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灯火明,纸船渡黄泉,久坐江边陈木顿觉无趣,独自一人回寝室大约在九点左右,室友便告诉他有几个女的给他一张纸条,就是刚刚不久前的事,
陈木打开了纸条,看看其内写的到底是什么,看过后便苦着张脸,满是颓然,手持纸条,良久未言。就那么一下子瘫在床上了,将头深深的埋在枕头中,整个身子僵硬在那木板床上,把手中的纸条用力握成一团,甩入垃圾桶,然后状若疯癫的抓挠脑袋。
众人看见陈木这一奇怪的姿态,都是心有疑惑,难道是情书让他太兴奋了,兴奋过度转变为发疯?离海东装作一无所知的语气关心陈木,
“陈木,那个,你怎么啦?”
陈木埋在枕头中的嘴中发出诡异的声响,咯咯像咳嗽声,仔细一听却是在苦笑,在床上扭粘了会儿,诡异的是陈木装作没事人般爬起来,呆愣愣的坐在床上,摆手道
“没事,就是我感觉我又被甩了,怎么说呢,就像是从未开始就是结束,算不上失恋吧!呵呵!不是失恋饿——”说完后还坐那假笑,甚是可怖,让人不寒而栗。
寝室中,所有的人都看过那封情书,除了陈木,谁都没有看出这是分手诀别之言,明明是约会的邀请嘛!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陈木兴奋过度变为了失心疯?
实习楼的那个寝室内的气氛渐渐有些压抑,空气如同浓墨般凝结成块,又冒出阵阵黑烟,微光将狭小的空间扭曲,变得模糊不堪,寝室的几个物件如冰块般缓缓融入水中,掩盖过真实的一面。
见李家与王庄只是看着,下定某种决心,坐在床上的离海东还是忍不住好奇,
“陈木,说真的,其实我也看过那纸条,好像是情书,不是什么分手的话啊!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离海东,陈木玩味的一笑,眼神中露出果然你也看过的神态,也不在意离海东偷看纸条的小事,认真的解释了下,
“你觉得我见面不过三次的,也许比三次多点的女人会随随便便就为我写封情书?而且是另外一个女生代写的?这根本不可能吧!幸好我的脑袋还没秀逗,不会自我妄想咱虎躯一震,就能迷倒万千少女,也不会自我认为我有什么闪闪发光的优点可以深深的吸引到一些女生,
因此,这张纸条让我就联想到了两种可能性,第一种这是几个女生的恶作剧,想要捉弄我,但是我和她们好像也不怎么熟,没有好到那种可以随便作弄开玩笑的程度,第二种是根据我的切身体会的来判断的,而且这种可能性最大,她说看上我的主要原因为了一件事,她想要见我,应该是上次上瑜伽课老是跟在她后面,那时,为了走上江姜给我铺成的星光大道,也就是他指示的,同一个大概认识的女生聊聊天,就跟林雅灵唧唧歪歪一大通,哎呀!我那时好像说了些奇怪的话,现在找我,估计是告诉我别再去缠着她,再发张好人卡,就可以滚蛋了。”
陈木说这些话时候语气平静,面容古井无波,如一坐定得道高僧,讲述红尘中另外一人发生的事一般。
寝室的几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听了陈木的讲述。
“哦?这么说你喜欢她啰!”这时,王庄推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那你唧唧歪歪了些什么,居然能让一个女生毫不犹豫的发你好人卡?”李家也凑过来补刀,
“你的分析很正确,没女生喜欢你是件事实。”坐床上的离海东不客气的打击道。
心中一团乱麻的陈木很不想回应室友的七嘴八舌,但是不回答又有点不合适,便耐着性子继续解释,
“我曾说过我加入过瑜伽社团,就在前不久的上瑜伽课中,为了练那什么一字马,应该是口误,那次我在瑜伽室对林雅灵说,‘你和谁都能劈腿?’她那时点头了,没有说什么,我又问:‘你一般练习劈腿多久?’她说没多久,主要靠压韧带,那时我不知道我的话有歧义,我还在那问‘劈腿伤身体吗?’她说你能不能换个话题,不聊劈腿行吗?我说‘不行,我来这就是为了练这个的。’她应该用眼神警示过我,但我没有意识到,瑜伽室内的女生都在偷瞟着我这儿,我也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呢!”
寝室内离海东、李家与王庄三人互相对视几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语和操蛋,这怎么看都是在和女生聊黄.色话题?还劈腿?
离海东摸摸自己的额头、以及不长的寸发,畅吸口气,有些疑问
“这,好像也没有严重到可以给你发好人卡的程度呀?”
手摸着屁股,然后陈木甩甩久压在屁股下的血液不流通的手,低头抠抠手指甲,吹了吹,仰头细想了番,打个哈欠,叹息着,
“唉!那件事过了太久了!就是有点记不起来,那时我在瑜伽室内说了很多话,比我以前一个月说的话全部加起来都多,,对了!还有一句话,我问她去过学校的心理咨询吗?她回答没去过,反问我去过没有,我说我就去过一次,江姜曾经要我帮他打广告,多推广下他的产品,我那时一想也对,毕竟是江姜给我指出的明路,就含蓄的推销道‘如果不行的话,就可以去心理质询室,那儿不论是心理还是身理上的问题都能解决!’现在回想起来,给女生推销春.药算个什么事啊!
为了实现第二春计划,之后我又说‘一般你这样的女生对于我这样的男生有什么感觉?’这只是我出于好奇的问题,便令她哑口无言,迟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她说这个问题有点难说,下次回答吧!总之,反正那天聊得挺嗨的!就是聊的有些话题难以启齿……”
室友听闻陈木这几句后,人性中富有感性色彩的离海东,他觉得如果他是那位女生,发好人卡正确极了,更加理性的王庄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必须得叫流氓,讹陈木些钱财才行,
李家是第一个看到那封情书的人,想为陈木正名,气道:“你们就不能富有点浪漫心态,说不定是真的看上陈木了呢?”
白色的床单上遍布皱纹,节能灯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映射其上,荡漾起浪潮般的波纹,似静若动、流光散白云,听到了李家的话,离海东和王庄斜眼瞧了陈木一眼,不约而同的嗤笑一声,撇撇嘴哼道,
“就他?”
坐那的陈木眼皮抽搐,浑身难受,受不了寝室中的人的鸡毛蒜皮大小的鄙视目光,陈木觉得不能让他们这么看扁了!猛然站起来,怒喝一声,
“就我怎么啦!看来我今天不去502不行呵!非得你们这群萎男见识下咱真男人的风采!”
说了这句话后,便有种难以名状无形的气场萦绕陈木的周围,披靡八方、霸气侧露。
“那个?我有女朋友应该不算萎吧!”李家这时弱弱的插口,
起立的陈木依旧霸气的说:“好吧!不算,你们谁没有女朋友的站起来晾晾!”
寝室中没有风,就不会有一阵风过后的时光空空,但是陈木眼中只有一座座黄色沙丘,给人干燥、荒凉、炎热的世界。坐床上的还有坐椅子上的人没一个有要起立的架势,久久没人起来,稳稳的靠在床的铁杆上的离海东瞧着呆愣愣的陈木,啐了一口,鄙夷的说道:“不用看了,就你没有,萎男!”
春雷炸响!被他骂的陈木有种拳头打在空气上的无力感,踉跄的后退几步,一手无力的扶住铁杆,另一只手捂嘴,轻轻的咳嗽一声,敷衍一句,
“那啥?萎男从医学角度来说应该是阳痿的意思,和有没有女朋友是没多大关系的,所以你们还是有待考究的。”有些尴尬的说完,就急急的走出寝室。
陈木刚出去,寝室中顿时响起一阵浪潮般的爆笑,让离开寝室站在走廊尴尬万分的陈木心中一紧,用拳头重重的击打在旁边的白墙上,很是纠结,是回去打寝室中的几个坏蛋一顿,还是高风亮节的离开呢?最后陈木决定放他们一马,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机会。主要原因是怕打不过仨人,双拳难敌六手,好汉也怕群殴。
黑灯无光,空洞的走廊上唯有陈木一人,虽说是她人的邀请,陈木还是有些迟疑的,或者说是恐惧,心忍不住的扑通扑通乱蹦乱跳,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步走上实习楼的阶梯,运动鞋摩擦在粗糙的水泥地上,鞋尖轻碰地面也在这安静的环境下,如战鼓般颤响,震慑人心,防盗铁门后到底是怎样的光景?真是引人遐想呐。
开弓便没有回头箭,既然想去做就不要回头。
有些迟疑的陈木低着头,终于敲响了502的门,门内响起下床趿拉着拖鞋的摩擦声,吱呀一声,门便被拉开,从中走出来一人,准确的说是袒胸露膀的短发男人,他面无表情的问,
“你找谁?”
说好的女人呢?怎么是抠脚的臭大叔?陈木喉咙间咽了口唾沫,手臂僵直的垂在半空,双目圆瞪,不知道是哪根筋断了,或者说他还抱着一丝幻想,说不定这里面是女寝,只是有男的刚进来,他喃喃自语,
“额?不好意思,你寝室有女人吗?”
“哈?你说什么?我寝室就四男的,话说,哥们!你走错门了吧!我寝室没有出来卖的。”那开门的男生说的话,好像有点灰色幽默,是冷笑话么?这让陈木皮笑肉不笑,心中不想吐槽都不行,靠!就你们卖,也没人敢买啊!
陈木捂住额头,尴尬万分的说:“那啥,真的不好意思,好像是走错门了。”那男人听了陈木的话后,也随手关上了防盗门,发出一声碰的清响,劲风袭面而来,吹醒了陈木的迷糊的眼神,令他头脑清明,畏惧的心理也随着那阵风飘散。
陈木站那低着头看着灰光暗淡的水泥地,然后就带着悲哀意味的摇了摇头,发出长长的叹息,就转身离开了,回到他自个寝室中,再次蒙头倒在床上,呜呜的在那鬼叫。
寝室的人看到这样的陈木,谁都没多说什么,只是对倒在床上的陈木投向默哀的眼神。
居然是恶作剧!这是陈木没想到的,和她很熟吗?
森林迷踪,雾萦烟锁,墨绿的树杆,漆黑的败叶,缠绕指尖的轻纱,悬挂眼帘的露珠,阴风袭破磨冰骨,残月千寻碎灵心,走不完的天涯路,说不尽的柔情话,魅影幻无形,伊人侧隐空楼,谁又能真正的敢说自己没有过迷茫?