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号称千年帝都,孕育出无数巨擘英杰。这一天,战火硝烟弥漫,雷鼓阵阵,号角嘤嘤,兵戈浩荡,连着冲锋喊杀生,在洛阳城上空汇聚成死亡之音。
城墙脚下,血染红了那盛开的牡丹花,大风兮兮,卷起片片鲜红的花瓣,滴着血一般的水珠,在盘龙般的城墙天边滑下无数美艳的血水雨滴。
或许浓浓血腥气味,淋浴在空气中,更加激起兵将的血性,刀剑戳戳,跨过肢体残躯,无不奋勇杀敌。
“晋王爷,再……不来援兵,恐怕守不住洛阳,我们还是早作打算吧!”
“是啊!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逃过此劫,再调动兵马,一举夺回洛阳。”
这个叫晋王爷的人,骑在枣红的战马上,左手持缰绳,右手握着亮晶晶的战戟,悬空一转,猛然瞪起暴涨的眼瞳,回头看了几眼围在身旁的亲兵侍卫,不屑的咆哮道:“尔等如此胆小如鼠,怎配在历史的潮流中,激流勇进,平定天下,流芳万世。”
在亲兵侍卫脸红惭愧下,晋王爷跨着战马,举起寒芒闪闪的战戟,喊开城门,带着一队马步军向洛阳城外增援,杀去。
“契丹狗贼,休得猖狂,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晋王爷好一个勇猛,在混战中舞动锋利的枪头,刺出雪花般的血雾,让敌军胆寒。
“狂舞江山”
战戟如螺旋的叶片般,横扫出去,敌对方的契丹狼骑,就被劲刃宛如斫砍木桩一般,以他三米方圆形成真空。
突然,城楼上军鼓咚咚,急如雷雨,击出一丝慌乱退兵的音符。
契丹狼骑领着一大群士兵将晋王爷围了起来,犹如瓮中之鳖,晋王爷见这副阵势,听见鼓声,暗叫一声:“不好。”挥舞着战戟,准备冲杀出一条血路,突围出去。
“今日管你是条龙还是条虫,布下天罗地网,有道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现在就由不得你做主了。”一个全身披着火狼铠甲,骑着牛犊般的巨狼,眼睛触动三角蛇眼,恶狠狠的开口。
“坏了!”城楼上的军官,眼看晋王爷就要被擒,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眼内胆寒。
千钧万发之际,一道人影如同飞天鹰隼,落入敌群中,枪影泛起层层叠叠的破空之声,旋转着如画波涛大海似的,一滴滴的血,在虚空飘洒。
“走”
一条血路被冲开,二人提身飞起,向城楼方向的城门奔去。
契丹狼骑围困洛阳三天,不得手,晋王爷手下大将郭崇韬领兵来援,良兵将才,大旗猎猎,人马滚滚,契丹将帅只好唉声叹气,灰溜溜撤离。
城内一处主殿内,晋王爷举行盛宴,招待众将和有功之臣,大将李嗣源站起来说道:“王兄,天下大局已定,开封城破,梁帝已死,世仇终得报,何不黄袍加身?”
话语如波浪,瞬间拍起惊涛骇浪,众将众臣互相交头接耳,你一言,我一语,交谈讨论起来,有兴奋激动的神色喧哗,坐在这里的将臣,无一不是战功累累,谁不想高官俸禄,加官进爵,更上一层楼。
虎头案几下,左右两侧群臣群将的表情言语,晋王都看在眼里,他站起身,举起酒觞,豪爽道:“我李存勖经历大小恶战数不胜数,统率千军万马,以雷霆万钧之力,横扫六合,终于平定中原,霸绝天下!一半……”说到这里,李存勖眼眸紧蹙,瞳孔内杀气纵横,瞬间一闪而逝,伸出一只手,对着左右指画道:“一半的丰功伟绩,由你们这些群臣群将,献策献计谋划,付出汗马功劳,我做了天子,你们就是开国功臣,论功行赏,富贵尽居,享受尊爵。”
突然,坐在左侧末首的一个魁梧健壮军士,身着简单的军铠,轰然站起,打断和谐共享的气氛,两手抱拳鞠躬,大声道:“晋王爷,末将以为,契丹狼族虎视眈眈,如一群洪荒猛兽,窥视我华夏,不举全国之雄兵讨伐捣乱他们,王爷何以能安睡呼?”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胡言乱语,以下犯上!”一个穿着官服的文官,对着那军士喝声指责。
李存勖心里是不舒服的,暗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破坏自己的说辞,两眼闪着阴怒,举目看去,见是救驾自己的收编军士郭威,想发作的面色瞬间一闪而过,右手掌在虚空上下浮动,示意大家坐下,微笑道:“今日不多讲国策,喝酒、喝酒,不醉不欢,干……”
顿时,殿内钟鼓齐鸣,琴音拨弦,似高山流水,殿中央,诸多绝美女子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酒宴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在座的君臣,更加迷醉。
酒过三巡,李存勖身上加上了黄袍,微有些迷醉的双眼,酒嗝鼓动,踉跄站起,吩咐侍从,停下舞乐,酒笑道:“郭威前日不顾身危,单枪匹马救朕于狼穴,勇气可佳,功劳不小,你有……何……要求?可对……朕、细说。朕不是那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伪君子。”
这种大场合,郭威还是第一次有幸端坐于此,品尝良酒佳酿,精美肴品,自是甚喜的大吃大喝,粗人一个,何必假惺惺的逢场作戏。
倏然,听见上殿传来询问自己的话语,郭威抬头遥望,旁有人拉着他的衣角,细说道:“还不去跪拜谢主隆恩。”
郭威舍下酒筹,快步走到殿中央,跪拜道:“功劳大小无所谓,末将只知道,舍去一身剐,也要把晋王拉下马,不,应该是末将粉身碎骨,为李天子开山劈道,请神明护佑,英明之主吉祥万福,劫难必破。”
“哈哈……你小子心眼转的很快吗?朕赏罚分明,说说你,是想加官进爵,还是家财万贯。”李存勖被郭威的几句话逗乐了,也让宴席中的人,鄙笑不已,这马屁拍的。
郭威答道:“小子资质尚浅,不足以论军功加爵,还需在战场上磨练。晋、皇上若是信得过末将,让末将带领一队马步军,去镇守边疆,威慑那群契丹狗贼,让其不敢犯我中原。”
下面一些武官文官,听见郭威的大言不惭,不屑的冷笑。
“黄口小儿,仗着一些运气,尊卑不分,口气倒不小。”
李存勖喝下酒水,脸面微红,目光内演绎着一丝丝狐狸般狡黠的光芒,暗想:“既然明白不能对你大加封赏,还是有些眼观,但我也不能食言与你。”放下手中的酒觞,开口道:“你有军官的雄心壮志,朕颇感诧异,如你所言,封你为偏将,领队三百马步军。”
郭威一听,心中甚喜,俯身便拜谢,在抬头的一瞬间,一个如玉如春蚕的女子,四眼相视,让郭威不明白,那女子竟对着他眨眼,脑海电掣一想,这不是传说中的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吗?
郭威撇开眼眸,但那女子更是着急,眉目紧蹙,对他露出哀怨的神色,心中一紧,郭威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再次开口说道:“皇上,末将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吧!虽然你救驾有功,却不能过了头……你既称朕为英明之主,不能失了小气,再答应一次又何妨?除朕的大好河山,尽量满足于你。”李存勖虽是爽快的答应,但也让人明白,你的要求不能过了分寸。”
郭威如铁塔般伫立着,支支吾吾,脸红如烙铁,道:“禀明皇上,我想要一个女人,请圣上赏赐。”
话语落地,殿堂内鸦雀无声,安静地落针可闻,然后,便是哗啦啦的交谈声、大笑声响起。
李存勖笑道:“女人?郭威,朕没有听错,还是你口无遮拦,戏耍朕?”
郭威口齿不清,跪下急道:“皇上,末将不敢。”
李存勖嘿嘿一声,开始感觉郭威的脓包,令人不喜,问道:“不是就好,是哪家的姑娘?让你如此牵肠挂肚,朕答应你,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让你如意以偿。”
“不是哪家姑娘,我只要她。”说完,郭威手指向前方。
所有人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待看明白那神秘人后,众人面面相觑,无声,静默如蝉,只感觉有杀气在笼罩。
“这小子死定了,选谁不好,竟胆大包天的看中殿上那位的嫔妃,俗话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死期不远矣!”
见无人话语,安静如澄净的水一样,微风不来,柔波不起,令郭威奇怪的是,这时,殿内文武大臣一个个眼光,冰冷如剑的看着自己,叫人发毛!
随着气氛的加深,殿堂内越来越阴冷,仿佛天塌下来似的,尤其那股霸王怒火,宛如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牙痒痒的如磨黄豆。
“准、了,我现在……一刻……也不想看见你,马上领人消失。滚……”李存勖声如雷声吼道,神情气若滚烫铁水,咬牙露齿,恨不得生吞活剥郭威。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君有君面,臣有臣心,收回覆水,落人把柄,诟病千年,他跌不起,也丢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