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小米那句话“我可能走火入魔了”说出来之后她的心病好像奇迹般的好了一大半,这也可能与她的食物计划有关。大概悲伤确实能沉溺在食物里了,起码现在秦小米看上去和以前一样了。刚和梅嘉施洛吃完了西门烤翅,陈元的电话打了过来,“小米,咱们出去吃顿饭吧,上次没吃成,今天我们陪你一起去。”秦小米听到陈元的话,心里一阵温暖,“还是朋友好啊,谁说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呢。”她确实需要纾解下内心的抑郁,于是她软软的说道,“好啊,去哪里啊?”
“你选?任你宰?”对方讨好的说道。
“那就甜鸭梨吧,比较近便,我也不太喜欢走远路,懒。”
“行,我马上叫冯回和于卉。”
“我靠,怎么选了那么一破地,哎,秦小米,你的审美观念什么时候也发生改变了呢?北京烤鸭不是你一向嗤之以鼻的吗?就想对你们家乡那边的德州扒鸡一样的深恶痛绝。这怎么变的这么快啊。”刚进甜鸭梨于卉抱怨道。
“不是,陈家恶少在这里要宴请大家。”陈元紧张瞪着眼睛屏住呼吸紧张的听着话筒那边的回答,秦小米的这句话遭到了陈元的拳脚相加,压低了声音呵斥道,“怎么回事?间谍守则。”,边说还不忘冲小米眨眨眼睛。秦小米眼珠转动着,嘴角微翘着,一边听那边的动静,一边向陈元吐了吐舌头。
有时候悲伤可能是自己加给自己的,换个心情很容易,就是一念之差,秦小米决定不再想了,起码要把悲伤慢慢杀死在食物中,“我是个坚强的人,这点小伤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至少我们还有梦。”秦小米向大家展颜一笑,回复顽主面目,几个人唧唧喳喳的说笑起来。
“陈元啊,呵呵,那家伙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啊?是不是梅老师又吩咐给了他什么差事,他要拖我下水啊。”
“嗯,也有可能,甭管了,反正有人请吃饭,干嘛不来啊,现在免费的午餐可不多了,你今天要来了,我明天还请你。”秦小米边说边冲着陈元扬了扬眉毛,陈元本来想要发飙的手从空中划了个完美的弧线轻轻的飘了下来。
“好吧好吧,还有谁啊?”
“没谁了,冯回,就咱四个。”
冯回、陈元、秦小米、于卉最后选择在门口的“甜鸭梨”聚餐。还没有点菜,冯回大手一挥,“服务员,来一打啤酒,青岛的吧。”
“冯回,你疯了,不是过会儿还要做实验吗?”秦小米书说道。
“不会吧,不就一女的嘛。哥哥哪天再给找个更漂亮的。”陈元看着失魂落魄的冯回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们不懂,这女人啊,怎么能以长相来论呢?肤浅。”冯回对于陈元的安慰不屑一顾。
“你丫还德行起来了,那女人凭什么论的?”
“感觉和性格,懂吗?”
“我哪能懂,本来轰轰烈烈的爱情在我这里怎么就像冬天里的拖拉机,怎么打都打不着火,知道为啥吗?”他手里捏着没吹完的那瓶啤酒,突然将像一定机关枪一样冲着秦小米一阵扫射,不过射出来的不是子弹,而是横冲直撞的唾沫星子,秦小米赶紧用手捂住脸。
“他发射唾沫星子子弹了,大家注意,大家注意。”秦小米用双手留给嘴巴的一点空隙说道,声音从地洞里发出来。
于卉看到陈元咋咋呼呼指指画画的样子,下意识的将手捂住脸,不过她和秦小米相反,手指缝留给眼睛一个空隙,眨巴了一下她略带欧洲风情的眼睛往外窥视着陈元的下一步举动。(因为她的眼窝比较深,而且很大)。
“你知道为啥吗?”这时,陈元转过头来突然对着于卉问道。
“唾沫星子子弹给浇灭了。”于卉对于陈元的喜欢一直不以为意。
于卉和陈元同在戴老师门下修行“草包“哲学,草包是草业学生自嘲的话,自古以来就有草包、草菅人命、落草为寇、草样年华、潦草等贬义和草紧密相连,在刚开学的第一堂课上,他们的莫老师给他们讲生态学的时候,就让他们自己挑一个作为他们的代称,他们就选了那个草包。
陈元家境富裕,本来刚开学的时候,陈元就一门心思的要和于卉上演一段梁山泊与祝英台的现代版爱情。
开学的当天晚上,陈元他们宿舍就召开全体社员卧谈会,讨论了一晚上的女生和女人,由于他们都是一个专业的,先从身边的说起,于是她们把草业的八个女生一一说了一个遍。男人的无聊的时候总是喜欢说女人,尤其是处男。陈元坚持认为于卉是草业班上8个女生也就是女人中最脱俗的一个,欧洲风情深而下陷的大眼睛,用当时陈元的话说就是“我真不知道那双深邃的眼睛下埋藏的是怎样的一根针。”
叶好打趣道,“你是否要当下这个浸满了醋的海绵呢。”
“嗯,我还真想当当这个海绵,但是不是浸了醋,而是浸了蜜的。”
“为什么不当布呢?”
“那样一针针可以随便把我穿起来,我可不希望女人用针把我刺穿,我还是当块海绵吧。”
“我敢说,这海绵你当不成。”
“你只见壮观的海面了,却不知这海水有多深呢。小心还没等趟就先淹死了。”
“以我多年的江湖经验,这等小妞只需用毛主席十六字方针就可以搞定了。”
“切,你就歇歇吧。”
“陈平,我以多年的经验给你说吧,你丫也该找个妞了,你看看人家叶好一毕业就要结婚了,你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这个满脸络腮胡子,方脸大眼的山东小伙子,坐在电脑前边,纹丝不动,好像没有听见陈元的话一样。
陈平和叶好是陈元和冯回的舍友,也是草业科学专业的学生。陈平平时话也很少,但属于语不惊人死不休型;叶好是四川人,平时少言寡语,正经事时却很有主见,属于少年老成型。
“哎,你都已经熬了一夜了,还这么有精神。”陈元无聊的走过来瞅瞅陈平。
陈平翻眼看了一下陈元,“女人那么有意思吗?真搞不懂你们,天天想正在发qing的公猪一样,我有的时候都在想繁殖老师在讲课的时候你们是否把书本上的母猪当成了女人。”
“哎,你这见解深刻阿,看不出,越老实的人越闷骚。原来真正的大师在这里呢。”陈元笑道。
“嗯,那是自然,你看上我们班哪个啦?给哥哥说,哥哥当你的军师。”陈平顺竿爬上去了。
“我给她起名叫东方朱丽叶。”陈元的脸上是无限的向往,仿佛他要到达和远行的地方有美丽的仙境。
“我看你给她起名叫祝英台更合适。”陈平建议道。
“这感情你小子也在听着呢?我还以为你真是柳下惠呢?”
“耳听八方,眼观六路。”陈平眼睛对着电脑说道。
“不,我还是觉得她应该是朱丽叶。”陈元自顾自的说道,一幅沉浸其中的样子。
叶好看着陈元猥亵的样子,觉得他虚无的快找不到自己了。他选择保持沉默,把宿舍的空间和安静的时间留给这个不安静的青年积极分子。以免自己和他发生共振之后,整个人生都会产生振荡,他喜欢明哲保身,过安稳的日子。
陈元将三十六计上所有的计策都用上了,但是仍然丝毫没有打动于卉。
陈元曾用肯德基、麦当劳、薯片等少女喜欢的小零食为诱饵成功的让意志不坚定吃人嘴短的秦小米无奈的上套之后,就把于卉的行踪、爱好、性格一一摸清之后悄悄告诉陈元。陈元一直认为感情是可以被感动的,但是到目前为止,于卉仍是没有被感动,反而更加的无动于衷。
秦小米看着两个买醉的男人,一把把于卉拎到甜鸭梨的外面,“于卉,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干嘛这么暴力啊?你一直当间谍我都不忍心戳穿,你倒好还教训起我来了。”于卉气也不打一处来。
“我只不过是红娘间谍,为大家。”秦小米的语气软下来。
“小米,我第一眼就没看上他,第一眼没了,那就空了,再怎么演都没有内容了,他就是再得瑟,在我的眼里就只是一个小丑了,不会变成净角了。”于卉看了小米一眼,也不再趾高气昂,而是淡淡的说道。
“第一印象在你的脑海里就那么根深蒂固吗?”秦小米显然挺为陈元感到难过的,不过这绝对不是因为那几袋薯片,而是为好朋友不理想的情感遭遇。
“嗯,有些事情,第一印象决定成败。”于卉低下头平静的说道。
“太主观了,不利于和平共处。”秦小米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我也没有想和一个不着调的人和平共处。”于卉反驳道。
“老鸹飞到猪的屁股上就是说你的。”秦小米揶揄道。
“你,你,你和我是一伙的吗?”于卉气急败坏。
“你看刚才还挺像那么回事的,现在越发像个不着调的小屁孩了。”秦小米边说边兀自笑了起来,霓虹灯下,他们更像个少年不知愁滋味懵懂的孩子一样。
为了要把秦小米说的心服口服,于卉还专门写了一篇文来论证她的爱情观。
秦小米,有一件事情我得向你申明,就是我的爱情观问题,你一直说你喜欢梁山泊和祝英台那样的志同道合,心心相印,但是我认为爱情不是在真空中任自己想象,爱情受制于环境。梁山泊和祝英台之所以会在一起,是因为那时候他们的世界太乏闷了,只能用满足原始的***来发泄自己周围生活的压抑和乏闷,我现在没有感到寂寞也没有觉出孤独,我觉得我这种状态很好,没有人管,没有人关心,管得紧了累,关心的紧了烦,原来我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害我差点走上一条婚姻不归路,现在我为我的明智之举和高尚之举,感到由衷的高兴,说我明智是因为我不必像你一样为了找到爱情而找爱情,太苦太累,我压根就不给自己希望,那偏偏就是一个希望。我认为我今生不会遇见红颜知己了,我不让自己有希望,我就不会失望,我可能不会幸福,但是我开心;说我高尚呢,是因为我就不和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一起去抢那仅有的不多的社会男人资源了,本来这个社会上档次的男人就比较少,以前我保有很美好的想法,觉得他们个个应该像白瑞德一样风度翩翩,即使不像白瑞德那么一表人才,也应该像巴黎圣母院中的敲钟人那么善良智慧;后来我发现,世上的美好是演给人看的,正是因为太多不美好,所以要演美好的事物,我就是被这些美丽的小说和骗术高超的作家给骗了,所以我一定要用自己的眼睛观察世界,不停任何人或者前辈的教导,走出一条具有于卉特色的路子来。我决定不和大家抢资源,这样我就维护了我和大家的友谊,所以我是高尚的吧“
当时于小米听的是口服心不服,她压着自己的想法,是为了不打破别人的梦,别人有圈囿自己的权利,画地为牢,一辈子住在牢里没什么不好。小米想说幼稚,但是自己又何尝不幼稚呢。谁都有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学理论,而且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实践他。意志力强的人做到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成功了,然而有些人的意志不那么坚定,于是随波逐流了,觉得时刻在否定着自己,今天否定昨天,明天否定今天,一直都是别人理论的实践者,是悲哀的。秦晓米适当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思维。
拉着于卉转身回到座位上,这个时候冯回已经睡到桌子上了,嘴里还一遍一遍的喊着:“陈凤,陈凤……”
意识尚清醒的陈元拉起冯回,“服务员,结账。”
“你丫牛逼,爱情打不着火很好,很好,打着了早晚得灭,还不如打不着,就死心了。本爷决定了,彻底休了那个婆娘。明天开始我和你一样冬天不打火,咱们一起干番事业,事业。”说到最后冯回都成了大舌头。
秦小米听到事业两个字的时候,觉得自己被尘封的理想好像已经慢慢的占据了自己的心房,以前的爱啊情啊,好像在慢慢的退到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