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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风雨无舟混沌

生活总是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一些让人为难的事情,不管你怎样想着躲避和远离它们,它们都会如期而至。

虽然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唐誓的生活平静了很多,但这种所谓的平静终究只不过是掩盖腐烂的一层泥尘。

拿着那一丁点儿收入,唐誓根本就没有能力抑制银行债务的恶化。每一期的利息和手续费,基本上都抵得上唐誓半个月工资了。可是撇开这一点来讲,如果没有这份工作,唐誓必定得栽在这一场冲击中。

不过,他真的没有能力去改变这种处境。尽管他觉得自己的能力不错,但是那也仅仅是不错的程度。他自知自己没有那些小说里边写的,电视剧里边演的,传记里边记载的那些超凡之人的本事。他不是超人,他只是一个平凡的,正常的一般人。

那种扭转乾坤,改写历史的传世之力,他自认自己没有。他做过很多假设,很多尝试,但是最终只是在原地打转。其实他明白,这就是命。不是上天注定的命,二十世局压迫的命。

他出身草根,所接触的人也绝大部分都是生活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穷人,他们没有资源,没有学识,没有机会,有的只是一股不屈的倔劲。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自古有多少才子悲叹上天不公,时世无眼?尽管这当中并非都是惊世骇俗之辈,但是至少他们都曾经是那个时代的佼佼者。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拼斗,终究不过是一场潦倒,郁郁而终。

尽管这不是一种绝望,但是唐誓确实也因此而感到沉重压迫。他看不到出路,也看不到未来。即使他能尽可能的保持理智和乐观,但是他依旧走不出这生活的打压。

以前,唐誓曾经和一个长者争论过这件事情。那个时候,唐誓非常倔强的认为:只要自己想做什么事情,就必定能做到那些事情,无论哪当中隐藏着怎么的阻碍。

可是随着经历的增加,唐誓明白,很多事情不是想就能做到。就算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没有资源终究只不过是一场空想。人生最难改变的其实是第一种形态,在这里,我们付出的努力大多都只是为人做嫁衣,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可是我们又不得不去努力,因为我们必须不停息的前行。

幸运的是,绝大部分时候我们都能得到一些回报,或多或少,总是会有。而且,总会有人告诉我们,只要我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就必定能得到来自人生的回馈,我们的生活也必将变得越来越来。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的,只要我们能做到这些,在没有任何变故和灾难的情况下,我们的生活会逐渐显得宽裕,富足。可是,只要一旦有灾难降临,我们就会想一直在狂风暴雨中的纸人,瞬间支离破碎。

祈求如此不堪一击的平稳,一直都不是唐誓的追求。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有多难,但是他就是那样,倔强,不怕死。明知道这样挣扎最终暴死的可能远远大于胜出的可能,但是他依旧义无反顾。

说真的,唐誓选择用这种飞蛾扑火的方式去对抗,并不是因为是他不知道痛,不知道死。相反,他对于自己的每一个选择都有着深刻的理解。简单的说,他十分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其实,他十分渴望得到平静的生活。

可是从小到大,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一切都需要力量的捍卫。平静的生活不是无欲无求,不是与世无争,更不是隐居山林。平静需要极为庞大的力量来保卫,平静只是一种平衡,一旦这种平衡缺失,它将马上烟消云散。

在这一点上,唐誓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理解过激,他经历过过真正的生死,看到过黑暗。那个时候,他尝试隐忍,尝试过祈求。可最终,他发现自己越是退让,越是无视,遭受的打击和伤害就越多。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唐誓就不断的告诫自己:弱小是一种永不可饶恕的罪。不管是老天,还是人,乃至野兽,都是存在着一种本能,那就是藐视弱者,欺负弱者。如果有需要,弱者必定要成为第一批牺牲品。

尽管,绝大部分时候,在大多数事情上,唐誓都只能不甘心,但终究是无能为力。可是,他就是不服输,不怕死。他不断的催眠自己,不断的逼迫自己前行,只为了自己败得比上次要好看一点。

其实,明知道希望渺茫,明知道这短短的一生也许只能如此碌碌无为,但是唐誓就没有后悔过。他常说:与其默默无闻,低声下气的苟活一生,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斗一把,就算成不了烟花,在坠落的时候划破天空,那也是一种美丽的点缀。

本来对着这种日趋绝望的处境,唐誓应该变得绝望,变得痛苦不堪才是。但实际上他却越来越显得平静,即使这段日子多次爆发出他无法应对的危机,他还是一样波澜不惊的走着。

这要是在以前,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的,就算不疯掉,也会变得非常的绝望,悲观。可是生活却在告诫他:与其悲观和绝望,倒不如开心点活着,如果一定要死的话,笑着死去或许会更有意思。

当然,这种想法总是免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唐誓的思绪中,他也免不了要一次又一次的面对它们。尽管,这些并非什么坏东西,但是想必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人一定会觉得很烦。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人活着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重复有些东西,即使你再怎么厌恶,你也改变不了这种现实。不要以为自己真的很特别,在这一点上,不管你承认与否,实际谁都一样,绝对没有例外。

所以,唐誓不怕别人说什么。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脸上,自己没有权利要别人闭嘴。既然没有权利让别人闭嘴,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们,把他们所说的一切都屏蔽在大脑之外,保留一颗平静的内心,这样也是不错的。

这可以说是懦弱,也可以说是无能。但是做人,只要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问心无愧这种东西唐誓并不奢望,因为这东西境界实在有点高了,要做到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况且,唐誓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清白的。既然,不是一个清白的人,就没有必要时时去追求那什么问心无愧。只要有机会,有可能,做点出格的事情,违背道义的事情,那不是完全不可以。

在这个观点上,唐誓从来没有太过明确的信仰。他只是觉得,相对公平就好。如果有人要砍他一刀,他绝对不会跑,更不会怕,而是直面那个人,抽出自己的刀,在他下手之前,狠狠的给他几刀。

这就是唐誓认为的公平:你刮我一巴掌,我势必要还你一巴掌。如果实力和形势允许的话,你刮我一巴掌,我应当断你一只手,这样才算的公平。当然,这也不是说,我们就应该时时都如此霸道。相反,我们应当首先让一步,一步之后,对方依旧不知好歹,得寸进尺的话,我们就应当给他们留下永生难忘的教训。

尽管,这种思维和那种不仁不义的暴徒没什么区别。但是,想要赢的别人的尊重,那必须有让别人重视你的资本。如果你本身只是一条无足轻重的爬虫,有再多的仁义和善良都不过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虽然,唐誓的思维一直都陷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中,甚至时常失控。但是,他的生活却一如既往的平静。那种感觉就像,在现实中他是另外一个人,于他的思维和精神是完全隔离开来的。

不过,这绝对不是什么精神分裂,多重人格。尽管唐誓不是专业人士,对这些东西的研究也不深,但是他却能判断自己的状态。况且,他一直都在涉猎那些于精神心理相关的知识。

实际上,他想要的是,在这平静中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毕竟,任谁在这种处境中长时挣扎,都会慢慢的变得怠惰,变得皮,变得麻木的。一旦,内心决定放弃挣扎,所有的努力就会烟消云散。

这是唐誓能设想到的最令他恐惧的结果。失败,对于他来说并不可怕;折磨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自己慢慢的死在这种过度中,毫无知觉。

所以,在他还能蹦跶的时候,他就总想蹦跶几下。即使自己的努力不能改变任何东西,甚至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他也在所不惜。毕竟,要突破束缚,改变命运,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且,唐誓选择这样一条崎岖的道路,要获得结果,那就更加困难了。可是,再难,他也没得退缩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就算必定要粉身碎骨,在那之前,他也必须得往前走。

至于那些所谓的退路,所谓的后悔,基本上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远去了。除非时间能倒流,往日能重来。要不然,在时间中的选择,怎么可能有的更改?走了,那就是走了,往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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