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你真的不记得小臣了?咳咳。。”那个黑衣人的领头被绑成了一个大粽子,只有头部还能活动。不过刚才被鲁海平的那一掌砍地有点狠,到现在喘不过气。
“你是?”刘可姝仔细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只见这名黑衣人约莫三十多岁,褐黄色的脸上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粗糙,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的侵袭,下颌上的那缕胡须又凭添了几分英气,一双剑眉浓郁至极,此时正眯了眼睛一脸欣喜的表情。
“公主殿下记得小时候随先帝在北疆点阅驻北边军吗?”黑衣人领头试图唤起公主的回忆,看着刘可姝说道:“殿下吵闹着要骑马射箭,赖在军营不走,还是小臣服侍左右,陪着殿下好几天呢?”
“果真是你!”刘可姝吃了一惊,右手抬起捂住了嘴巴,旋即说道:“你是祁延哥哥的表兄,后来随着祁延哥哥一同参军,再后来做了祁延哥哥副将的闫福闫大哥?”
“正是小臣!”闫福虽然仍然被绑着,脸上却已露出笑容。
“快快,快把他解开,他是祁延将军的副将!”刘可姝蹦起来,一脸的兴奋,摇着刘遂的胳膊说:“想必是祁家哥哥来救我们了!”
听刘可姝这么一说,鲁海平和肖亚宁连忙上前将闫福等人的身上的绳索解开。只是除了闫福神志还算清醒,其他几个人仍然在昏迷中,闫福活动了一下手脚,满脸疑惑地望向余龙飞四人,问道:“壮士好生厉害!只是这等功夫却是未曾见过呀?敢问壮士哪里人氏?”一边说着一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几个同伴。
余龙飞连忙迎了上去,抱拳告罪道:“小可姓余,名龙飞,这几位都是在下的把兄弟。我们都是北疆边民,因战乱滋扰,这才到帝都讨口饭吃,不想却有幸遇到大皇子殿下和七公主殿下。今日有眼无珠,伤了将军,多有得罪,万望将军原谅则个。”
“北疆边民?”闫福心中疑惑顿起,不由地朝公主和大皇子身边靠了靠,心想:我在北疆多年,未曾见有人有这等身手?脸上却面不改色,慢慢地走到永德公主和余龙飞等人中间,对着余龙飞四人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身对刘遂说道:“殿下,我奉祁延大将军之命,接您和七公主殿下到镇北军军营。”
“可是,我是钦命逃犯,祁将军如何承担这个罪名?”刘遂问道。作为此时的他,心中十分清楚,一旦祁延包庇自己的事情暴露,别说祁延只有一个脑袋,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哪怕他是开国元帅祁宏的后人也不行。
“大将军自有计较,只是给臣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请大皇子殿下和永衡公主殿下回营,请二位殿下即刻启程,以免夜长梦多!”闫福一边催促一边用给大皇子使了一个眼色。
“也罢。永衡,快去把咱们的东西收拾一下,随闫将军离开这里。”刘遂想了想,既然祁延敢派出副将来接自己,那么必然已有万全的安排,只是闫福的眼神却是没有读懂什么意思,既然有后话,那么必然不适合在这里询问,找机会再向闫福打探清楚吧。“嗯,知道了。”刘可姝脆生生地答应到,兴高采烈去收拾东西去了。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几件衣服而已,刘可姝很快就收拾好了,干净利索地打成一个包裹,自有旁边醒过来的黑衣人上前接过。刘可姝突然想到还有几个救命恩人还在旁边,遂问道:“哥哥,那这几位救命恩人怎么办?”
“这?”刘遂倒是想把这些几个功夫高手带走,却又不知道余龙飞几人心理怎么想的,就问道:“余大哥是否愿与我等同行?”刘可姝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哥哥把她想问的话说出来了。连连说道:“是呀,余大哥,你们反正也没有去处,倒不如和我们一起吧!”余龙飞心中暗喜,正要答应。却被闫福抢了先,只听见闫福说道:“这恐怕不太方便,祁延将军只是让末将请让二位殿下回去,但并未提及他人。”说着对余龙飞抱拳道:“实在抱歉,镇北军毕竟是天子八卫之一,没有祁将军之令,末将实在不敢自作主张带军外之人回营。”
余龙飞等人一听,大失所望,本来想着能借着大皇子的身份,找个机会融入找个社会,这个机会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倒是欧阳华武早就看出端倪,说道:“无妨无妨,我等草民自有去处,还请二位殿下以后多多保重。”说完装出一副强颜欢笑的表情对刘可姝说:“公主殿下,只是恐怕再无缘相见了!”说完拍了拍余龙飞的肩膀,然后将自己手中的军刺丢在了地上。
“闫将军,他们四人对我有救命之恩,虽是穷苦之人,但却都是有侠肝义胆的壮士,现在也是落难之时,就让他们随我们一道去镇北军吧!何况他们武艺高超,说不定大将军也用得上呢。”刘可姝一脸急切,特别是欧阳华武丢下的军刺,更是让她想起了余龙飞舍身杀狼时护住自己的情景,圆圆的脸蛋不由得染上了几分粉色。“闫将军,公主说的在理。”刘遂似乎没有多想,甚至压根没有感觉到妹妹其实心中已经对余龙飞心意相倾了。只是单纯觉得对方救过自己,对方言语之间已经有了想跟随自己的意思,现在扔下不管有失道义,便说道:“刚才闫将军也见识了余大哥等人的功夫,留在镇北军中说不定还能起到大用呢。”
“可是殿下。。”闫福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刘遂打断。只听见刘遂说道:“如果各位大哥愿意随我们同行,祁将军那里就交给我去说了。”见大皇子这么说了,闫福也不便再多语,心想:原本想甩掉这几个人,可显然对方不想离开,如果撕破脸皮,又明显不是对方的对手,也罢,回营之后再做计议吧。就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一同回营吧。”余龙飞心中暗喜,生怕生变,竟连一句客套的话都不再讲,赶紧连声说道:“如此甚好!”欧阳华武和肖亚宁也松了一口气,倒是鲁海平心中暗自骂道:“奶奶的,真丢人!恬着脸要跟人家一起。”不过嘴上却是没敢说话。
一行人离开了山腰的这间农家宅院,向镇北军大营奔去,一路无语。
镇北军大营主将军帐
祁延坐在将台上,手中拿着一本兵书,慢慢地翻看着,困意阵阵来袭,他却强忍着不让自己睡着。
书台上油灯突然一闪,祁延猛地清醒抬头,看见大帐的幕门已被掀开,一个满头散发,面容枯槁消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跟在年轻人身后的是一个穿着胡服的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大皇子刘遂和永衡七公主刘可姝,祁延忽地站了起来,迎过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头行礼道:“末将见过大皇子殿下,永衡公主殿下!末将无能。。。。请二位殿下赎罪!”刘遂一把将祁延扶起来,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刘可姝也是已经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了。祁延更是泪眼婆娑,完全没有一个大将军的威风和坚强,竟然不顾身份,一把将大皇子和七公主抱住,含泪说道:“二位殿下受苦了!”刘遂也控制不了情绪,已经泪流满面:“祁延,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刘可姝更是泣不成声:“祁哥哥。。祁哥哥。。。”
祁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失态了,连忙松开手,对刘遂说:“殿下,快快坐下,这些年你们是怎么过的呀?”刘遂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叹了一口气道:“唉,说来话长呀。”将自己和永衡公主自景德元年开始逃亡的经历一一向祁延诉说了一番。听得祁延也感慨连连。
突然帐外传来军士的声音:“大将军,有两人自称是您的故友,要求见您!”
祁延浓眉一紧,想:现在已是深夜,谁会在这么晚的时候要求见我呢,大皇子和永衡公主又刚刚到我这里,难道被人发现了不成?想到这里,连忙问道:“来者究竟何人?”大帐外的军士进到帐里,来到祁延面前,呈上一个方形木盒,对祁延说道:“大将军,那二人都带着斗篷,看不清楚脸面,只是交了这个给小人,说是将这个交给大将军,大将军自会明白。”祁延接过军士呈上来的方形木盒,将其打开,祁延看了一眼木盒中的物件,又是一惊,差点将木盒掉在地上,赶紧对军士说道:“快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