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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在一个小火车站

好朋友刘俊良来了,他与我有着二十多年的友谊,这次是来市里办事,他来看我了。一见面我不禁惊讶了许多,也是几年没见,他也老成这种样子,只是比我小不几岁啊。竟然两鬓花白,以前就是帅小伙一个,我两个一见面,不禁唏嘘长叹,时间也真是不抗混,不知不觉,竟然老成这样,就如一首诗中说的那样“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真是鬓毛衰了。他见了我很亲,我俩又聊起了四十多年前发生的一件往事。

话说四十几年前东北有一个小火车站,我们县里的人每逢从那里经过,都要下车去街上溜达一圈。这个小火车站的特点是车站的规模虽小,但是停车的时间很长,它是一个林业局的火车站,大概是快要到了终点站的原因吧,反正也不急,那时东北的这种小火车站是不少,这种车站也是有很多的。

那次我是恰巧出差从哈尔滨方向回来,正巧遇上了他和刚新婚的妻子旅行结婚返回途中,也是在车上偶然相遇,自然是朋友相聚,不得不喝上几盅酒。

东北人以前有个习惯,尤其是经常坐长途火车的人员,在车上没事情就愿意喝上几口。好朋友在一起就是这样子,吆五喝六地占它一个靠车窗边的座位,那时物资也匮乏,可吃的食物也不多,在火车上也只能买到炒的花生米、香肠,好一点的话还有猪蹄、烧鸡之类的。再来上几瓶啤酒或者一瓶白酒,这样就在火车上自斟自饮起来。有些人也不是常出差,喝完酒了就闹事,这在火车上闹事可不是简单的,碰上个二愣子也是要吃亏。

有一次我就遇见这种情况。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可能是与他的女朋友喝多了,这年轻人喝多了就愿意找事,竟然训起了旁边的穿便服的人来。却不知道这身穿便服的竟是一位公安人员,也是年轻人,可能是得理不让人,就与这喝完酒的小伙子吵上了,于是三言两语不和就动起了手来。开始时这小伙子就用空酒瓶子做武器砸那位公安人员,大概他也不愿意在女朋友面前示弱,公安人员也不是吃素的,挨了几下后就拿起手枪来,手握着枪筒用枪把就揍那小伙子。他的女朋友见状不好,就又喊又叫地拼命拦架。那小伙子也是酒喝多了,不顾一切地和那公安人员对打,那人见状也是不依不饶,见小伙子毫不示弱,而且是越打越强,也就动怒了,用枪把猛击那小伙子的头部,打得额头鲜血直流,他那女朋友也就大喊救命,别打了之类的话,那手枪把打人也是不轻,特别是往头部打,直到后来把那小伙子打晕了公安人员才就此罢休,也是够狠的了。我在一旁冷眼观战,大伙也是纷纷避让,唯恐血溅到自己身上,以后乘警来了,公安人员把已经晕了过去的小伙子用手铐铐住交给了乘警并说明了情况后就完了。那伙计大概也是闹个酒后滋事的罪名。你们看,这借酒装疯,借酒壮胆的后果是多么严重。

那次在火车上与刘俊良巧遇,于是我们在火车上重新摆上了酒菜,我也有这个不好的习惯,这下突然见了刘俊良他俩后一高兴还不吃喝个痛快!我们在县里我俩的宿舍挨的也近,也是经常一起吃喝。正好我也是正在喝着,好,我们“添酒回灯重开宴”,重新再喝,我们就这么吃着、喝着、聊着,正喝着喝着车就到了这个小站。他喝点酒后提议,要不咱俩下车逛一逛林业局,因为林业局的街里离车站较近,有商店小卖部等等卖东西的地方,火车经常路过这里时,有人就下去玩一圈儿再回来乘车,我也没啥意见就表示赞同。

于是我和刘俊良在车站就下了车,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地到了商店,在里面转了一圈儿,也没啥可买的,出来慢慢往回走。谁知这次我俩估算错了,列车竟然在最近的时间改了点儿,停车四十分钟改为了二十分钟,这样一出商店门就看到整个火车在慢慢地移动,长长的列车像一条大蛇样缓慢的向前爬行。这个小火车站还有个特点,就是整个林业局的地势比火车站低很多,大约低一个房屋高吧。我们急忙朝火车的方向跑去,离的约有半里多地,只见列车移动的越来越快,而我俩也拼命地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不容易跑到车站,快到列车跟前了,小刘真的跑不动了,他大口喘着气对我喊:“小黄你快上车,我不行了,你快上车,我再赶下趟车。”,我想,这老弟,就对不住你了,跑了这点路就不行了。要知道我可是打篮球的出身,身高腿长,能上我就先上去吧。我这样想,火车移动的越来越快,别看列车开始时慢,但它有加速度,大概仅过一分钟就速度非常快了,跑到列车跟前时几乎是飞奔了,我的大步长腿也充分显示出它们的优势,快步急跑了几步,但也只能抓住最后一节车厢的最后一个立的扶手了,单手紧紧地抓住了它这时两腿因列车的速度太快也跟不上了,已经来不及双腿交换跑动了,只好认由它在路轨的石渣上几乎拖行。

小说(欧阳海之歌)中写道:欧阳海在生命将失去的时候,在那一刹那,他想到了什么,他想为了人民的利益,自己甘愿牺牲一切;他想起了毛主席的教导,为了人民的利益而死,就是死得其所;他想起了在他童年时,妈妈给他吃饭的时刻……可惜在这些伟大光荣的时刻,我竟然什么也没有想到,没有这么多的一刹那,该是多么的遗憾啊,只是脑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要死了。这时列车尾部一位年龄大的列车员正在车尾观察瞭望,突然看到一只手抓着扶手,一个人还拖在道渣上,吃惊的大喊:“你真是不要命了!”,边喊边伸手一把将我拽了上去,这时我才如梦初醒,真的是得救了.唉!人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一生的遭遇中,大概只有这么生命危险的一次。我对列车乘务员再三道了谢,就转身回去了,他望着我的背影说道:“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太巧了,还能拽上来”。

回到座位上,见刘俊良的爱人在焦急地说:“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就回来你一个?”。我尴尬地说:“小刘没跑回来,时间我们估计错了,火车提前开动,我跑得快,算是回来了”。她想了想说:“这可怎么办,我们一对儿旅行结婚,就你一人回来了,这算是怎么回事”,我也无可奈何,怎么办呢?木已成舟,既成事实,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小刘只好等下一趟车了,人家成双儿成对儿的出去旅行,他的新媳妇一人孤零零地回去,还由我陪送,这的确不大好。剩下的一路上,我们无计可施,下火车时有几个朋友前来迎接新人的,一见她和我在一起(那时我还没有结婚),没见小刘下车,不由大吃一惊,经我俩费尽口舌地进行了解释,才明白了咋回事。这段有趣儿的故事在县里的朋友圈儿传了很久,一时几乎传遍了整个县里。这段往事之所以记忆深刻,就是实在是太巧了,而且我的双腿几乎被火车拖残了。回忆起来,这也是我人生遇过的许多事情中的有趣儿往事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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