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石在如夕手中,表明的月光似乎缓缓流动,又更莹润几分。如夕欣然喜悦,把磬石向白礼越展示:“果然经先生之手,法器又再增添灵性了。在此竞拍法器,正是受月神指引要寻到先生。”
白礼越摇头莞尔:“怕是要让圣女失望了,我身为华族,并不信仰贵教。通灵交感之说,恐怕只是强加于己的幻觉暗示。”见如夕脸色一沉,忙又补充:“如夕姑娘有所不知,贵教教长才允我生离摩诃舰未久,应当不会乐见眼下情景。”
听白礼越提到潘的态度,如夕闻言却不自禁失笑出声,忍着笑意说:“潘教长无疑不会允许如夕见到先生,但却由不得他阻碍了。能在潘教长阻止前找到先生,这必是应了月神的旨意。”
白礼越不明所以,隐隐想到一些不合情理之处,无法应对,只得望向凯吉。
凯吉又再开口:“阁下是教外之人,因此不知圣女此言何意。圣女身份特殊,虽不若潘一般能调令教众,但也不受潘的教令约束,此为辰月教历代圣女特权。教长与圣女,也无需立场一致。即便如我信奉月神,但因种种往事和将来的打算,势必要与潘教长为敌。”
白礼越稍加思索,得出自己也觉难以置信的结论:“难道圣女也与潘教长立场不同,甚至已到敌对而立的程度?”
如夕未计较称呼,幽然叹息:“我也不敢说潘教长只是贪恋辰月教会的权力,欲成其所谋,内在却不是月神的信徒。只是如今之世,月神法威不显,潘教长显赫长者法力高强,教众只能唯其命是从。”
白礼越****:“恕我直言,世俗宗教泰半如此不足为奇。借神灵之言而建立威势,对教会存续也是必要之举。潘教长仍保持姑娘的自由,若姑娘并无争权之念,也无需与潘教长起冲突?”
白礼越只是觉得话题郑重,所以直切关键质疑,如夕却涨红了脸,双眼湿润,哀怨婉转地回了一眼,不做回答。
白礼越不知如夕为何如此委屈,不敢再言语。
凯吉叹了一声,似是对圣女的安慰,然后说明:“若是徒托神灵之名,辰月怎会有今日之气派。当然,若是世间没有任何人可以为月神代言,那么潘的指令就等若绝对的权威。”
白礼越似有所悟:“难道如夕姑娘有证据能传递月神的旨意,令潘教长觉得威胁?如若仅是这些略有灵异的磬石法器,恐怕入不了潘教长的眼?”
凯吉却郑重点头:“我们少数教众和信徒都相信,圣女受到月神感召,领会过月神的旨意。”
如夕续道:“本以为对此最高兴的应该是潘,可他不仅不信,还刻意向教众轻慢我感受到的昭示,宣称都是过于求成而投射的梦境幻觉。”
白礼越奇道:“姑娘仅凭梦境,就确知是月神昭示?即便潘教长信了,但事关重大,怎能因无法证明的真相,去动摇现有不易的根基?”
如夕和凯吉一起怔住,相互对望,皆有疑虑之色。如夕深望着白礼越,呓语般说道:“当时潘教长的言语,跟先生如今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