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然赶到了刑事警察部,杜总已经在里面询问状况。他停了车快步过去,听见对方回答杜总的问题:“救出人质了,嫌疑犯正押往这里,等会儿就到了。“
薄宴然确认地询问:“救出悠悠了?她人有没有受伤?”
接待的员警方回答:“没有,受到了惊吓而已,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薄宴然感觉自己憋住的一口气终于可以舒展出来了,他喘了口气说:“太好了。“
杜总安慰他:“人没事就好,我们先坐下等吧。“
薄宴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到一旁休息椅上坐着。放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薄宴然接了手机喊了声“父亲“。他起身往警局门口外走出去。
薄旌曦说:“宴然,云悠悠的事你程叔叔已经跟我说了。这事怎么也不能牵扯到程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父亲是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着。
薄宴然突然火冒三丈,大声地说:“这不是她第一次胡闹了,你们到底要帮她收拾善后几次?“
薄旌曦说:“你程叔就这么一个女儿,程蔓的母亲又去世得早。她缺乏母爱,你就多体谅一下程叔的难处。”
薄宴然不理会父亲的劝说:“她小时候因为恶作剧害死了小晴,你们不仅不责备她反而帮她掩饰罪行。现在她长大了,依旧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反而变本加厉,竟然找人绑架悠悠。”
他深吸口气后说:“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包庇她了。“
薄旌曦也生气地说:“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好,那你说,把她送进牢里,你就开心了吗?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你老子还在一天,我就不会让蔓蔓坐牢。”
薄宴然知道父亲的脾气,如果这事他插手定了,程蔓的罪肯定就定不了了。他退一步地说:“我可以帮她掩饰,但是她必须回香港不准再留在BJ。“
薄旌曦说:“可以,可以,程叔也是这个意思,赶紧地送她回香港避避风头。毕竟媒体都知道她跟云悠悠不和的事,这事一定会牵连到她的。”
薄宴然叹了口气地说道:“爸,到底要害死多少条人命,你们才会觉悟不再帮她?”
薄旌曦脱口大骂道:“呸,乱说什么!她只是淘气、任性而已,怎么会故意害人?你知道她从小就喜欢你,女孩子家,心眼儿都小。好了,记得,等下警察的笔录,绝对不能让他们提到蔓蔓,更不能让媒体记者们知道关于蔓蔓的事,交给你处理了啊!”
薄宴然叹了口气没有回话便挂掉了电话。
和他同年纪的程蔓是他从小的玩伴,他们一起念同一个幼儿园、小学,程蔓的父亲程灏是父亲事业的极大助力者。父亲从一个小小的事务官开始便和程灏相交甚笃。程灏利用他的人际关系扶持了父亲的政治事业。
八岁那年,下课时,司机会到学校接他们俩一起放学。这天,小蔓吵着要到薄家玩,司机通知了程灏之后便把他们俩送达薄宴然家里。
进了屋的俩孩子兴奋地跑到后花园玩,刚好司机的孩子小晴也在那里等父亲下班。薄宴然常和小晴一起玩,所以早已非常熟悉了。6岁的小晴非常懂事,不会跟小宴哥哥吵架,而倍受疼爱的程蔓从小娇生惯养,一遇到她不顺心的事便会大发脾气。
这一天,薄宴然看见了在后花园的小晴,便跑过去找她,把程蔓给忘了晾在一旁。生气的程蔓蹲在一旁看着他们俩玩球。
阿姨过来叫薄宴然说是薄夫人找他,他兴奋地离开跑去找母亲。等到他再回到花园时已经看不见小晴和程蔓的踪影。他觉得很奇怪地问阿姨,阿姨说会叫人去找找,让他等下。
他无法安静地待在原地等,他决定自己去找小晴和程蔓。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聊了,他在屋里晃了一圈大喊:“小晴,蔓蔓。”可是他始终都找不着她们俩的踪影。他纳闷的想着她们会躲在哪里让他找呢?他想了一想,是游泳池,那是他们夏天时最喜欢玩的地方。
时近秋季,BJ的天气已经开始凉起来了,所以游泳池已经放水不让孩子们玩了。薄宴然往游泳池的方向跑去,远远地就看见她们俩站在跳水台上。游泳池和跳水台是薄宴然吵着父亲帮他盖的,他喜欢跳水入水面的冲击感。
跳水台虽然不高,但平常时候大人是不准孩子们到这里来玩耍的。但此时,程蔓和小晴却自己跑上去玩了。薄宴然对着她们俩大叫:“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们会被骂的,赶紧下来吧!”
程蔓在上面大叫:“我在跟小晴比赛,看谁的胆子大。”
薄宴然说:“那我也要比赛,谁先叫了,谁就输了。”
薄宴然和程蔓推着发着抖的小晴往前走,小晴转回身跟薄宴然说:“小宴哥哥,我不玩了,我想下去了。”
薄宴然说:“那好吧,我牵你下去。”
突然,站在中间的程蔓生气地推了小晴一把说:“不可以。“
小晴突然重心不稳地往后倒下去,小晴空手挥舞之后抓着程蔓的衣角,她们俩一起从跳水台上掉了下去,而泳池里并没有注水。发生事情的那一刹那,薄宴然反应不过来,等到她们俩跌落到了泳池底时,他才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立即跑去找大人帮忙。
在医院里,大人们急急忙忙地赶往急症间。司机坐在一旁椅子上啜泣着,大人们围着医生询问情况。医生摇着头回答:“8岁的病患因为有6岁的小女孩压在下面,形成了缓冲的力道,所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到了脊椎,所以有可能会下半身瘫痪。而6岁的女孩因为重力及承受了另一个女孩的重量,到院前已经死亡了。”
救护车的鸣叫声、大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落……而这一幕就是薄宴然记忆深处里最沉痛的记忆。
脊椎轻微受损的程蔓在医院躺了两年、复健了两年才得以恢复行动自如,得以再回学校上课。她到瑞士找薄宴然时,薄宴然就读六年级,她停学了两年,所以从四年级入学和Vanessa编入同一个班级,她的护理人员加总6人也随她入住到独栋的宿舍。
这一切看似命运的巧合实则为宿命的安排,冥冥之中自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