仁逸,不住的说道:“好好好,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这位是我在宁津县认识的好兄弟,王伯诚。他帮了我不少的忙…”楚怀良还没说完话,罗仁逸便走上来重重的拍了拍王伯诚的肩膀,“好兄弟,好兄弟!柱子哥的兄弟那也就是我的兄弟。”
罗仁逸的一连串行为惹得大家开怀大笑,冲散了原本那浓浓的哀伤……
第二日,楚怀良三人上街,准备买些东西带回村子,忽然望见街边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衣衫褴褛,满脸污垢,正抱着什么东西在捶胸痛苦。
三人走上前,看到老者身前一张纸上写着什么东西,看完后才知道原来这老者是在乞讨,以便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
楚怀良不由的想到了盈儿,心中一阵悲痛,于是从怀中掏出了两吊钱扔进了那老者身前的破罐里。
谁知那老者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一把抓住了楚怀良的手腕,死死的盯着他的腰间。
“老人家,你这是干嘛?”楚怀良大吃一惊。
那老者并不答话,而是伸手探入楚怀良的腰间,楚怀良毫无防备,轻易地便被那老者将香囊夺了过去。
楚怀良这才反应过来,开口说道:“老人家,您何故缘由的抢我的东西?还望老人家还我。”楚怀良见苏盈儿临终前留给他的香囊被对方抢了去,不禁焦急如焚。
那老者终于开口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楚怀良,不知…”楚怀良话还没说完,就见那老者腾身而起,一双黑漆漆的手一迅雷不及掩耳质素捏住了楚怀良的脖子。
“好小子,去死吧!”那老者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边不住的加重手上的力道,仿佛真的要掐死楚怀良一般。
“老…老人家,你…你放手,我要喘不过气来啦。”楚怀良脸涨得通红,呼吸真的困难起来。
“老头,你干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一旁的王伯诚和罗仁逸,二人缓过神来,罗仁逸上前便抓住了老者的腕子,想要让老者放手。
王伯诚若有所思的望了望眼前的老者,从后面抱住了老者的腰间,开口说道:“老人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您别动气,听我们跟你解释啊。”
那老者在王伯诚和罗仁逸的劝阻下,总算松开了抓着楚怀良的手,楚怀良死里逃生,涨红了脸,不住的咳嗽。
王伯诚见周围聚满了人,于是朝罗仁逸使了个眼色,继而拉住老者,“老人家,我们到对面的馆子坐一坐,有什么话我们边吃边说。”
罗仁逸虽不明白王伯诚在干什么,但见到刚才老者所为也知道此事必有蹊跷,于是上前和王伯诚一起架着老者进了对面的馆子。
王伯诚叫掌柜的开了个单间,四人坐下后,王伯诚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老人家,想必您就是盈儿姑娘失散多年的父亲吧?”
此话一出,楚怀良如梦初醒,就见那老者双目喷火似的望着楚怀良,并未答话。良久才开口说道:“为什么?为什么盈儿的香囊会在你的手里?”
楚怀良神情一黯,开口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眼前的老者。
老者上下左右一阵打量楚怀良,忽然长叹一声:“我前不久来到宁津县,想要寻找盈儿,可却见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议论盈儿,我一打听,这才知道盈儿早已死了,而罪魁祸首就是你!”
“老人家,对不起,都是我害了盈儿,老人家您要杀要剐,我毫无怨言。”说着楚怀良闭上了眼,引颈就戮。
“柱子哥!你疯啦?”罗仁逸吓了一跳,说着便要站起来,却见一旁的王伯诚拉了拉他的衣角,摇了摇头示意他坐下。
就见那老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在街上乞讨痛哭,本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好伺机宰了你这个披着狼皮的小子。可谁曾想盈儿竟将这枚香囊交给了你。”
“盈儿从小就将这枚香囊视为珍爱之物,从不离身。除了我和他的母亲她给谁都不看。可她却将此物交给了你,我想她是真的信任你,你在他的心里一定很重要。”
说到这里,那个老者和楚怀良都不禁潸然泪下。
“盈儿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她。”老者低声说道。
“老人家,盈儿现在在我家中,我这就带您去见她。”楚怀良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站起身就要带路。
“慢,我还是洗一洗,盈儿她从小就爱干净。”说着老者唤来小二,问道此处哪里有澡堂子。
一番洗浴后,老者顿时焕然一新,又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四个人来到楚怀良家中,那老者站在棺木前,望着静静地躺在里面的苏盈儿,两行老泪无声地滑落。
他将苏盈儿搂在怀中,放声痛哭:“盈儿,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啊!…”老者哭的悲天抢地,草木含悲。
待老者平复下来后,楚怀良走上前来,缓缓地说道:“老人家,您知道盈儿生前唯一的愿望是什么吗?她就想找到你,她说,她不怪你,也不怨你,只想和你永远待在一起。”
楚怀良不禁又想起了那一个个美好的夜晚,自己曾和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抚琴吹笛,谈天说地。想到这,楚怀良的心中又是一阵悲痛。
那老者抹去眼角的泪水,闭起了双眼,眉头却紧紧的皱在一起,就好似盘根错节的老树根。仿佛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许久许久,老者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望向楚怀良:“孩子,其实我只是盈儿的养父,她还有一个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