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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祭奠

天星子肃座于央座之上,看着下面拘谨的石头苏离二人,摇头恍然一笑,态度温和的说道:“你们二人不必如今拘谨,苏离,你师父和我相交也有三十余年了,若不是前些时日遇到,听他说起你,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拜入黄师兄门下了”。

苏离闻言也是恭敬行礼,诚恳回答道:“得蒙黄师垂青,乃是苏离之幸”。

天星子摆了摆手,看着苏离叹道:“黄师兄授徒的水平我是万万不及的。苏离,我且问你,你修为是不是已经练气十层了?”

苏离闻言一顿,看着天星子严肃的面庞,自然不敢隐瞒,规规矩矩的答道:“是”。

天星子闻言,笑着点点头,赞许的看了苏离几眼,转身向着石头问道:“石头,你可曾拜入哪位长老门下?”

石头立即回答道:“回师伯,弟子不曾”。

天星子惊讶的轻“咦”一声,追问道:“你修为可有达到练气十层?”

“前些时日刚刚突破瓶颈晋入练气十层”,石头有所保留的回答道。

天星子深色愈加惊奇,“你没有师傅都可自行修炼至练气十层,你是什么品质的灵脉?”

石头闻言顿时一阵紧张,沉吟片刻回道:“我乃是玄阶下品灵脉,只不过经常和王若师兄做宗门任务,换取了不少灵药,所以修为才如此精进。师伯是否还记得,前一阵子我刚在师伯那里用鬼切草换取了一枚气灵丹,方才突破九层瓶颈晋升练气十层”。

天星子听到石头如此说,恍然记起之前曾发布过求购鬼切草的任务,当时有两名弟子运气极好,在做宗门任务的同时发现了鬼切草。没有想到那日来交接任务的弟子正是现下站在自己身前的石头。

天星子语重心长的劝诫石头道:“你的灵脉也算不错,不要为了增进修为做一些拔苗助长的事情,修为要一步一步积累,万万不可操之过急。之前奖励你们的那株百年参母,你可在这四五日间慢慢炼化,有助于稳固你的气海根基,方便日后凝聚道基,晋升筑基期”。

石头点头应声,行礼谢过天星子。

天星子微笑点头,慢吞吞的向着二人解释道:“今日特意留下你们二人乃是为了给你们一些分院的特殊支持,方便你们在七院大比之中争光发热。我见你们二人都是拿的普通武器,尤其是石头,你的朴刀乃是入门时器备殿附送的吧?”

石头脸色通红的点点头,轻声嘀咕道:“我用着挺顺手的啊“。

天星子听言,也不生气,继续道:”今日我特意从分院长老处借取了两把下品法器,七院大比期间暂时借与你们两位。“,说道此处天星子从座前的案牍之下取出两把寒光咧咧的兵器,一把刀,一根针状武器。

“这根紫纹雷针乃是孟永长老的兵器,后来他机缘巧合之下又寻得一把更为厉害的兵刃之后便将这紫纹雷针传给了他的孙子孟华宇,只是这孟华宇修行时日尚短,未能跻身大比淘汰赛,所以我才能将这紫纹雷针暂时借来”。

天星子将紫纹雷针递与苏离,口中嘱托道:“你是雷属性灵脉,这根紫纹雷针正好适用与你,虽然现下你的修为发挥不了这紫纹雷针的全部威力,只是比之你先前那把长枪也要厉害上不少。唯一的问题就是你用枪用的习惯了,能否操纵这根紫纹雷针?”。

苏离兴奋的神色一瞬而过,迫不及待的回答道:“师叔放心,弟子只是寻不到适合雷系功法的武器才无奈选择了长枪,弟子相信只要通过这几日的练习熟悉,定能熟练的运用这紫纹雷针”。

天星子闻言淡然一笑:“如你这般我也就放心了”,言毕将紫纹雷针递与苏离。

然后天星子转身向着石头说道:“你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了,你是土系功法,防御已经足够,只是攻击方面尚有些缺陷,如今我在分院中特意选择了这把夜铁开山刀。这把刀乃是夜铁打造而成,坚固异常,开了刀锋之后更是无物不破,在下品法器中都算作是少有的锋利之刃,更何况你平素用惯了刀,断然不可能有所不适。这把夜铁开山刀配合上你练气十层的土系修为,除了七院最优秀的前十几名的弟子,碰上其他人你都有一战之力”。

言毕天星子将夜铁开山刀递在石头手上,轻轻拍了拍刀身,不在说话。

石头接过夜铁开山刀,望着天星子期盼的目光,重重应声道:“弟子定当全力以赴,争取在大比之中取得好成绩”。

天星子微笑听完,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我便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们二人也退下了。记得服用那株百年参母,精进修为,大比之前,实力能提升一分便是一分”。

苏离石头二人都是应声谢过,又恭敬行礼之后便退出了开阳殿中。

就在天星子和石头苏离二人讲话的时候,王若却是没有回到住所之中,而是只身慢慢的向着寒山后山走去。寂寥的秋色开始慢慢爬上枝头,满山的树木都开始泛起黄色,有些树木更是开始飘起落叶来,将后山的这条小径默默铺满。

行至山腰处,林木种立,奇石遍野。那条清澈小溪兀自淙淙流淌着,这般场景与王若记忆中的一般无二,仿佛历经这许多年也未曾变过。唯有时光恍惚的无情踏过,不再回头。

深秋的小径开始变得湿漉漉的,凉意随着渐落的夕阳阵阵侵袭而来,薄云之中露出点点红光。

王若步伐平稳的路过这些曾经熟悉的地方,三刻钟后,王若才在一处平坳处停下,看着杂草丛生之间,一处静静隆立的坟头,就那么安安静静“等待”着王若。

王若在那一瞬间心酸起来,静静的走了过去,然后慢慢蹲下身,将坟边乱长的杂草一一拔除,然后抓起一把新土,慢慢的洒落在坟头之上。

“父亲,我来看你了”。

四周一片沉寂,只有风送来枯草的低咽。王若思绪如云,载着他的回忆飞啊飞的乱荡。

天色,突然有些阴沉沉地,凄冷的风吹动着满野的枯草,窸窣作响。山坡上的树木忧郁地站着,不见一星半点儿绿色,唯独夕阳的最后一丝光照照射在这条偏僻而又熟悉的山路之上。

“我和石头都挺好的,还有小四,小四这几天又生气了,不理我,不过应该过几天就好了。”

“父亲,我进了七院大比的淘汰赛”,王若将周遭的杂草拔干净后重重做在坟头旁的土地上,手中兀自抓着一把黄土,慢慢在指间漏着。“嘿嘿,如今我和石头的修为可比你那时候强多了”。

“你还记得吗?我小时候,也是在这条山路上,你背着我,臂弯里挎一个小篮子,去采些野菜包饺子。那时,总觉得上山是件极快乐的事,可以趴你的背上,听你絮絮叨叨地讲故事:有善良的仙女也有凶恶的鬼煞……下山后还可以吃上一顿香喷喷的饺子”。

“现在你不在了,就剩下我茕茕一人,我又不会包饺子.......”说道此处王若的声音陡然哽咽起来,带着多年的思念的心酸终于大哭起来。

“以前我只要发高烧,你就给我包饺子,说饺子能治病,现在.........”,王若眼神飘过这满山枯萎的野菜,怅然若失,行行清泪不断溢出眼眸,固执的抬起头用最平常的语气道:“这满山的野菜再也没人采了”。

王若也不擦拭满脸的热泪,只是自顾自的抓起一把把黄土,细细的将这座坟头铺了一个遍。

王若说完这几句话后,就这般在坟头处呆呆坐着,不再说话。

一勾弯月在不知不觉间斜挂在空中,将所有的温柔都照耀在王若身边。漫天的繁星像是无数双眼睛一般,注视着整片后山。

“我小时侯你常告诉我,人死后会变成一颗星。那时,我天真地问:“你死后是哪顆星呢?”。你揽着我,微笑着说:“我要是走了,就会变成最亮的一颗星给若儿你照路,这样若儿你走黑道才不害怕呀!”如今天上这顆明亮的眨着眼的星,是你么,父亲?”。

王若呆呆的望着天空中那颗明亮的星星,背靠在身后的坟头之上。这深秋的夜晚,王若却觉得心里无比踏实,因为他的身后,是他生命中最坚实的倚靠。

“若哥儿,你在这里吗?”石头焦急的声音在山下幽幽传来,带着难以自持的哭腔。

王若在片刻间陡然惊醒过来,满怀歉意的向着山下石头的方向喊道:“石头,我在这里!”

“我就知道你又来看王伯伯了。”石头听到王若的声音先是一喜,后来又一阵忧伤,以致这一句话短短几个字前后语调竟然都不一样。

王若接着皎洁的月光起身望去,但见石头身后一处低洼被岩石围起,岩边有一棵枫树,叶子赤红胜火,借着月光的照影,映红了周遭数丈。

红光被山上的云雾笼罩住,慢慢透射而出,在王若痴痴的目光之中,仿佛一瞬间便变的耀眼无比,恰是燃烧了整片苍穹。在那些幽幽的红光之中,王若看到了父亲像是往常一般的,对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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