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爷子放声大笑,笑得宁虞惜都不好意思了起来:“反正他不行?这个他是指的谁呀?和爹说说如何?”不等她接话,宁老爷子又调皮地故作深沉起来,“爹一定给你好好把把关,不能给我家丫头幸福的人,爹都给你一一乱棍打死。”
听他出言戏虐自己,宁虞惜又气又喜,气的是又拿自己说笑,喜的是爹如果天天都这般开心就好了。
宁虞惜其实贪的不多,贪一个家,一个有爹的家就好。幼年失去母亲成了她埋藏在心中最深的痛,那北国胡人被她恨到了骨子里,她又怪自己为何身成了女儿身,不能冲锋陷阵为母亲报仇,为皇帝叔叔报仇。
宁老爷子是希望她将自己的才华贡献出来的,所以一直赞同她为官,但是先训是不可改变的,那些古板地大臣认为女子上了大唐是侮辱,是恬不知耻,就算皇上也同意,满朝文武百官也不会同意。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并不掺和那些国家大事,只会心中默默地祈祷,近些年胡人退兵千里回到了草原,宁虞惜心中明了这只不过是休养。
她忽然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陷入沉思,捏起宁老爷子地肩膀,轻轻的按摩起来。
夜晚,沐浴后地宁虞惜正靠在绣花床头,握着本书经正看得津津有味。环儿轻悄悄地走了进来,对着宁虞惜嬉皮一笑:“小姐,听说那赛诗会明日正是开赛,小姐你要去吗?”
披着还未干的秀发,一副慵懒之态,看上去别有一番滋味,宛若出水芙蓉般美不胜收。
她将书卷收了收,柳细眉一皱,似有些气恼:“去,一定要去。爹都让我去京城了,我能不去嘛?所以不能简简单单地去京城,得找点乐子。”将书卷放在床单上,轻轻一叹,“这场比试就当做乐子吧。”
宁虞惜出言极其平淡,环儿却听的直吐舌头,这赛诗会可是同全金陵才子们的比试,能说的这般轻松的人也就只有她一个吧?
除去想法,环儿认真地问道:“小姐,你说京城水深,一般人不敢去试水,可是小姐此次参加了赛诗会,就要代表金陵的才子去和京城的才子比试,不就会碰到那些隐士人才吗?能赢吗?”
这是环儿从小到大第一次担忧起宁虞惜,且不说那些人才会不会出来,就拿京城师范学院的学生们都个个才艺双全,无不是人中校校者。宁虞惜从来没有自大过自己的本事,她一直坚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所以她由衷一叹:“能不能赢我也不知道,环儿我甚至开始后悔说那句自傲的人会一步步走向失败,你输得起,京城才子们未必输得起。”百般无奈地将被子随意的牵了牵,“我如果输了,该如何收场啊?”
环儿愣了一瞬,恍然大悟。他们之所以自傲,目中无人,是因为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才子,有些自傲也是难免的。
就拿孟王爷说过的一句话,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不要妄自作下结论,只有比试过才能见分晓。
若是单独,简单的比试,输了宁虞惜并不会觉得怎么样,可是如今不同,她输了就代表着金陵才子们输了,所以她愁也是合情合理的。
宁虞惜也说过,那些能进入京城学院地人,除了自身有着不低的学识和文采,再则他们极有可能是权贵之家地后人,还有可能会碰上朝官后人。她虽是兵马大将军之女,但是能不引起争执或者纠纷就不引起,他们那那些人心高气傲,未必输得起……除非是心悦诚服。
她只不过是担心会给年过半百地爹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愁。
环儿轻轻走到宁虞惜跟前,将被子牵到她胸口处,让她休息休息了,这一夜她或许要半夜后才能入睡。
睡梦中,她忽然见到一位俊朗地男子朝自己走来,她楞了一瞬,吃惊道:“小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