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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要钱

母亲终于带着一丝遗憾和些许满足,走了。安排了母亲的后事,叶夷把母亲安葬在父亲的身边,忙完了这一切,她自己也彻底病倒了。

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叶夷没有时间坐月子,也没有吃过什么营养。现在母亲一走,精神一放松,身体马上就跨了。

这些天来,她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水,也许是这一生的泪水都在这段时间内流光了。一是才出生几天的念桃,先母亲而去,二是病魔缠身的母亲,怀着万般不舍的心情,终于走了。叶夷的精神都崩溃了。

叶夷这时候真的是哀莫大于心死,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唯一能做到的,为母亲守孝七七礼四十九天。于是,叶夷这段时间什么也不想,也没办法想。早奉茶晚奉饭,在母亲灵前为母亲尽孝着。

在家里的日子里,叶夷算是领教了春生的桀骜不驯。每天家里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要么喝酒要么打牌。特别是母亲刚走这段时间,叶夷不止一次说过春生,让他收敛一点,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可他就是不听,加上以前母亲对他的溺爱,他对于母亲的走,没有半点哀伤的样子。

“哥,钱来得不容易,你要省着花,这一年来我也寄不少钱回来,除了给妈治病外,剩下的你都花哪里去了?”

这一天晚上,家里又来了几年轻人,叶夷忍不住问了春生。

“小妹,我看你是有点功劳就翘尾巴了?天天叨唠这些,像是个老太婆一样,烦不烦?妈看病要钱我们吃饭就不要钱了?不就几个朋友来玩,有什么关系?我就不信了,你在外面就没有半个朋友,都不用花钱。装清高,骗谁呢?”

春生很不耐烦地回答。

叶夷对哥哥彻底失望了,本来以为春生会接受批评,没想到他是这么不可理喻。

“哥,我也不想说你了,只是你自己也21了,应该懂得照顾自己才是。我想你要找份工作,改天找个女朋友,这才是正事。等到妈49天后,我还要去厦门,家里就你自己了……”

叶夷不想多说什么,她希望哥哥会知道她的苦心。

“走吧走吧,我饿不死的,别以为自己多赚几个钱就了不起,哼!你是赚什么钱,别以为我不知道!清高什么。”

春生的回答,让叶夷彻底绝望了。

“哥,连你也这么说我?好,算我是傻瓜,我可告诉你,以后我没有这个家了,也没有你这个哥哥……”

叶夷边说边哭,春生则溜进里间,和他的朋友喝酒去了。

在家里49天,就好像是一年一样,日子特别难熬。不过,叶夷倒是趁着这段时间,养好了自己的身体,她也觉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么长的时间了,贾正仁就没有想到她?连一封信也没有?是不是他的生意遇到什么困难了?

叶夷早就说过,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种子,贾正仁曾经说她可以当作家了,什么事情在她心里总有几种结果。她自己知道,这也是一种思念,尽管她和他之间在法律上没有半点关系。

让她感到可惜的是,念桃才出生几天,就这么快的走完了人生之路。不管当初贾正仁如何安慰她,但念桃始终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没法不想。所以,凡是夜深人静之时,叶夷想得最多的就是她,如果她没有这么早就得了肺炎,如果她没有这么快离开人世间,若干年后,她就是一位出落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了。

就在叶夷就要离开家里回到厦门的时候,她收到了小婷的信。小婷在信上说,酒店现在换了老板,生意比以前更加兴隆。当然,她希望叶夷早点回去,她要告诉她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小婷总是这么鬼鬼祟祟的,她能有什么秘密?叶夷知道,这是小婷要她早点回去的说法。

终于处理好一切了,母亲的49天也已经过了。叶夷收拾好一切,准备到厦门去。

临走之前,叶夷想了很久又敲开哥哥的门,告诉他自己要走了。可是,这春生就是不买她的帐,嗯的一声算是知道了。

叶夷来到大厅走到母亲的遗像前点了2支香,她的泪水又流下来了。她在母亲灵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扭头出了门。

她回头看一眼苍老的老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一路上,叶夷一直想着小婷所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还是天大的?

终于到达厦门了,让叶夷感到奇怪的是,贾正仁家房门紧闭,平时经常停在门口的车子也不见了。

叶夷走上前去,轻轻拍了几下大门,没有回应。叶夷继续拍门,因为以前贾正仁不在的时候,保姆也会出来开门的。虽然这保姆一直对叶夷保持敌意。

没有,保姆也没有出现。叶夷正想继续拍门,隔壁的邻居阿婆探出头来,一看是叶夷,就告诉她说贾正仁搬家了。

“搬家?阿婆,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搬的吗?”

叶夷问。

“很久了,他们搬了一个多月了。对了,他们搬家的时候,那个贾老板还和他老婆打架,骂什么鸡婆。”

阿婆告诉叶夷,不过,她一听到阿婆说贾正仁和老婆打架,她还是一脸迷茫,这到底是怎么了?贾正仁有老婆?他不是没有老婆吗?

叶夷还想问什么,阿婆摇摇头把门关上了。不对,这里面有问题,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不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走到另一边去找电话亭,叶夷打了贾正仁的传呼机,可是,传呼台却说该号码已经停用,让她查询后再打。

传呼机也停了?这是为什么?

叶夷继续打贾正仁的传呼机,得到的回复总是一样。贾正仁真的人间蒸发了?

叶夷的头脑乱得很,她只好给小婷打传呼。

小婷回电话了,说是马上叫车子过来接她。

过一会儿,小婷叫了的士来了,叶夷想要问什么,小婷没有说话,让司机把车开到她们原来租房的地方。

终于到达租房,小婷帮叶夷把行李拿到租房去。叶夷知道,一定有什么天大的秘密,目前还不为她所知。她迫切想要知道事实的真相,所以,一上楼刚刚坐下,她就问小婷了。

“小婷,贾正仁搬家的事,你知道吗?”

“我也是刚刚知道,在我写信给你之前,我去过贾正仁的家。其实那也不是他的家,他也是租房在这做生意的。不过,他老婆到是很泼辣,对谁都怀有戒心。”

小婷正在介绍,被叶夷给打断了。

“他老婆?小婷,贾正仁有老婆?”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天大的秘密,他老婆就是你经常看到的,那个整天拉着脸对你横的那个保姆。”

这回叶夷不得不睁大眼睛了。

“是她?”

小婷介绍说,叶夷回家后,贾正仁还是和以前一样,经常到酒店里找小妹。有一次贾正仁喝高了,无意中道出了他和叶夷之间的事情。

小婷继续说:“你知道贾正仁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吗?原来是他老婆得了不孕症,花了好多钱也没有疗效。夫妻也曾经为了这,闹得差点儿离婚。于是,他们夫妻说了,找一个女孩子代孕。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要找你,而是你自己因为那天车祸的事找到他了。于是,他们夫妻决定找你作为代孕的女孩子。而你当初并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他们夫妻的阴谋,把贾正仁当成了可以依靠的好男人。本来打算让你帮他们生个儿子后,就给你一点钱打发你走。可是,你却生了女儿,这让他们非常失望。他们闽南人重男轻女,没有儿子就等于没有后代,所以,女儿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可是,这也是贾正仁的种,于是,他们也许是带着你女儿,跑了。”

叶夷一直在脑海中分析小婷的话中,是否有虚构的地方,因为她根本没法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如果真是假的,那么,这世界也假得太快了。

可是,那天贾正仁说念桃是得了肺炎死了,难道说这不是真的?

“有两种可能,要么念桃送人,要么她已经死了。这只是我的猜测,为什么你没有看到念桃的尸体?这就是让人怀疑的地方。还有,他们在你离开之后就搬家,这是为什么?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你回来后找不到他们,他们不在,所有的一切,也就成了迷。”

小婷边说边分析,叶夷想,如果念桃没有死,那就谢天谢地了。总有一天,她会找到她的。女儿活着就是一切,她不相信这闽南大地,就找不到可恶的贾正仁夫妻。

“我想你现在不是急着找念桃的事,也许她还在,也许她不在了,这些情况都有可能。贾正仁能跑,说明他们已经有了精心策划和准备,想找他们,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先过好自己的日子再说。”

小婷安慰着叶夷。

是啊,现在自己身无分文,处理好母亲的后事,还欠了2000多元,眼下应急之事并不是念桃和贾正仁夫妻。我得赶快赚钱,先把那2000多元还了再说。

“小婷,我真的很感谢你。在闽南这边我没有半个朋友,除了你,谁会这么努力的帮助我?太谢谢你了。”

“别这么说,谁都会有难处的,我从四川来到这,也只有你这个朋友。我们自己看好自己吧,为什么要求别人呢?再说了,现在只能靠自己,其他人谁也靠不住的。”

叶夷和小婷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叶夷又开始坐台上班了,虽然她还是会经常想像念桃的音容笑貌,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思念正慢慢淡化着。

这天上午,叶夷的传呼机响了,她到楼下回了电话,却是哥哥春生打来的。

“什么事,哥,这么急着打电话给我?”

叶夷问。

“你,你赶快给我准备5000元吧,我急用。”

“5000元,你做什么?”

春生说不出来了,叶夷隐隐约约感到一种后怕,让她的脊梁发冷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后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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