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清晨,初日的光芒射在了背牛山寨靠近寨门的一片较大的空地上,些许微微的暖意却并不能驱走逐渐步入深冬而导致的寒冷。
宋铭面色肃然,站在一旁高台上冷冷的注视着立在场地中间的一干人等。
就在宋铭完全掌握寨子后,着手了解寨子情况的宋铭从一个残存下来的络腮胡子的亲信那里了解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
在这初冬的寒天里,一道白气缓缓地从宋铭的肺部喷吐而出,宋铭深吸了一口气,挥手一摆,让站在寨子门口的部下将寨子大门给打开。
踏着整齐步伐的队伍,跟在宋铭身后,缓缓的下山去了。
在队伍已经完全出了寨子后,走在最前端的宋铭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站在寨子简陋高台上张头张脑的寨众后,也就作罢扭头,一心行起道来。
根据那个寨众口述,宋铭知道了为什么这些时日会有这么多的流民了。
原来并不仅仅是所谓的饥荒导致的,而是这个地方的人们所称呼的魔灾。
逐渐苏醒的灾蝗啃食了西部地区将要成熟的谷物,导致努力耕耘一季的人们的心血白费。同时也让人们对度过这个冬季怀有极大的担忧。
而更加令人胆颤心惊的是,种种迹象表明,这完全是又一度的魔灾。
透过那个寨众煞白的脸色,知晓了他一脸惊恐,宋铭回想起来了关于这所谓魔灾的记忆。
但是在宋铭的脑海中却并没有关于魔灾的真实记忆,有的仅仅是口口相传以及从书籍小传上获取的只言片语。
细细询问下,原来就是这名寨众下山去西部走了一遭,这才了解了这么多。
同样也是他给大胡子带来了一些关于西部生活的人们的情况,这也才导致了上次宋铭他们的活计。
了解了这些,宋铭不由心中了然。难怪刚开始询问时,这家伙不仅面色惊恐还一直的支支吾吾,原来是这个情况。
也恰是这,让这个回了寨子一直整天担忧惧怕躲在窝里的山匪,好运的给躲开了上次寨子门口的火拼。
“李东,你再好些给我细细说说。”了解了一些后的宋铭也再度详细的询问起了那个叫做李东的机灵山匪。
……
经过一番好好的思虑后,过了几天,宋铭就准备离了这背牛山,去往那所谓的要地,大府。
因为根据宋铭脑中记得点的东西,和在寨子里搜刮出来的几本书,不仅西部在魔灾中会被抹平,就连距离西部不近的背牛山……也会。
或许,也就大府之地,才有点存留下来的希望了。
“翌日,西部荒古丘以西,不复人地……”
“少顷,又获东面丧尽……”
……
一边脑子里回荡着知道的一些关于魔灾的消息或是记录,宋铭还一边领着队伍向着那通往大府的要道走去。
队伍也不大,除了宋铭控制的十来个忠心耿耿的部下外,也就其他几个被逼着跟随的人员,至于自愿跟随的,也就只有那个名称李东的小伙。
宋铭在准备妥当后,就要出走的前一天,召集过大众,向他们述明了一些关于魔灾的情况。
在当时几只昏暗的火把照耀下的空地上,众人听了宋铭所说的,各自面面相觑,好生冷场了一会儿。
宋铭见此也就立即挥手让大众都散了,回屋好生休养准备了起来。
情况果真如宋铭所料,若非亲眼见过一些情况或是了解过往的人,是多半不会相信宋铭所说的,更加也就不会跟随宋铭了。
其实宋铭告知一声也就想看看寨子里面还有没有机灵点或是了解点情况的,好带在身旁或许会有个用处。
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宋铭想着倒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为何不把全寨的人给裹挟带上,宋铭心里倒是嫌人员过多,不便照应,且貌似用处也不大。更何况寨子里这么多的人,完全不像他所控制的十来个人,忠心耿耿。
于是宋铭也就带了近二十个人,择日出走,毫不留恋这方地盘了。
一行人裹着较厚的衣物,却显得颇为森严,一路无话,在山间路途中穿行着……
一众车队缓缓的在荒野山丘间行驶着,车队的人员颇多,看上去貌似人员也很杂。从外形上看,车队也就表现成被拉成了长长的一条。
“掌柜的,这到大府到底还有多远啊?”
在车队的队尾出,带着一方褐布帽子的男子问着近处的一位老者到。
只见那老者拢了拢厚棉衣的肥袖子,长吁出一口白气儿,再回头对着那人到:“估计还有着一两日吧。”
男子听了这话,垮着一张长脸,也就唉声叹气的跟着车队慢慢的走了。
这时一旁骡马拉着的一辆平时装载货物的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人儿。这人儿看着长长的车队,右手拿着一条用来赶车的鞭子,挥来挥去,无聊的耍着。
只见她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爷爷!”
那老者就忙不迭的靠向马车,应声着。
少女见老者应声着靠了过来,一张初冬里染得极为雪白的脸儿也就笑了开来,弯着的嘴唇恰似冬雪中正在绽开的腊梅儿,在这朔风中给寒冬染上了一丝春意。
一旁刚才问话的那个男子,见声儿也不由的侧头放眼瞧了去。正巧瞧见了,顿时迈开的步伐放的更缓了。
……
临近了夜晚,呼吸着染着寒意的夜风,宋铭让人靠着一个土丘,以寨子里唯一的一辆马车为支点,靠着马车古旧的车体,和大伙一齐开始支起简陋的像帐篷似的事物,开始准备过起夜来。
几堆篝火燃在了马车的不远处,宋铭坐在一堆篝火处,看着篝火中不断跳动的火星,一边用一根木条扒拢着。
忽然,在宋铭的视野范围里,越过一方土丘,火焰的光芒顿时冒了起来,同时阵阵嘈杂的呼喊尖叫声也随着风儿飘进了宋铭的耳中。
宋铭见此惊骇了一下,也不由的疑惑起来。
稍稍愣了一会儿,宋铭连忙召集了众人,让大伙操/起了兵刃,准备向着火光处潜行去。
让着几个不善拼杀的人留在营地,收拾东西,随时准备离了去,还留下一个真正的部下,宋铭带着一帮人立即向着火光去了。
天上月色迷蒙,但在火光的映衬下恰似染了一抹血意,不见的星辰全都被掩在了黑云之中。
宋铭老老实实的趴在了一方土丘上面,默不作声的部下也都围在了四周,全都一动不动的打量着那火光四起的车队。
“掌柜的,狼啊,狼……”头发散了开来的一个男子,踩着地上的一方布帽,哭天喊地的向着一个老者靠拢去,双/腿直打颤。
“怕什么,都给我/操家伙……快啊……”面色凝重的老者,对着周围的人叫喊到,并且同时迅速扯下厚重的衣物,捋起袖子,从一旁的马车上抽/出了一把朴刀样式的大刀来。
“风儿……别怕!”见那老者在拿出长刀时,急急忙忙的叮嘱着车上的一名少女。
那少女的脸庞在四周火光的侵染下仍旧煞白不已,她忙不迭的向着老者点头。少女蜷缩着身子,双手抱膝,孤零零的在马车上带着惊恐的神色张皇打量四周。
老者急忙的叮嘱了少女一声后,就转身招呼起四周的汉子,都握起武器向着车队外围的黑暗。
身形不住发颤的老者,背后牵着那少女不住波动的视线,主动与周围的人员靠着马车等物,围起来一个大致的圈子。
就见数匹身形巨大的野狼,眼睛冒着不正常的红光,围着这个小圈子不住的打转,还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威胁咯呜声,车队的其他位置接连不断传出一些人的惨叫及狼的怒吼。
“嗷呜……”仰天向月长吼一声的巨狼,拖着空气中还未消散的余嚎,向老者们扑杀过来……
趴在土丘上,逆着寒风打量的宋铭,车队中闪动的火光在他的睛瞳中不住流转。
“走,还是……”脑海中众多念头迅速湮灭生成的宋铭,一动不动的目视着四处火起的车队。
就见这时,那老者早已与巨狼拼杀在了一起。
鲜血四起,哀嚎遍地,血肉与刀剑棍棒贯穿和碰撞的声音交杂着肌体被撕开的划声组成了少女心中的地狱。
一匹大口带血的巨狼,咬断了一人的脖子后,向着那个老者扑杀过去。
“爷……爷!”少女惊慌的看着这一幕,大叫着向她的爷爷。
慌张颤抖的摔下了马车,少女双手撑地,向着已经被巨狼撕开喉咙的爷爷爬去。
再度咬断一个人脖子的巨狼,张了张齿缝带肉、皮毛染血的大口,双目蔑视了一下少女。
轻轻一跃,挥爪拍向了少女。
“轰……”被拍向马车的少女,撞上了车架。
这时巨狼再度靠近少女,伸颈就头作势咬向少女。
头部流血的少女,眼里带着惊恐,漠然看向了喷吐腥臭气息的巨狼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