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震此时站在不远的店里看着隋往一行,看到裴远发难,吴之冰脸色阴冷,高兴不已,心想:管他跟你什么关系,反正这下是恶心到你了,最好待会裴远再打他一顿,至于裴远,你就自求多福吧,她的哥哥真的很吓人。
裴远自小出生富庶家庭,家里掌握着星辰公司不小的股份,哪被人这么待见过,心中怒火顿起,摆起一副无赖样子,对吴之冰说:“他不是小白脸,你敢说那张卡是他的吗?还说对我不客气,我倒要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话刚落音,他的两个保镖就向前跨了一步。
吴之冰脸上寒意又冷了三分,只觉得今天运气不好,遇到这么个无赖,她刚准备说话时,隋往却说话了,只不过不是跟裴远说,而是对吴之冰说,他说:“你要是不怕破坏你的淑女形象,就说句话,不客气的事就交给我来做。”
隋往的话让裴远感到可笑,他笑着说:“就你也能对我不客气?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裴远的话,即使店员听了也觉得刺耳,但却觉得很有道理,隋往和裴远一行比起来,实在太弱了。
这时店员不得不说话了,其中那个颇有姿色的妇女说:“两位顾客行行好,看在我们这个小店经不起折腾的份上,就算了吧,今天你们在店里买的东西都打八折,你们看如何?”
裴远听这话,指着那名店员狠声说:“这里没你事,待会你有任何损失都算我身上,我就不信一个小白脸还能翻了天。”
吴之冰却是没什么反应,她只是将隋往向后拉拉,对着他说:“你别冲动,这家商场的主管我认识,我马上让他过来,让他处理。”虽然知道隋往有哥哥很厉害,但是他怎么看,都不像能够和人进行肢体冲突。
店员听了两人的话,再看两人的衣着气势,算是明白了,这两拨人的事,不是她能够插手的,讪讪的站到了一边。
裴远听了吴之冰的话大急,这家商场的主管,他打过几次交道,是个难缠的人物。他来了之后,肯定是不了了之,他现在只想让眼前这个小白脸出出丑,发泄一下心中的恶气。于是他立马对两个保镖说:“把那个小白脸打的他妈都不认识,看着他那张脸就来气,有什么事我担着。”
两名保镖都是部队出身,属于一般连队里的好手,身子本就高大威猛,对付眼前这个柔弱少年太容易了。他们听到命令时,都在心中暗暗说:“小伙子,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待会下手一定会轻点。”可是他们还没动,就看到身旁的裴远弯腰倒了下去,随后嘴中开始吐白沫,不断的呕吐起来。再看隋往,脸上满是厌恶的神情,他的脚刚刚收回,整个身体由正面姿势变成了侧面。
众人都是一惊,没想到隋往出手这么快,而且看的出来这一脚很重,裴远倒下呕吐,他的身高有185,身材魁梧,能让这样的人如此,脚的力度可想而知。吴之冰的心中也很是震惊,没想到隋往真的出手了,而且很厉害,更让她震惊的是隋往此时脸上的表情。在她心中,隋往一直都是温文尔雅,脸上总是微微笑着,即使对陌生人也是如此,头脑冷静,养心的功夫一流,可以穿着劣质衣服在这个高档商场无所拘束,她有一刻甚至认为,这是他见过最优秀的同龄人。但是此刻,隋往的脸上全是厌恶,那种厌恶是一种发自本能的感觉,毫无掩饰,从钱震说他是小白脸开始,都一直都是很平静的对待,好像没有什么,但是此刻,不仅不平静,还动了脚,动了很重的脚。
隋往对着地上的裴远淡淡的说:“你再敢提我妈一个字,你会知道悔这个字怎么写。”
裴远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整个头部到颈子通红,他哑着嗓子,断断续续的说:“你们……两……个……还……不上。”
两名保镖回过神来,分别从两面夹击隋往,刚才的事情已经表明他们的对手不是个普通的人。左面保镖出重腿攻上身,右面保镖亦出重腿攻下盘。吴之冰还站在隋往的一旁,看到两个保镖气势吞虎,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被黑龙帮绑架的场景,俏脸被吓的煞白,待在那里一动不动,隋往此时并未注意到吴之冰的状态,他欺身向前,右手伸掌为刀,向其中一个保镖的大腿砍下;左腿屈膝成锤,挥中另一保镖的大腿。两个保镖顿时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分别倒在裴远的两侧。裴远见两个保镖在有准备的状况下,不合隋往的一招之敌,心中忽然升起恐惧,生怕隋往怒气还在,他整个身子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一句话也不说。
远处的钱震见此,心中震骇,害怕隋往看到了他,带着怀中的浓妆女人匆匆离去,同时庆幸刚才没有过多的招惹隋往,否则现在恐怕已经进了医院。其实隋往早就发现他在一旁观看,只是对他浑不在意罢了。
隋往对着地上的裴远说:“下次找麻烦之前应该想想,是不是被人当了枪使。”
裴远心中再次震惊,喃喃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隋往转身看看吴之冰,发现吴之冰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用手搂住她肩膀,温和的说:“没事了,我们一会就走。”而后将卡拿递给店员,说:“刷卡吧。”店员此时哪敢说话,匆匆给隋往办理手续。
吴之冰感受着隋往的体温,心中慢慢安定,在走出店时,已经基本恢复本来状态。她轻轻的说:“我没事了。”
隋往便将手放了下来,说:“那我们还继续买衣服吗?”
吴之冰故意用俏皮的语气说:“买啊,不然爷爷肯定要说我这个东家做的不好,我可不想破坏他心中优秀孙女的形象。”
隋往见她这样,知道她已经没事,和她一起去了三楼。
吴之冰虽然喜欢淡妆,可作为女生,逛街购物是天性。她拉着隋往从七层一路往下逛,见到想要的就买,心情好像比刚才来的时候还好,买的东西有给爷爷的,有给父母的,有给哥哥的,还有给闺蜜的。在他们出商场时,已经下午三点,隋往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就像挂满礼物的圣诞树。吴之冰在坐在车中伸了一个懒腰,对隋往说:“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买东西了。”
隋往就当没有看到对方伸懒腰,他说:“我们终于可以去吃饭了。”
吴之冰捂着嘴笑着说:“为了犒劳你一下,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说完想了想又说:“你喜欢吃辣吗?”边说边发动车子。
隋往说:“喜欢,不过我的老师让我少吃。”
车子已经发动,吴之冰说:“喜欢就可以了,我们要去的地方绝对够辣。可听你的话,你好像很听你老师的话。”
隋往说:“嗯,老师是我心中最尊崇的人。”
吴之冰说:“那你父母呢?”
隋往说:“他们已经去世了,他们和老师比起来,多一些爱,少一些敬吧。”
吴之冰的声音变得尴尬,说:“对不起……”
隋往说:“没关系,他们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吴之冰说:“难怪你突然就动手了,原来是因为他提到了你的母亲。”
隋往说:“我妈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他那种人多提一个字,我都觉得脏。”
吴之冰脱口而出:“那我呢?”马上反应过来,脸上有些红,但也不解释。
隋往说:“你很好啊,跟我妈妈一样漂亮。”
吴之冰听隋往将她和母亲放在一起,不禁有些开心,说:“想不到你的身手还不错。”
隋往说:“跟老师后面练的,不过我四哥更厉害。”
吴之冰说:“我听爷爷说你四哥姓黄,你们谁跟父亲姓,谁跟母亲姓啊?”
隋往说:“你误会了,他不是我亲哥,不过我们胜似亲兄弟。”
吴之冰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弟呢。”又说:“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觉得你倒像动手不动口。”
隋往说:“那是因为古时候大部分人心中有所敬畏,所以君子动动口就可以了。如果遇到肆无忌惮的人,动口不如动手。”
吴之冰本只是调笑他一句,没想到他还认真解释起来,她说:“你向来都是这么认真,说话这么清晰吗?”
隋往说:“老师说认真比戏谑好,戏谑多了,不仅别人会误会自己,有时候自己也会误会自己,这样不利于自省改过。”
吴之冰被隋往说的一滞,心想:怎么还这么认真。却对他更感兴趣,说:“你的老师好像很厉害。”
隋往说:“是啊,他是我见过人格最伟大的人。”
吴之冰说:“听你这么说,我好想见见你的老师。”
隋往说:“可以啊,老师最喜欢好学的人,像你这么聪明的学生,他一定喜欢。”
吴之冰说:“我聪明吗?”
隋往说:“聪明,从你今天提前给我卡就能看出来,而且为人也很好。”
吴之冰听他这么说,心中喜滋滋的,说:“不过我听说男生都不喜欢聪明的女生,有句老话不是叫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隋往说:“这是说男生不喜欢爱耍弄小聪明的女生吧,像你这样含蓄内敛的女生,肯定有很多人喜欢。”
吴之冰说:“是吗?看你跟我差不多大,现在都毕业了,你上学很早吧。”
隋往说:“毕业?我没上过学啊。”
吴之冰心中一惊,说:“你没上过学?”
隋往想了想说:“也不能这么说,我是没上过国家办的那种公立学校,一直都是跟着老师后面学的。我爸妈有时候也会教我,只不过后来他们去世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黯淡了下来,想起了以前父母教他读书的场景。
吴之冰听到后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