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家镇的司家是镇上公认的大户,而这份大家业是由司家大爷,也就是司贤的父亲一手创建的。司家还有位二爷,时常需要司家大爷帮衬。不过,司家大爷在事业巅峰时期,便已过世。几年后,司贤的母亲因为思虑过度,也去逝了。当时,司贤只有十三岁,一个人守着这么一份大家业,便开始了让四家镇人痛恨的恶霸生涯。其实,司贤自认为做得也不是太过分,也就当街拉拉女孩儿的小手而已,也就看上什么东西直接拿走而已,也就看谁不顺眼,直接打一顿而已。但谁希望自己媳妇、闺女让人占便宜?谁希望自己的东西当街被抢?谁希望平白无故当街被打?于是,恶霸司贤应运而生。
话说,司家二爷这些年,受够了司贤的压迫,此刻听到司贤死的消息,眼神立刻亮了起来,他关心的不是司贤是怎么死的,而是这份家业。司家二爷心道:“大哥家就这么一棵歪苗,大哥两口子不在了,小兔崽子也没娶妻生子,那这份家业不就是属于我了?虽然家也是大哥创的,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哈哈,老天待我不薄啊,低调,低调,如果有人提起,那就一定要推辞几番才好接受。”
故而,司家二爷为了彰显自己的仁义,也为了尽快接收家业,当即决定,明天就大办丧礼。并客气地对老道说:“为救侄儿,大家肯定尽了力,明天丧礼之时,还请天师帮忙做场法事。”
老道回礼,说道:“法事就不用做了,但是,为了司家后代着想,我推算了一处福地,就是县城西面三里外的五莲山。你们到时将此人埋在山南,就可保佑司家五代富足平安。”
司家二爷一听“为了后代着想”几个字,当下合计:大哥一脉已经没人了,那这里的“后代”岂不是我的后代?有这种好事,当然要照办。于是便对老道说道:“多谢天师指点,我这就找人去勘察,以便让逝者尽快入土。”
第二天,大街小巷都传出了有关司贤已死的消息。不管是出于同乡之义,还是冲着司家的家世,抑或其他的原因,来吊唁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司家二爷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眨了几次眼,终于挤出了几滴眼泪后,这才松了口气,努力压着嗓子,用悲伤地音调说道:“我侄儿,四岁能言,五岁能走,堪称世之罕见,造化无双。平时修身养性,洁身自好,和睦乡邻。”
只听周围传来一阵低低的鄙夷与不屑声:“咦,吹,使劲吹,反正只有乡下才有牛,我们在县城里,又不用担心把人家的牛给吹死。”
“切,四岁才会说话,五岁才会走路,这不就是个傻子吗?确实是大造化。”
“天哪,他还修身养性?和睦乡邻?这样说来,那造了无数杀业的大魔王岂不成了人类的拯救者?”
…………
司家二爷老脸一红,但还是十分严肃的大喝一声:“肃静。”
四周立时安静了下来,毕竟司家二爷刚死了侄子,这点面子与情分还是要看的。于是,大厅里一片安静,甚至可以听到一些人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这时,有人刚睡醒一般地呻吟道:“哎!”
司家二爷愤怒了,心道:也太不给面子了,人都死了,还这么数落,不怕他半夜找你们家去?刚才这是谁?竟然在这么严肃的场合能睡着了太不给面子了。刚想开口训斥两句,显示一下司家未来主人的威风,却听身后棺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宾客也呆呆的望着他身后。
司家二爷猛地回身,却发现司贤揉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四周宾客立时炸开了锅,大喊着“诈尸了,诈尸了”四散奔逃。这时,唯有一个人没有逃,那就是愤怒的司家二爷。只见司家二爷顺手抄起一根棍子,冲着司贤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愤怒地说道:“你活着不消停,死了还不消停,你就给我在这吧!”抡起轮子照着司贤的脑袋就是一棍子,打得司贤头一歪,只“嗯”了一声,便昏死过去。司家二爷还是不解气,接着又招呼了两三棍。
“让你不消停,让你不消停。”
等鞭尸泄愤之后,向四周喊道:“来人,钉棺,立刻下葬。”
于是,四周有些胆大的立刻拿了锤子、钉子上前,开始钉棺。其他人去准备下葬。
众人如何下葬,略去不提。单说下葬之后,一座新坟便孤零零的出现在了五莲山南麓。等众人离开不久,昨日的老道就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