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龙苑门口,车子停下。
宫千穗收起手机,打破了车内一路来的沉默,“南先生,谢谢你。”
南玄瑾挑了一眼外边,“明天九点,我来接你。”
宫千穗慢半拍,“啊?”
南玄瑾看向她,不说话。
宫千穗被他看得慌,这才想起他说的是去领证的事,“南先生,我明天早上要上班,下班才有时间。”
“几点下班,地址。”
“南先生,你可以不用来接我,我可以自己去民政局。”宫千穗说到。她跟他在一个空间内,总觉得很压抑。他给她的神秘感和压迫感太强了,让她觉得做什么都要很小心翼翼。他就像是撒旦,她怕不小心就得罪了阴晴不定的他。
南玄瑾又重复了一遍,“几点下班,地址。”
宫千穗在心里嘀咕着,他这么没风度会有女人喜欢吗?性格还这么奇怪。连拒绝的权利都不给人家,真的很难相处。不过想是这么想,不能说出来。
迫于他的低气压,她老实说了下班时间和公司地址。
南玄瑾听完,忽然打量了宫千穗一眼,“你在TF公司上班?”
“是,不过我不是设计师,我只是珠宝杂志编辑部门的文员。”
“明天两点半准时接你,不要迟到。”他说。
“知道了。”
宫千穗下了车,像是逃离野兽的囚笼似得,得以喘了口气。
南玄瑾看着她下车后那轻松的样子,他“嗤”了一声,他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会吃了她。
……
没有林宓在,屋子里都少了温馨。
宫千穗收拾了一下东西,她不可避免的要搬去南玄瑾家住,早收拾好,晚收拾好,也都是收拾。
……
南玄瑾回到black,把合同给南泽熙,“她签了。”
南泽熙接过合同,“你知道这意味着,你在把某人赶出你的世界的同时,也让一个陌生人闯入了你的世界。”
“阿熙。”南玄瑾点了烟,“比起让他存在我的世界,我宁可要一个用钱来交易的陌生人。”
“你满意就好,我无条件配合。”南泽熙把合同扫了一眼,那个女人一条都没改,这倒是叫他意外。
这时,电视机里正好放到A国总统与尼克王子道别宴会。
南玄瑾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我说过不看新闻。”
南泽熙很是无辜,“只是不小心按到的,看来他比预计的快回来。”
“我会比他更快办妥一切。”
第二天。
到了公司后,同事小球神秘兮兮的把她拉到一边,“今天老巫婆又暴走了,听说是被训斥了。”
老巫婆是她们巫主编的外号,由于巫主编经常暴走,把整个编辑室的人都骂的狗血淋头,所以得名老巫婆。
宫千穗问,“怎么了?总裁不是还说了,上期的杂志做的很好。”
“是这期的杂志,总裁一定要Lucifer的专访。老巫婆上次用doer的专访糊弄过去了,但是这一次总裁非要Lucifer不可。”小球说到。
“总裁对Lucifer的专访真的很在意,巫主编推了这么多期,都没有办法找到他,总裁当然会生气。”宫千穗进这家公司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时常听到Lucifer这个名字。她这个从来不关注八卦的人,也都知道Lucifer这个人。Lucifer是个珠宝设计的鬼才,他创立DN这个珠宝牌子,可他没有开任何的珠宝店,只有每个季度出珠宝设计秀场。而每个秀场每次只邀请五十名贵客,没有任何媒体。他从来都不出现在秀场,很低调。人们甚至连这个鬼才设计师多少岁,哪里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TF虽然是一家珠宝设计公司,但是他们家的珠宝设计杂志也是公司的招牌。《久尚》是珠宝设计业内十大最专业的杂志之一,也是因为这本杂志,让人更多了解到TF的珠宝。
目前跟《久尚》竞争的对手也在找Lucifer做专访,如果被竞争对手找到Lucifer,那竞争对手的公司将在设计界名声大噪。
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就是Lucifer相当于是一则可以让人一夜爆红的新闻。
香饽饽,谁都想得到,可谁都没有主意,因为连人长得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小球说到:“可谁都没有Lucifer一点踪迹,这个人像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似得。我看老巫婆这期还玄,你小心点,一会开会可别被她给点名了。”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宫千穗点点头。
没多久,巫主编来了。
编辑室内“死伤惨重”,提醒吊胆的气氛到了下班才结束。
打卡后,小球像是飞出笼子的小鸟,“总算不用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老巫婆的心情了。”
宫千穗笑了笑,在没有遇到南玄瑾之前,她也觉得巫主编恨可怕。但是在遇到南玄瑾后,她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有些人,光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句话就让人拎着心。
出了公司,宫千穗左看看右看看,也不见南玄瑾的车子。
她觉得奇怪,他不是让她不要迟到吗?
忽然,她视线落那头的宾利慕尚上。
难道他换车了?
南玄瑾坐在车内,从车窗看着那个女人走出门口,站在那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憨憨的样子。
她视线总算是落到这里了,他打下车窗。
宫千穗见车窗打下,驾驶座上真的是南玄瑾。
她急忙小跑过去。
上了车,她说到,“南先生,不好意思,你换车了,我没认出来。”
“那车太招摇。”南玄瑾说到。
宫千穗心里很是无奈,这车也很招摇啊。
一路上,还是沉默。
宫千穗沉默的有些紧张,她要领证了,对方是个一无所知的人。
到了民政局,南玄瑾停车后,没有往民政局走,而是往旁边的照相馆走去。
宫千穗跟上他,“南先生,民政局在那边。”
南玄瑾像是看白痴似得看了她一眼,“拍照。”
照相馆内。
两人坐着,肩并着肩,中间空着一段距离。
宫千穗紧绷着脸,南玄瑾冷着脸。
摄影师看着他们,“两位,你们这是照结婚照还是离婚照?怎么跟仇人似得。”
南玄瑾听了,他看了宫千穗一眼,宫千穗往他那挪动了一下,靠近他。
他身上清爽的香味让人很舒服。
一连拍了十多次,摄影师才如释重负说到,“第一次看结婚结的这么沉重的。”
两人到了民政局,今天登记的人很少。
南玄瑾说,“你现在反悔还可以。”
“不反悔。”
半个小时候,两人从民政局出来,手上都多了一本红本。
宫千穗看着手中刺眼的红,领证了,她领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