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
“当当。”强烈的敲门声把季橙一家从睡梦中惊醒出来。
“你好，北京公安局东城分局的。这有没有一个叫张德清的人。
叔叔的名字。
季橙的心里咯噔一下。
预想的来的未免太突然了。
太突然就
“爸爸。”
季橙大声喊道。
第一次喊爸爸。
第一次把叔叔喊爸爸。
但是确实在这种时候。
当警察把爸爸带走的时候，季橙一下子就慌了。
叔叔那满脸绝望的样子一直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一直以来，我一直把你当成女儿，你想要什么，哪怕是摘星星，摘月亮，我都会帮你做。”叔叔把手合在脸上。“哪怕和你妈妈关系不好，我也从来没有吝啬对你的爱。小橙，爸爸很开心听到你承认我，照顾好自己。”
她记得妈妈说过的话。
记得妈妈让她去投递的检举叔叔贪污的材料。
妈妈当时泪眼朦胧的样子还在眼前。
“小橙，妈妈受不了了。”
妈妈身上那青青紫紫的伤痕倒映在季橙的面前。“妈妈求求你，帮帮妈妈。”“帮帮妈妈。”妈妈，我还是那个小苹果，我没有变的强大，可是妈妈好像是变得弱小了起来。我可以保护妈妈。我可以……
………………
“你这个贱人。”那个声嘶力竭的声音一直刺痛着她的心扉。“你和你的那个妈是一模一样的。”
小千声嘶力竭的喊道。
当她被劫持到这个满目疮痍的地方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狠命抽着烟的小千，顺手把烟头拈在了她的胳膊上。
灼热的烟头一直烫到她的眼泪无声留下。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让人觉得恶心。”小千那张狰狞的脸一直呈现在眼前，“不要觉得你很委屈，这是你罪有应得的。”
他拿着烟头一脸憎恨的表情，、他躺在沙发上，他用那种令她感觉不舒服的语调说。
“你不是很厉害么”
笑话，周围几个胳膊上绣着纹身的彪形大汉开始发出轻蔑的笑声。
“你们知道么，这个贱人和她妈妈是一个德行的。”
小千一扯她的衣服。露出白色的肩带。
“你干什么。”季橙的咬着牙，努力忍住自己，她的手在绳子的束缚下难以招架。“我警告你，小千，在我还没有恨你之前，放手。”
“我好怕，哈，我真的好怕。”小千狰狞的摸样突然让季橙觉得特别陌生起来。
他一把拽住了季橙的头发，“你以为你是谁。”
屋子里闷热的气息让季橙有一种喘不过气的压抑。
“你干什么。”季橙的衣服被小千顺手撕开。“哥们，要不，拿剪刀来。”一个面目可憎的男人色迷迷的盯着季橙那被撕碎的外套目不转睛。“小千，你不要那么卑鄙。”季橙怒目圆睁的，那个刚要动手的哥们一下子把剪刀递给了跃跃欲试的小千。“咔嚓。”一根内衣带就像失去了重心，软绵绵的蹦弹开来。“卑鄙，算什么。哪有你的无耻来的漂亮。”“你混蛋。”季橙努力挣脱着。她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你知道我恨什么，我恨你和你那个廉价的妈妈，你们让我觉得屈辱。”小千大力拽着季橙的头发，“你说你们是不是特贱。”
“你以为你就不贱么。我呸。”
因为狠狠咬住嘴唇，季橙狠狠地在嘴角滴落下血丝。
小千一拳打在了季橙的肚子上。
季橙不怒反笑了。
那翻搅的疼痛让她难以说出话来。
一个人的仇恨怎么可以这么强大到生根发芽。
然后化成重重的灰尘压在他那颗心里，伴着时光一起越积越多，越积越多。
“你笑什么。你是在笑我吗？
小千的眼里出现了一丝闪烁。
“对。”季橙挣扎了一下，“我觉得你可笑的无可救药。”
“可笑？”小千一巴掌甩到了季橙的脸上，“你也配跟我说可笑。”
“对爸爸，我感到很抱歉。”季橙被那一巴掌打到眼睛冒出了金星，一种眩晕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滋生出来。“可是，对你，我一点也没有抱歉的心情。”
“好，既然你这么嘴硬。”
小千一挥手，
“别怪我不客气。”
咔嚓。另一根内衣带就像是脱离了主线随着这一生剪刀的声音缓慢的脱落下去。
………………
……………………
那种撕碎的感觉，在季橙的内心深处激发出来。
漆黑的夜，那是我们最不想触碰的难以磨灭。
假如有一天爱有天意。
可以看到我们的祈祷。、
那一定会泪流满面。、
季橙想起曾经最喜爱的梧桐树已经越落越多。
泪水无声的流淌在她干涩的脸颊。
她想不到的是，
这些伤害她的人就是她曾经深信，是她可以改造的人。
我本来就是一个不再完整的人。
更何必在意再加一点残缺呢
我在意的只是那些让我残缺的人啊。
季橙满手的泡沫拍打着自己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不管怎么洗，暴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肌肤都是让自己觉得不再属于自己。
谦海哥，我伤心的时候，每次都会想起你给我说过的，阳光在我的心里。
可是那是因为你在我的身边，才会有阳光，
可是现在阳光消失了，随着我远离你而渐行渐远。
我该怎么办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只是不明白我们一直追求的是什么。
“哗哗”的流水声音还在继续。
季橙突然觉得疲倦了。
无论洗多少遍，季橙都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完整了。
那种害怕，那种难以启齿的伤痛让她觉得自己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我总是觉得抓不住什么东西。、
我觉得害怕。
我觉得我再也不能敞开自己的心。
季橙就这样呆呆的坐了一天。
“你以为你是谁？”
小千那张狰狞的面孔摇晃在她得面前。，
“不要，不要。”
自己奋力的挣扎着，但是还是摆脱不了命运。
突然觉得窒息。
季橙哽咽在喉咙。
有人在努力掐住我的喉咙，在逼迫我拼命吞下痛苦的泪水。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看到你的瞬间……”
手机在响个不停。
季橙看了一眼，戴上那个棒球帽。
又一次出门，走上了天桥。
只是这一次，街上什么人没有。
只有习习的凉风吹得彻骨的寒冷。
谁知道，
那些年经历的风雨。
点点滴滴都在心底，
曾经想征服全世界。
到最后才发现我不过是被世界征服的一个渺小的人罢了。
回首都是不堪回首。
“你在想什么。”
车来车往，
人如虹。
季橙没有回头，因为她感觉的到那个身上总有奇怪色彩的男孩子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身后。、
“我一直在等你出现。”
季橙看看桥下那些纷纷的灯光，突然觉得漠然。“这个世界特别冷。”
“你觉得冷？？”
男生把夹克取下来。
“不必这么做，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而不是天气。”季橙没有回头，
“我会离开这个让我觉得寒冷的地方。”
“自从她离开，我也觉得这个世界是寒冷的，可是。”他停顿了一下，“温暖是自己去争取，自己去寻找到的，不要对这个世界绝望，你睁开眼就会有阳光在你心里。”
阳光。
就像这样么。
“小苹果。”那个男孩子把手举到上空，“还记得这个吗？”
季橙的眼泪在眼眶中打个滚。
“为什么不告诉我。”
“比起让你接受突然又意外出现的你，选择在背后守护你的我觉得更加幸福。”
“谦海哥。”
谦海哥，这么多年的痛苦怎么能说忘记就能忘记呢。
“我永远在你身边守护你。”谦海拿出一个苹果，“这个苹果，一直不曾改变。”
“不会改变不了的。”
季橙抬头看看天空，漆黑的天空中闪烁的那个让人悸动的星星，想着每天对着它们祈祷的样子依旧清晰地倒映在眼前。
“星星，请帮助我。”
“星星，如果可以听到我的心的话，就请更亮的闪烁吧。”
“为什么，我希望的幸福总是就像你们一样不能陪伴我左右呢。”
…………
“记得那个MOMO吗，那是我对你的等待。每一次转身都是我最痛苦的回忆。”
MOMO.
“可是，为什么谦海哥，不能早点让我认出你呢。”
那些飞舞的烟头，
那些痛彻心扉的伤痛。
“小苹果。”
谦海手足无措的看着她那肆无忌惮的泪水。
那个已经明显发蔫的苹果，明显水分不足的可怜摸样，不正是她么。
“咔，”
季橙拿过那个苹果。张口就咬下一口。雪白的果肉的上面有着细细密密的一排牙印。
“要不要吃？？”
谦海迟疑了一下。
“算了，不要勉强了。”
季橙把那个苹果举到面前，昏黄的路灯打在这个残缺的苹果的面上，微微发着黄光。
“谦海哥，你知道吗，如果同样两个苹果，一个是完好无损的，一个是被咬过一口的，你认为哪个苹果会长久的保存呢。”
“你想说什么？”
“那个被咬过一口的苹果会慢慢地发黄，变黑，因为它有了伤口，它的内心已经被暴露在空气中，任何轻微的伤害都已经承受不起了。”
“……”
“我只想说，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才会合适，不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都会是痛苦的。”
季橙蜷缩着身子，
踟蹰的向前走去。
谦海哥，对不起，又让你看到我的背影。
可是，我没有那个资格去强留下你。
哪怕是背影，哪怕是伤心的泪水都无法替你留下。
谦海哥，对不起，我又一次从你想要伸出的手中出逃。
不是因为我自私。
而是因为这样一个我。
任何轻微的伤害都承受不起。
谦海。
小苹果，我多想大声的让你停下你的脚步。
看到你瘦小的身影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拉长又缩小。
我突然觉得是那么想保护你。
我找了很多年，
那不是偶然，那是因为我一直在你左右才找到你。
那是因为我一直站在你身后。那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你。看到这样一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