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风卷着海浪声,兑着海水的咸湿气息,扑鼻而来。海洋广阔无垠,却见不得一个生物。海上不见飞鸟,水中未有鱼儿,碧蓝的海水,却是毫无生机。
一人两兽在海上又行的数十日,早就没话可说了,花千树干脆闭幕冥想了起来,而小龙则在大虎的头上睡了起来,睡姿依然像一只小猫,只是苦了大虎,还得虎不停爪的赶路。
有一日,正午,太阳悬挂在湛蓝的天空上,伴着丝丝缕缕如牛毛般的白云,风远逸清。忽然,东方海面上升起团团云气,遮挡着东方半边天空。团团云气当中时而传来“隆隆”之声,时而散发着五彩神光。小龙从梦中惊醒,撩了撩额头上被风吹得散乱的秀发。花千树刚从冥想中睁开双眼,便正巧看到小龙撩头发的“帅(sao)气(bao)”的身姿,无语ing。再抬起头来,漫天的团团云气渐渐散去,云团中露出一座巨大的山峰,山脚落于海中,像是将这无垠的大海生生分成了东西两个部分,不见其山脚边缘。山峰直入云端,不见其顶,仿佛峰顶再进一部便是青天。
小龙花千树对望一眼,眼中尽是震撼。又行的数日,一人两兽方才行至山脚。巨大的海浪拍打着山脚,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山脚的黝黑的岩石。洁白的浪花撞在了漆黑的岩石上,撞了个粉身碎骨,一波还未落下,另一波就又冲了上来,如此反复,生生不息。行至近处,方才看到整个山体只有一条小道沿着山峦,蜿蜒而上,不见尽头。小道的起点是一个小广场,广场上分成八个方位,每个方位上立着一根青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五花八门的图案,一幅重叠着一幅,看也看不清,只像是一些乱涂鸦。广场中央是一幅太极阴阳双鱼图,但是双鱼的一眼像是被什么扣走了一样,本来灵动玄奥的双鱼图也显得死气沉沉。沿着小道看去,只见黝黑的山体上刻着几列大字——“海上有仙山,山名曰蓬莱。山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落款是一个卡通一样的大头和尚,穿着袈裟,提着酒壶,啃着鸡腿,眯着眼睛,一脸的富足。花千树看着这幅画笑了笑,感觉亲近,像是画的自己的不良师父,不过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师父那个老头子,看这些字迹,恐怕恐怕早就存在了无数的岁月了。只好感叹一句,师父那样的和尚,也是有同道中人的啊,要是师父知道一定会很高兴,想着便拿出了白纸来,将这和尚的图案给临摹了下来。
一人两兽沿着蜿蜒小道缓步而上,小道一旁是悬崖峭壁,另一旁是峭壁悬崖,都是一些黝黑的岩石,连一棵树,一株草也看不到,更何况一些鸟兽虫鱼了。一人两兽不知走了几多部,小道两旁方才出现了一些稀疏的的小草,渐渐地有了一些野花,灌木,再后来小道越来越宽,两旁出现了高大的树木,其中有很多品种花千树重来都没有见过。花千树转身看去,身后的小路已经消失不见,取代的,是同眼前一般的大路,两旁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又行的数日,终于见得了一些小动物,黄的白的蝴蝶在花丛中追逐。小龙这么多天早就闷坏了,站立来两只爪子就跑了起来,跳到了花丛里扑蝴蝶去了。小龙立着身子,前两只爪子像小猫一样扑过去,结果扑了个空,两只爪子合拢,微微抬着下巴,一幅惊讶的表情,仿似在说:“本天才居然抓不到一只蝴蝶,没道理啊!”两只耳朵动了动,又朝着另一只黄色的蝴蝶扑了过去,那只黄色的蝴蝶,动了动头上的须,扇了扇翅膀,一阵狂风就吹了过来,小龙一个不小心就被吹的翻滚了起来。小龙甩了甩头,打了个喷嚏,在灰尘里瞪着个大眼睛,一脸懵逼,看的花千树在一旁哈哈笑着:“小龙,你真可爱!”身下的大虎也微笑着嘴巴,实在不敢吼出声来,怕小龙又把它的胡须给烧了。
小龙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大虎的头上,两只后爪在大虎头上狠狠地踩了踩,然后拍了拍两只前爪,拍起了一阵灰尘来,惹的花千树直咳嗽,再从小嘴巴里吐出了一个明亮的小火球来,在两只前爪只上抛来抛去,又在又前爪尖上快速的转圈圈,时不时还蹦出两个小火星来。花千树顿时把大笑的脸庞凝固住,吞了一口口水,大虎则低着头庆幸刚刚没有笑出声来。小龙看了看一人一兽的表现,显然很满意,拿嘴轻轻吹了吹,爪尖的的火球“噌”的一下子熄灭,只在爪尖留下一缕青烟,冉冉升起。小龙撅了撅嘴,露出一副心满意足地神情,两只前爪搭在胸前,仰视八方,好不威风。
再行的数日,以无登山的痕迹,前方大路平坦,有山上丰草绿缛而争茂,佳木葱茏而可悦;有湖水青青柳色新,莺啼婉转说佳时;有天青云绕好气象,日升月起相交替。若不是花千树知道自己是从外面来的,还真就相信这只是在一座大山上。只是花千树担心的就是怎么出去,既来之,则安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又过得几日,花千树行到了一个湖边,广阔的湖水阻拦了去路。花千树本欲骑着大虎横渡,不过见旁边有一小渡口,渡口前停泊着一条小船,既然有船坐,自然乐的坐船。一人两兽走到渡口前,见渡口前立着一面木牌,木牌上写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花千树哂笑了下,心想:“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现在就是回头,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当下理也不理,大步走上了小船,进了船舱。
说来也是奇怪,小船无人驾驶,自己便动了起来,花千树心里笑了笑:“装神弄鬼,看你能把我送到哪里去。”小龙与大虎也早就见过广阔的大海,对着小湖也根本就不感兴趣,一同便进了船舱睡大觉,大虎像只大狗,小龙像只小猫,窝在了一起,花千树看了,莞尔而笑。
湖水“哗哗”作响,花千树也懒得去管船儿会送到哪去,送到哪便是哪,这种时候就求个缘字。船舱内点起了一根蜡烛,烛光昏暗,照着小小的船舱。舱外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不过,这跟花千树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花千树此刻正一只手撑着脑袋,迷迷糊糊的睡去了。在睡梦里,花千树仿佛看到了自己又做回了小和尚,师父站在自己面前,一刀一刀的剃下自己的长发,而自己低着头,双手合十,喃喃念着经文,又看到叶子站在殿外,泪眼婆娑。自己仅看了一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再无话说。便如那句古诗说的那般:“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